
第4章 劫囚
沈君越开始在人群中走动,将事先预备的斗笠戴在头上,斗笠前面稍稍压低了些以挡住大部分的脸。
人群中,众人议论纷纷,有人道:“梁丞相爱民如子,去年还给我们开仓赈粮,我怎么也不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又一人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哪,现在当官的哪个不打着以民为本的旗号啊,私下里做一些通敌卖国的勾当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旁边一人道:“可不是?若是梁丞相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又怎会突然空穴来风?”
一人点点头觉着有理,接着道:“听说开封府包大人也介入其中调查案情,这会儿丞相都快掉脑袋了还没能翻案,我估计啊,八成这案子的真相就是这么回事儿...”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发表着自己的言论,沈君越听着心中恼火,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只能强忍着将怒气压下。
少时,一群侍卫拖着囚车开始进入沈君越的视线里,沈君越将斗笠压的更低一些。只见有三辆囚车,梁丞相和梁夫人各乘一辆,梁盈和梁缘共乘一辆,朝着刑场方向徐徐而行。
这时,民众们纷纷呐喊道:“诛杀卖国贼,诛杀卖国贼...”
囚车里的梁丞相闻声后眼圈登时红了,想到曾经他是那样的为百姓谋福祉,最终却落得如此地步,心中悲痛自是不言而喻。
梁缘愤愤不平道:“凭什么?爹爹平时那么爱惜百姓,现在爹被陷害,他们不但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竟然还反过来这样说我们,他们的良心呢?正义又在何处?”
梁盈安慰道:“国难当头,人人自危,况且他们对朝廷内部的事根本毫不知情,故而人云亦云也在情理之中...”
人群中一位满脸油光、一脸贵气的男子朝着一位身着白衣、手执折扇的公子哥道:“秦公子啊,幸好当时这姓梁的没有答应把女儿嫁给你,不然现在你也要跟着遭殃咯...”
公子哥拍打着折扇道:“两位姑娘生的真美,啧啧,真是可惜了...”
男子又道:“还想哪?小心官府把你当他们一伙的给抓咯...”
公子摇摇头不屑道:“我爹是吏部侍郎,谁敢无缘无故的冤枉到我头上!”
男子陪笑道:“您有理,您有理...”
沈君越跟着囚车在人群中挪动着,突然听到梁缘对梁盈道:“不知道沈大哥会不会来?”
梁盈微笑道:“怎么?你想他来?”梁缘忙抢道:“才不是呢!我的死相一定很丑,我可不要让他看到我血肉横飞的模样...”
梁盈听着登时毛骨悚然,但回头一想也确实如此,当下道:“不过好的一点是当自己人头落下之后,再怎么丑自己也瞧不见了。”
梁缘想想亦是一阵寒意,赶忙道:“还...还是不要说了...”
梁盈顿时笑了起来,道:“好啦好啦,不管你的沈大哥来不来,我相信在他心目中你永远都是最美的!”
梁缘开心的笑着,接着又失落道:“不会的,等我死了,他一定会遇到其她的女孩子,到时候我就什么也不是了...”
梁盈再想安慰,但突然也不知如何说好,毕竟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想了一会儿终究道:“以后是以后,只要这一刻你在你沈大哥的心里是最漂亮的就行啦!”
梁缘害羞的低下了头,低声道:“姐姐你又如何能确定沈大哥他心里有我?”
梁盈笑道:“傻妹妹,姐姐我又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来他对你有意?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梁缘这才满心欢喜的点点头。
这时,一个满脸贵族气质七八岁年纪的小孩从路边的摊贩上随手拿起两个鸡蛋朝着梁盈和梁缘丢了过去,口中还道:“坏人,砸死你们!”
沈君越见状不妙,眼看鸡蛋打中梁盈的额头,沈君越凝聚真气伸手弹出,力道柔软,故而没有将鸡蛋打碎,只改变了鸡蛋丢出的方向,只听得“啪”的一声,鸡蛋砸在了一名士兵的后脑勺,那名士兵伸手一摸,登时大怒。
小孩见一击不中,将手中另一个再度丢出,沈君越照旧中指弹出,鸡蛋打在另一名士兵的背上。
适才沈君越第一次出手显然已经引起了跟随在囚车后面骑在马背上的首领般人物的注意,这第二次刚出手,那首领立时朝着人群道:“什么人?”
小孩身边一名中年人以为首领在说扔鸡蛋的人,忙抱起小孩道:“哎呀我的小祖宗...”说完立时带着小孩狂奔而去。
沈君越见被识破,当下也不作声,但显然那名首领已经注意到了他,人群中都是百姓为主,突然一个身后背负着兵刃的江湖人士在场,不免令人生疑。
首领登时从马背上抽出一把刀来,纵身跃起,刀尖直逼沈君越,沈君越立时察觉,摘下斗笠朝其丢出,首领挥刀将其砍成两半,这时沈君越也已跃起,拔刀在手,众侍卫纷纷拔出兵刃围在了囚车周围,沈君越挥动刀柄使出月影刀法,首领被打的节节败退,沈君越凌空一刀顺势砍下,首领横刀抵挡却不自觉被震出三丈开外,沈君越再度挥舞单刀,“唰唰...”数刀,登时真气四溢,囚车旁边的侍卫被震到了大片。
群众见状吓得纷纷逃窜,沈君越纵身跃上囚车,梁缘大喜道:“沈大哥...”
沈君越笑着点点头。
梁丞相急道:“快走,不要作无谓牺牲!”
沈君越早已将一切置之度外,退后两步,朝着囚车连砍数刀,内劲到处囚车立时崩溃,梁缘激动不已,跳下囚车一把抱住了沈君越,沈君越待要说话,却见梁缘已然泣不成声。
众侍卫见状纷纷站起身来将沈君越围在中间,兵刃直指沈君越。
梁缘大惊,急道:“沈大哥你快走,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快点走吧!”
只见沈君越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梁缘更为着急,连声道:“你快走!快走啊...”
众侍卫一寸寸的逼近沈君越,突然,沈君越陡然翻转刀刃,众侍卫皆为之一怔,想到沈君越适才出招之势,登时不约而同的退后数步。
“谁也走不了...”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道。
众侍卫见其纷纷下跪道:“参见庞太师!”
庞太师目光凶煞的瞪着沈君越,沈君越也直直的注视着他,庞太师一挥手道:“拿下!”
随即,身后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刀在手,挺刀直逼沈君越,沈君越见来势汹涌,不敢怠慢,轻轻推开身旁的梁缘挥刀迎上,二人刀锋相对登时火花四溅,那人招式迅猛,无奈沈君越亦不甘示弱,二人缠斗上百招竟不分胜负。
沈君越大惊,道:“是你...”
那人低声道:“我们又见面了...”
沈君越看了一眼庞太师道:“原来你是...”
那人抢道:“不错!”
沈君越认出此人便是当日在扬州大街之上跟踪梁家两姐妹的黑衣人。
庞太师道:“戚斌,跟他罗嗦什么,速速将其拿下!”
戚斌道:“属下领命!”
沈君越微微一笑道:“你想拿下我也绝非易事!”
戚斌邪意的笑了笑道:“论武功,我们旗鼓相当,但有一样...我比你有优势!”
说完朝着沈君越连砍数刀,沈君越毫不示弱,与之对砍,刀锋相对登时火星四射,真气弥漫,震起尘土飞扬,二人闪电间又过了百余招,只看得周围众侍卫目瞪口呆。
戚斌仰天大笑,沈君越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庞太师捋了捋胡须,脸上也露出邪意而又满意的笑容,沈君越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刀锋已然被砍出了许多缺口...
梁丞相等人登时大惊,戚斌道:“再斗下去的话,就算你支撑的住,你手中的刀恐怕不见得...”
庞太师脸色微变,道:“众侍卫听令,速将逆贼拿下!”所有的士兵皆领命,一步步的朝着沈君越逼近,这时大街前后又行来两队士兵,他们像是早已得到命令一般朝着沈君越直奔而去,兵器直指沈君越。
庞太师笑道:“现在你插翅也难飞了...”
众士兵逐步迫近,戚斌也转动刀刃准备随时出手,沈君越大怒,竖起单刀道:“刀虽然崩了,但想拿下我也没那么轻松...”说完翻转刀柄挥舞开来,士兵们拿着长枪突然刺出,沈君越横空划出,数根枪杆登时皆断成两截...
庞太师逐渐恼怒起来,只听得他大喝一声道:“不知死活的家伙...众将士听令,杀无赦!”
梁丞相登时心头一怔,直冒冷汗,但他自知现在已无官职,若是下令停手肯定没人听,加上这里的又多半都是庞太师的人,眼下除了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正直危难之际,突然梁丞相急中生智,大喝一声道:“金牌...”
沈君越也正踌躇,准备豁出性命大开杀戒,突然听到“金牌”二字,立时领会,伸手入怀掏出颜翊所给的金牌来。
众士兵见到金牌,立时停下攻势,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纷纷下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戚斌登时也大吃一惊,站在原地,神情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梁缘激动的喊道:“见金牌如见皇上亲临,你们想要造反吗?”
戚斌犹豫了一下还是跪了下来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庞太师甚为不服,但当下若是不依礼节空遭人话柄,无奈着也跪了下去,梁家四口也随即行跪拜之礼。
少时,庞太师起身道:“你到底是何人?你怎会有御林军的令牌?”
沈君越淡淡的笑了笑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庞太师冷哼一声道:“事关重大,老夫甚为朝廷重臣,自当要调查清楚,此令牌在京师共有三枚,一枚在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御猫’展昭的手中,一枚在镇辽大元帅颜正义的手里,最后一枚在小儿庞统的手中,你手中金牌不会是伪造的吧?”
沈君越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说道:“太师您抬举在下了,这是朝廷的东西,我身为江湖草莽连见都没见过,怎么伪造?正如你所说,我手中的金牌乃是来自镇辽大元帅那里,不信你可以去查证!”
庞太师先是一怔,但庞太师久经官场,老谋深算,岂会被一块小小的金牌难倒,当即道:“就算你手持御林军令牌,但我想你也该知道这不是免死金牌,即便有了它,梁丞相一家照样得按照大宋律例执行斩立决。”说罢回头朝着刚从远远跑来的一名身穿官服的官员道:“刘大人,今天你是监斩官,如今午时已到,还请刘大人就地执法!”
刘大人显然对庞太师甚为忌惮,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下官即刻下令行刑...”
说完,刘大人朝着手持大刀的刽子手做了个手势,刽子手立时会意,捧着刀便朝着梁丞相走来,两名士兵也上前准备按住梁丞相受刑,梁丞相无奈的摇了摇头,沈君越见状,待要跃起,庞太师早已看出,立时制止道:“你若是再要阻挠便犯了扰乱法场之罪,罪该问斩!”
沈君越冷哼一声道:“我怕死就不会在这里了...”
庞太师道:“那你就试试!”说完,戚斌下意识的挡在了沈君越的前面,庞太师大喝一声道:“行刑!”
梁盈和梁缘齐喊:“爹...”
梁夫人也道:“老爷...”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众人纷纷为难,局面陷入僵局之际,突然,一并长剑破空而出,“当”的一声插入地下,激起尘土飞溅,接着一个身穿红色官服三十多岁年纪的男子落至众人面前道:“住手!”
梁缘和梁盈大喜,齐道:“师父!”
那红衣官员从地上拔起长剑倒转剑柄举过头顶道:“包大人有令,梁丞相一案真相已水落石出,确是有人恶意陷害,现犯人正被押往开封府,包大人传梁丞相一家到开封府听审!”
庞太师有些不乐意,但毕竟此前皇上曾说过同意让包拯介入调查,故而当下也不得多做刁难,当下道:“展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您可真是及时雨啊!”
来人正是展昭,展昭微笑着躬身行礼道:“卑职见过庞太师...”
庞太师嗯的点点头。
展昭道:“若是庞太师对此案有兴趣,大可随展某一起回去随堂听判!”
庞太师呵呵一笑道:“那倒不必了,包大人办案老夫向来信得过,梁丞相一家你这就带走吧!”
展昭笑道:“那就多谢太师了...”
庞太师道:“哪里哪里,展大人职责所在,老夫也是例行公事而已...展大人,我们后会有期...”
展昭抱拳道:“后会有期!”说完朝着梁丞相道:“丞相爷受苦了,包大人正在开封府等候四位大驾!”
梁丞相感激涕零,努力遏制住情感道:“有劳展大人带路...”
梁家四口跟在展昭身后向开封府走去,梁缘回头看了看沈君越,沈君越微笑着挥手示意道:“去吧!”
众侍卫和庞太师都散了开去,沈君越还刀入鞘,松了一口气,转身行开。
回到客栈,沈君越总算是舒了口气,坐下来喝了杯茶。拔出已然伤痕累累的刀,感慨万千。
少时,沈君越叫小二拿来文房四宝写了一封书信,署名是给梁丞相的。
沈君越揣着信走至开封府门前,门前的守卫上前拦住道:“包大人正在里面审案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沈君越从怀中取出信件交给守卫道:“麻烦你将此信交给梁丞相...”
守卫犹豫了一下,接着点点头道:“好,我这就给你送进去!”
沈君越道:“谢谢...”说完转身行去。
骑马行在京城繁花似锦的大街上,周围人来人往,沈君越心道:“如今看来哥哥和娘的失踪似乎与戚斌乃是庞太师并无太大牵扯,庞太师的目的重在监视丞相一家,嗯...先将颜将军的马归还到元帅府里,然后再找找其他线索...”
沈君越刚要打听元帅府的所在,突然有六个人围了上来,为首的一人道:“阁下可是适才在南门大街上劫囚车之人?”
沈君越莫名道:“你们是...?”
那人道:“我们是神捕司的六大密探,听闻阁下今日壮举,特请阁下到我们神捕司走一趟...”
沈君越立时听出其中的意思,当下道:“六位是想捉拿在下回去受审?是庞太师让你们来抓我的吧!”
六人不答,为首一人接着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听闻阁下偷了元帅府上的御林军令牌,还请阁下速速归还!”
沈君越冷哼一声道:“笑话,你们说我的金牌是偷来的?若是我能到大帅府去偷到这么一样宝贝,那我去太师府取了那庞太师的首级岂不也是探囊取物?”
另一名密探道:“大哥,别跟他废话,抓了他回去复命!”说罢,其余五人皆摆开阵势。
六人一人执九节鞭,一人手执钢鞭,两人持剑,一人双手紧握双斧,为首一人从腰间拔出一只银钩来,沈君越看到这五样兵器的第一眼便想到了当日追捕颜翊将军的六人来,当即心道:“原来就是他们六人,这六人合力武功颇高,上一回若不是和颜将军合力御敌,单凭我们任何一人也难以抵挡...”当下拍拍马屁股道:“乖...自己跑回你主人家中去...”
马似乎有灵性一般,踱着步子便跑了开去,沈君越凝视着六人,从背后拔出那柄已然伤痕累累的单刀来,六人初时有些惊讶,但毕竟他们成熟老练,无半点轻敌之意,为首一人道:“上!”
六人同时发招,沈君越挥动单刀招架开来,沈君越心知不敌,边打边退,沈君越一心想逃,但六人何等武功,任凭沈君越如何退守如何放足疾奔都能轻松跟上,沈君越绞尽脑汁,拼尽全力,但六人似乎早已浑然一体,沈君越如何也攻不破。
沈君越一急,刀锋回转急砍手执双斧那人,不想那人双斧一夹向后一拖,沈君越人随刀身向前倾倒两步,待要转身,右手手臂被长剑划破,沈君越闷哼一声架开迎面袭来的兵刃一跃而起直往北逃窜,少时,六人再度追上,纠缠之际,沈君越左肩被银钩钩中,幸好沈君越身形转的快,不然钩子定然要嵌进肉里。
数十招之后,沈君越身上和刀身一般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沈君越大口喘息,接着大喝一声,鼓足内劲朝着六人破空砍下,六人见攻势凌厉,立即向两侧跃出避开,沈君越一刀砍了个空,震得地上尘土飞起两丈来高。
六人立时向后纵跃避开,沈君越缓了一口气,乘着空隙发足狂奔,六人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沈君越奔至一里之外突然驻足,前方竟是水流湍急的黄河!
沈君越满脸悲伤道:“难道是天要绝我!”只见他双目瞪圆,如同疯了一般回身朝着六人狂砍,六人集中精力同时出招,一气呵成,将沈君越的残刀夹住!沈君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当下甚是为难。
正直七人僵持之际,六人欲催动内劲,突然一人手执单刀横空跳出,猛的一刀朝着沈君越兵刃上砍落。
只听得“当”的一声响,沈君越的刀登时被砍为两截,沈君越“啊”的一声,虎口震的酸麻。
不待沈君越回神,那人连拍两掌朝着沈君越胸前击落,沈君越连退数步哇的吐了一大口鲜血;不待沈君越站稳,那人再度跃起一脚踢在沈君越小腹之上,沈君越断刀立时脱手,身子不由得被震出三丈之外,“噗通...”一声掉进了黄河之中。
六名密探登时目瞪口呆,为首那人愣道:“戚斌你...”
此人竟然是庞太师的手下戚斌,戚斌脸上露出邪意的笑,接着道:“你们干的不错,回去太师一定会重重有赏的!”说完仰天大笑的大步而去。
六人暗自神伤,执九节鞭一人道:“大哥,我们着了他们的道儿了...”被叫做大哥的那人悔恨的叹了一口气道:“走...我们回去请罪去!”
持双斧的那人道:“去哪请罪?神捕司是接了庞太师的命令才让我们捉拿此人的,我们回去不但无过还有功劳...”
那位大哥伤感道:“去开封府!”
其余五人各自互望,点了点头。
六人来至开封府门前,守卫道:“六位前来可是与本案情有关?”
六人摇摇头,想想又点了点头。
守卫疑惑了一下又道:“现在包大人还在审理梁丞相被冤一案,董太尉得知事情败露本欲逃跑,张龙赵虎他们废了好大的劲适才刚将他抓来...你们若是因为此案而来,现在就赶紧进去吧!”
六人点点头朝公堂行去。
公堂之上,一名五十多岁年纪,面如焦炭的中年男子身穿官服正在拍打着惊堂木,堂下站着梁丞相一家,右侧跪着一人,此人白发苍苍,此时已是面如死灰。
六人在堂外跪倒在地道:“神捕司六密探参见包大人!”
包拯道:“六位神捕请进来说话”
六人缓步走进公堂。
包拯待要问他们所为何事,梁缘见六人其中一人手执一柄断刀,他认得这柄刀,这便是沈君越随身的兵刃,立时大急道:“你们手中的刀从何而来?”
六人神色黯然,二话没说直接跪倒,为首一人道:“梁丞相,包大人,适才神捕司接到命令让我等六人捉拿早上预备劫囚车之人,我六人奉命捉拿,无奈在黄河口岸,庞太师的手下戚斌突然出现,将...将那位少年...”
梁缘大急,道:“你们把我沈大哥怎么了?”六人中又一人道:“梁小姐,对不起...他...他被戚斌打成重伤,还...还掉进了湍急的黄河之中...”
梁缘登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梁夫人和梁盈见状立时上前扶住。
六人之中为首那人道:“请包大人和梁丞相治罪!”
梁丞相心头早已凉透,眼圈瞬间红了。
包拯身侧一名书生打扮的人停下手中的笔说道:“丞相爷,六位神捕口中所说之人是否就是适才留信给你之人?”
梁丞相点点头,双手颤抖的从怀中取出守卫传达给他的信来,哽咽道:“我还没来得及看,他却...却...”说着便打开信来。
只见信中写道:“梁叔叔尊鉴,晚辈近日来遭遇连番不幸,父亲遭不明人士毒害,母亲与兄长下落不明,生死未知,晚辈誓将追查到底。晚辈深知梁叔叔一诺千金,但江湖凶险,两位千金自小在安宁的环境中成长,晚辈反复思量,深感两位千金下嫁月影山庄实非明智之举,还请梁叔叔收回成命!如今包大人替您沉冤昭雪,晚辈可功成身退矣,但一事相告,那日在扬州城内跟踪两位千金的便是庞太师的属下戚斌,叔叔和太师一殿为臣可要多加小心,最后望梁叔叔替令爱另觅佳偶,敬祝叔叔婶婶身体安康!”
一旁同时阅读此信的梁盈道:“原来那日在扬州跟踪我和妹妹的也是戚斌...”
神捕司六密探皆“啊?”的一声惊异。
展昭道:“看来庞太师早有预谋,此案似乎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包拯想了想道:“公孙先生以为如何?”
公孙策稍一迟疑道:“这件事董太尉最清楚了,只是...即便此案连同沈君越被杀一事...呃...学生以为还不足以扳倒庞太师,反而可能会弄巧成拙...”
包拯点点头道:“公孙先生言之有理...”
跪在堂下的董太尉当即道:“此时前后乃我一人策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梁缘睁开双目接过梁丞相手中的信,边看眼泪边忍不住簌簌流下,心情沉痛到了极点。
包拯一拍惊堂木道:“六位神捕,你们奉命行事,此事不应怪罪于你们,你等先且退下!”
六人心有愧疚,满面愁容的退到一侧。
包拯又道:“董太尉,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栽赃陷害梁丞相一家,你为铲除异己、党同伐异,间接连累沈君越惨死,你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人神共愤,按大宋律例,本府判你铡刀之刑!”
董太尉大惊,惊慌失措道:“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沈...沈那个...那个少年之死与我,与我无关啊...”梁丞相道:“单单陷害一事,你就是死罪!”
包拯理也莫理,嚷声喝道:“来人啊,虎头铡伺候...”董太尉在见到虎头铡被抬到面前的那一瞬,登时脸色煞白,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