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胡同
江凛检查着腰间的刀刃。
苏昭仪攥紧了对讲机，经过七十二小时共处，她已见识过这艘改装舰的厉害，驾驶室的舱门能够承受怪物的袭击，这里比绝大多数陆地避难所都安全。
舱门开启的瞬间，江凛刚踏上走道，远处就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有艘油轮正在缓缓解体，他反手锁死舱门。
江凛眯起眼睛看向海平面，浑浊的天空下泛着病态的橘红色。这见鬼的天气，他心想。
速度强化后的身体让他的动作变得异常敏捷。
握紧匕首，快速穿过几艘搁浅的货轮，仔细检查每艘船的驾驶舱和轮机室。
计划很明确：在天黑前找到还能用的电力系统，实在不行就搜集些物资，然后前往三海里外的深水港碰运气。
在检查到第七艘集装箱船时，江凛终于发现了目标，这艘采用最新磁流体推进技术的货轮通体灰白，流线型的船身上印着深蓝色的波浪纹。
虽然现在只是堆废铁，但它的储能系统完好无损。
这种电力在灾变前是港口最先进的环保货轮。
如今没了电网供电，这艘船和其他瘫痪的钢铁棺材没什么两样。
没有燃料，没有淡水，狭小的机舱里只有复杂的电路和电机。
正因如此，幸存者们对它毫无兴趣。
但对江凛来说不一样。他的机械感知能力正在发出强烈信号，这艘船的超级电容组保存完好，储能效率高达八成。如果能拆解下来，足够支撑三天的用电需求。
“就是你了。”
江凛将手掌贴在控制面板上，机械感知迅速扫描着船体状况。
出乎意料，除了蓄电池轻微漏液，主要设备都保持着灾变前的状态。
真是捡到宝了。
正当江凛准备拆卸控制面板时，一阵微弱的敲击声从甲板下方传来，声音来自底舱。
江凛压低身形，穿过堆满集装箱的过道。
敲击声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模糊的人声。
不是丧尸那种无意识的动静，而是有规律的求救信号。
“救命！外面有人吗？”
声音闷闷的，像是隔着厚重的舱壁。
江凛顺着声源来到冷藏门前，锈蚀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腐肉和制冷剂混合的刺鼻气味。
透过门缝，他看到两个女人被困在舱里。
年轻的那个正拼命拍打着舱门，脸色涨得通红；年长的瘫坐在角落，呼吸微弱。
“求求你！开门救救我们！我爸快不行了！”女人看到江凛，立刻扑到观察窗前大喊。
江凛的身体先于思维做出反应，一个侧滚翻躲进隔壁房间。
几乎同时，枪声在身后炸响。
砰！
子弹擦着耳廓飞过。
陷阱！
正常人被关在冷藏舱里应该保存体力，这么声嘶力竭地喊叫只会引来别人。
又是三发点射打在舱门上，火花四溅。
“操，这小子反应真快！”
“别让他跑了！”
“傻逼自己钻进死路了，哈哈哈...”
两个持枪男子从集装箱后面走出来。
领头的壮汉对着门连踹几脚，却发现门锁纹丝不动。
“怎么打不开？”
瘦子凑过来摆弄门锁，同样毫无反应。
“妈的！”
纹身男对着观察窗连开两枪，20厘米厚的玻璃只留下几道白痕。
此时冷藏舱门缓缓打开，刚才呼救的女人扶着老爷爷走出来。四人将冷藏舱团团围住，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小子挺机灵啊...”
纹身男用枪管敲打着门，“可惜进了死胡同。”
“哼！”
老爷爷突然变了脸色，先前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荡然无存。阴冷地瞥了一眼冷藏舱里的江凛，“里面又闷又臭，他乐意待就让他待着，死在里面最好！”
“可不是嘛，那舱室比这边还难闻，看他能撑多久。”
旁边的年轻女人满头大汗，不耐烦地扇着风，“就是这破船隔音太好，喊得我嗓子都快哑了。”
老爷爷瞪了她一眼，“不装得像点，怎么骗得到人？”
“爸，还是你厉害。”
他早该想到，这一家子绝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幸好他反应够快，否则刚才那一瞬间，他可能已经死在枪口下！
此刻，他紧盯着舱外的四人，老爷爷显然是主谋，另外两个是她的儿子和儿媳。
“废话，今天这条鱼跑得倒快，可惜脑子不太好，自己钻进了死路。”
“喂，兄弟，乖乖出来，把船钥匙交给我们，我保证留你一命。”中年男人上前一步，冲着冷藏舱喊道。
果然，他们早就盯上了他的船。
“你觉得我会信？”
“行，既然你不肯出来，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持长枪的男人讥笑一声，不知从哪摸出一根铁链，直接拴死了门把手。
“爸！”
这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从外面跑进来，满脸兴奋地冲中年男人喊道：“我刚才去看了，那船上就一个女人，长得还挺漂亮！”
中年男人叫牛鲲，持长枪的是他弟弟牛钰。
“两个人就敢开船？胆子不小啊！”
牛钰嗤笑一声，转头看向老爷爷，“爸，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老爷爷不耐烦地瞪他，“那船上肯定有物资！要是能开走，咱们还用窝在这个破冷藏库里？”
“对啊！”
儿媳孙莉德眼睛一亮，“有了船，咱们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牛鲲皱眉，“你会开船吗？”
“哼，我不会，别人还不会吗？”
孙莉德撇撇嘴，“不是说船上还有个女人吗？这两个年轻人能开，能有多难？”
“我要开船！我要开船！”小孩子兴奋地蹦跳起来。
“就是，开船能有多难？”
牛钰咧嘴一笑，“哥，那女人别弄死了，留给我玩呗！”
“闭嘴！”
老爷爷突然低喝一声，目光扫向舱里的江凛，随即冲几人使了个眼色。
“老二，你守在这里。”
女人拽着几个同伙退到角落，压低声音开始商议。
“老东西，别白费心思了！”
透过结霜的观察窗，江凛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动静，慢慢从衣服内袋掏出一个对讲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