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副业问题
灵性学院的图书馆穹顶笼罩在永恒的幽蓝辉光中。
艾伦正伏在图书馆的橡木长案上，摊开的《低阶魔纹修复实例》正停留在“火属性回路冗余压缩”一节，一旁散落的演算稿纸上画满能量回路结构图。
手中的炽烈指环已经接近修复完成，但其中某些设计在艾伦看来十分独具匠心，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联想到黑荆棘侯爵的长子曾是奇械塔楼的天才学员，艾伦现在并不急于彻底完工，反而饶有兴致地研究起裘德的设计思路与制作手法来。
以适合的参照物逆向技术，这也算是巫师的天性之一。
灵性学院与奇械塔楼的距离颇远，且关系十分一般，学院内的巫师装备制作者也并不多。
如果能够掌握巫师装备的制作技艺，那么晋升到二级巫师学徒后，自己就不用愁随实力上涨的对资源的需求了。
学院内的二级巫师学徒，任务狂人、一技之长、参加势力、导师包办，四项内总得占一项，艾伦与科林师兄闲谈时听到了不少相关的情况。
比起在雨林里和超凡种搏命，他更愿意做个手艺人。
而他自己在这方面其实颇具优势。
自晋升巫师学徒，艾伦的解析能力便更上一层楼，再加上接触那份蛇人遗骨头，被塞了一堆仪式知识的同时，顺便将原有的能力进行了一定的增强。
他现在已经能从手中的巫师装备里汲取到不少有用的知识。
只不过似乎还是不够，某些关窍难以明晰......
也许提升一下灵感能够解决这一问题？
艾伦沉思着接下来的计划，不知不觉中时间便到了中午。
看着面前初步完成的计划，他满意地长出一口气。
接着艾伦起身前往餐厅，他下午还得去实验室，完成今天的实验工作。
——
实验室内，罗娜正将一管淡紫色萃取液注入水晶瓶。她灰袍的袖口沾着可疑的绿色黏液，深褐长发随意扎成马尾，眉眼间带着熬夜后的倦意。
“呦，小天才来了？”她瞥见艾伦进门，懒洋洋地举起试管晃了晃，“要试试蛇腺毒液的提纯吗？我改良了凯瑟琳的萃取公式——”
“不了，我还想留着舌头吃饭。”
艾伦熟练地套上防护手套。
这位学姐虽总是一副懒散模样，却是导师名下唯一能独立完成高阶毒理实验的学徒。
她的药剂曾被野性庭院高价收购，连凯瑟琳都默许她在实验室的“自由发挥”。
当然，这也让她变成了医疗塔楼的常客——药剂学太过有创新精神导致的。
一般通过的解剖工作后，艾伦、诺曼、科林学长以及罗娜学姐一边收拾着实验室，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此刻科林笑着将药剂箱搁在案头，震得水晶灯台里的磷火一阵摇晃。
“这么快就想着尝试新的炼金配方了，看来导师的材料没白用啊。”
他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说道：
“上次那根特殊骨刺的解析结果出来了，有兴趣听听吗？”
艾伦的反应慢了半拍，反倒是在医疗塔楼磋磨不少时间的罗娜学姐显得颇有兴趣：
“快说快说！”
艾伦记得他在凯瑟琳收拾残局时偷听到，之前实验室里触发金手指的蛇人骨刺，此刻正躺在实验室的秘柜里。
科林的笑容突然变得意味深长，他随手布下隔音结界，灰雾在两人身周织成茧状。
“三天前凯瑟琳师姐带它去了观测塔。“他压低声音，“听说骨刺内部检测到了......这个。”
食指在桌面画出熟悉的螺旋纹路，艾伦呼吸一滞。
那看起来是金手指灌输的理性擢升仪式的部分阵列回路。
罗娜发出疑问：“这东西是干嘛的，很重要吗？”
“具体的不知道，不过听说观测塔的老巫妖们激动得差点掀了屋顶。”科林耸耸肩。
“他们在其他好几个蛇人部落与遗址都发现了类似纹路，不过相对于那些部落总数来说，显得凤毛麟角。”
艾伦佯装不在意地应和道：“像是某种古代祭祀符号？”
“准确说是被抹除的文明遗痕。”科林指尖亮起幽蓝符文，在空中勾勒出残缺的阵图。
“这些纹路能引导能量形成特殊共振，野性庭院那边在雨林深处也发现了类似的遗迹”
“灰塔会最近也在暗中收购相关材料，你最好别和他们扯上关系。”诺顿这时插了一嘴。
罗娜突然撇了撇嘴：“那群收保护费的蠢货？上周他们还试图勒索我的药剂配方。”
她冷笑一声，将试管重重磕在架子上。
“结果现在领头那家伙还在医疗塔楼泡着解毒剂呢。”
艾伦想起训练场那次冲突，若有所思：“学院里还有其他势力能制衡他们吗？”
“比较突出的是白星结社。”科林瞥了眼门外。
“领头的是个叫西奥多的三级学徒，专精诅咒巫术。两个组织抢魔药渠道三年了，最近正缺人手......”
他忽然收声——凯瑟琳正提着一只密封罐走入实验室，鸦羽斗篷无声掠过地面。
“闲聊时间结束。“她冷冷瞥了一眼科林，“诺顿，把剩下的蛇腺分类装瓶。”
众人立刻噤声，艾伦却将科林道出的消息牢牢记在脑中。
——
夜幕降临时，艾伦踏入学徒聚会的隐秘地下室。
发霉的松木桌旁围坐着七八个灰袍身影，空气里弥漫着魔药、焦炭和烤松饼的混合气味。
诺顿正蹲在角落的坩埚旁，试图用火球术加热一壶蜂蜜酒。
在卖出一批自制的爆破符文石后，艾伦直接将装着魔石的布袋拍在桌上。
“我需要星纹钢粉末，两标准份，溢价两成。”
一个裹着斗篷的矮个子学徒突然抬头：“我有渠道，但得加个条件——下个月联合测试时帮我带一份紫雨蟾卵。”
交易达成后，艾伦状似无意地提起：“听说白星结社在招揽擅长药剂的新血？”
“你想加入？”对面传来沙哑的女声。
艾伦看着对面掀开兜帽，露出仿佛化了烟熏妆一般的瘦脸女学徒，平静地说道：
“我有一些事项需要和他们商议，关于一批药剂的事。”
那女学徒盯着艾伦半晌，最后缓缓点头。
“明晚八点，去旧观测塔塔顶，会有人和你接洽。”
月光穿透松林，在艾伦脚下投出细碎的银斑，回宿舍的路上，他摩挲着新到手的星纹钢整理着学院最近的动态。
开拓遇到的蛇人部落、新生测试的遗迹、灰塔会的动向......
这一切都似乎和那奇异的蛇人有关。
回到宿舍，艾伦将星纹钢锁进抽屉最底层，洗漱后照例进行冥想。
在睡前他掏出传讯晶球，其中闪烁着维勒登导师的印记。
「明日清晨来实验室，有新任务。」
收起传讯晶球，艾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灰塔会的麻烦、即将到来的测试、浮出水面的蛇人秘密——来到灵性学院的第一场风波，终于要涌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