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暴前夕

校报的头版头条像一颗炸弹，在校园里掀起轩然大波。

“咖啡店长性骚扰多名女员工，学生会介入调查“——醒目的标题下，是我化名的证词和小美提供的视频截图。我站在布告栏前，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对着报纸指指点点，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雨晴！“小美气喘吁吁地跑来，“你看这个！“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匿名论坛的帖子：“爆料！举报店长的'程雨晴'其实是变性人！“

我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小美扶住我：“别怕，我已经联系管理员删帖了。“

但为时已晚。周围的窃窃私语突然变得清晰：“真的假的？““难怪声音有点怪...““这种人怎么能在女生宿舍住？“

我转身想逃，却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抬头一看，是张浩。

“程宇？“他眯起眼睛，“果然是你。“

我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张浩却笑了：“有意思。你知不知道，你举报的店长是我表哥？“

小美挡在我面前：“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张浩耸耸肩，“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真小。“

他转身离开时，我注意到他口袋里露出一角泛黄的笔记本——那是程宇的日记本。

回到宿舍，我瘫坐在床上。手机不停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各种辱骂短信。小美抢过我的手机关机：“别看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抱住膝盖，“也许我不该...“

“你没错！“小美抓住我的肩膀，“错的是那些伤害别人的人。“

但舆论的浪潮已经无法阻挡。第二天，我的储物柜被泼了红漆，上面写着“变态滚出校园“。教室里，原本坐在我旁边的同学都换了位置。

最糟糕的是，我收到了宿舍管理处的通知：“请于本周内搬离女生宿舍。“

“这不公平！“小美拍案而起，“我去找他们理论！“

我拉住她：“算了...我不想连累你。“

那天晚上，我收拾行李时，小美突然说：“搬来和我住吧。“

我愣住了：“什么？“

“我在校外租了房子。“她眨眨眼，“正好缺个室友。“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抱住小美，闻到她身上熟悉的茉莉花香：“谢谢你...“

“傻瓜。“她揉乱我的头发，“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搬家的那天，下着小雨。我和小美拖着行李箱走在校园里，路过的学生指指点点。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面前。

是陈默。

“我听说你要搬出去？“他递给我一把伞，“需要帮忙吗？“

我摇摇头：“不用了...“

“其实...“他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是谁。但对我来说，你只是程雨晴，是个勇敢的女生。“

我惊讶地抬头，对上他温和的目光。陈默继续说：“学生会正在起草新的宿舍管理条例，会保障跨性别学生的权益。在那之前...“他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我朋友的公寓，环境不错，离学校也近。“

小美接过名片，挑眉道：“这么热心？该不会对我们雨晴有意思吧？“

陈默耳尖泛红：“我只是...想帮忙。“

看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小美撞了撞我的肩膀：“有戏哦～“

我红着脸推她：“别闹了。“

新公寓很温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米色的地毯上。小美瘫在沙发上：“终于有自己的小窝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雨中的校园。虽然前路未知，但有小美在身边，我似乎不再那么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