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北民将至
下午
庆典广场上，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下午的魔力测试一开始，通过测试的人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不一会儿，李察就发出了十几枚银币。
弗朗哥在一旁目瞪口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您是怎么做到的？”
李察微笑道：“这些人，都来自霜狼领北方的领地，早在半个月前，我就以装修教堂的名义关闭了那边的教堂。”
弗朗哥眨眨眼，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说，您的这些领民，整整半个月没有去教会祈祷。”
李察点头：“没错，大部分领民若是没有教会督促，倒也不会天天去教堂祈祷。固然有些虔信的信徒宁愿去其他村子也要祈祷，那终究是少数。”
“而且，昨天的庆典仪式顺序有问题，女武神先出场狠狠收割了一波信仰，那些领民在被掏空的情况下上场，自然没几个人能通过。”
弗朗哥若有所思，喃喃道：“所以凡人中，能使用符文的人其实并不少。”
思考片刻后，他又提出质疑：“可是这个测试本质上非常简单，就算这些人通过了测试，也不证明他们有成为骑士甚至施法者的天赋。”
“弗朗哥。”李察正色道：“你从小饿过肚子吗？”
弗朗哥摇头。
“那泰格斯家族为了培养继承人，都为你做过什么？——无意刺探，挑不涉及修炼秘密的说。”
弗朗哥回忆道：“我的床是大理石制的，上面镶嵌有宝石；我的枕头上用金线绣的有促进冥想的法阵，大概从8岁起每天喝紫杉树的树浆，每周一次魔兽肉，每月一次草药浴——”
虽然是男爵领，但是紫衫领确实比霜狼领还要富裕。
李察打断弗朗哥无止境的炫富：“这些人连饭都吃不饱，我只是让他们半个月不去教堂而已，他们依然要在领地上劳作，大部分时间饿着肚子。就这样，他们中就有这么多人能点燃符文火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弗朗哥沉默，他隐隐知道李察要说什么。
李察直接了当地说：“没有所谓的超凡者和凡人，我们和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只不过我们吃人，他们被吃。”
但犹豫之后，他还是开口了：“但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吃魔兽肉，泡药浴。
我懂您的意思，可总有人被吃，如果没有凡人——不，普通人辛苦劳作供养我们，那我们如何爬的更高？”
说着，弗朗哥也有些激动，他直接说：“或许你准备在领地上养出500个，1000个二三阶超凡者，但是那又如何？
不把全部人的力量集中于一点，你永远培养不出真正的强者。
在传奇面前，你来一万个三阶超凡者又有什么用呢？”
说完这么一大通，弗朗哥也开始红着脸喘气。
李察有些意外地看着有些上头的弗朗哥，没想到他能这么快找到反驳自己的论点。
突然，他意识到一件事：“类似的问题，你也思考过对不对，弗朗哥。”
弗朗哥眼神转移，低声说：“没有......只是当学徒时看了几本闲书，胡思乱想罢了。”
终于，他垂下头说：“当年我把类似的说法给老师说，老师就是用刚才我说的话反驳当年的我的。”
李察笑了，今天他真是收获良多。
他拍拍弗朗哥的肩膀：“我们打个赌吧，我有办法把这条路走通。”
弗朗哥不信：“凭什么？”
李察笑道：“凭我见过你没见过的世界。”
这两天通过和不同的人交谈，李察明白了，这个世界的土著没有任何人是傻瓜。每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背后都有其道理。
但是明白来龙去脉后，他也更加自信当初的想法：
这个世界当然不会和地球一样发展，但也不会就这么一成不变下去。
日落时分，今天的魔力测试结束，整整挑选出了431个人。
李察正要安排这些人的去处时，一个举着夔牛旗的侍从回到了霜狼领。
“黑甲军？怎么又回来了？”
侍从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说：“我有恩古大人的密信，要单独和霜狼伯爵说。”
李察皱眉：发生什么事了，能让恩古的使者这么紧张。
走到一旁打开密信，李察瞳孔一震：
密探来报，北民三大头领：“霜爪”埃里克，“冰痕”布莱恩，“羽鹫”比约恩暗中脱离勇者王哈拉德节制，密谋入侵霜狼领！
当李察把这份情报甩到桌子上时，霜狼领众人和他一样震惊。
艾德男爵首先质疑：“情报来源是？”
“是皇室密探，应该可靠。”
麦迪男爵点头：“入侵需要大量的准备，兵马粮草调动很容易察觉。”
赫尔薇不解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集结军队，等他们来了把他们扬了不就完了？”
李察沉默良久，说：“我的疑虑是，他们如何脱离哈拉德节制？勇者王应该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才对。”
他没见过这位追求他老婆的北境王者，但是其孤身进入冰川讨伐远古巫妖，而后以闪电速度统一北境的威名确实无人不晓。
艾德男爵猜测：“听说哈拉德王行事酷烈，手下叛变也很正常——重点是，我们要尽快备战了！”
他指着地图上霜狼领的海岸：“长久以来北民主要入侵目标都是紫荆公爵领的海岸线，咱们海防现在就一座枯岸堡。我们至少要再起两座堡垒，才能防住海上的入侵。”
“你说的轻巧！”管钱的麦迪男爵顿时涨红了脸：“修城堡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吗？咱哪来的钱啊，先是买火器，又是办庆典，库房里的火枪大炮可都还没结账呢！”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麦迪男爵看了李察一眼，随即慌乱地移开视线。
领主大人买火器怎么能叫乱花钱呢？
“城堡要修。”李察当即拍板，他对艾德男爵说：“你只管做好防御，根据北民的习性，若是小型劫掠，他们15天之内就会上岸，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他站起身，对麦迪男爵说：“至于钱的问题，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你保障好后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