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同行的这几人,没一个善茬。
闫明所乘坐的22型绿皮车厢的硬卧车厢属于敞开式硬卧单间。
单间内由两组面对面的横向三层卧铺组成,为了防止久躺导致不舒服。
走廊处设计了活动反转的座椅和小茶桌,让上铺的人有地方坐着休息。
闫明开启走廊处的车窗的瞬间,那名年轻男子露出惊呼声。
“俺滴娘啊!这火车刚进站,你们怎么上的火车?”
“难道是沈城站上的车?我没听说这车次会在沈城站停靠啊。”
“嗯?你们是从京城来的?”
“快!兄弟拉我一把。”
年轻男人误认几人是来自于京城的原因也简单,这趟火车始发地确实是京城。
经过辽西地区来到沈城后,进行修整后再发往龙江省的哈市。
听到年轻人要自己拉一把,闫明回身看向老舅王勇义。
“啧啧,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热心呢。”
王勇义发着牢骚,拉住年轻男子伸出的手。
还没等年轻男子回身叫自己伙伴推他一把时,就被王勇义拉进了车厢内。
一把被拽进火车车厢内的年轻男子显然懵了一下,那名准备推他上火车的伙伴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勇义拍了拍手,看到窗外还有一个人便顺嘴问道。
“用把你也拉进来不?”
“不不。不用了。”
窗外的人连忙摆手,示意不用把她拉进去。
“叔!谢谢。”
缓过神来的年轻人向王勇义道谢后,转身向窗外的伙伴说道。
“老姐,你把行李给我递过来,然后你就慢慢上车。”
窗外的女生,费劲力气把身边的俩行李箱递上去后,才顺着人流往车厢门走了过去。
就在这短短几分钟时间,硬卧车厢过道内已经挤满了上车人。
年轻男子把两个大行李箱,推进闫明他们对面的下卧床的下方后,一屁股坐在了金老头的旁边问道。
“哎?大爷。你这是买的中铺还是上铺啊?”
“老头子我,买的下铺啊。”
金老头儿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了。
年轻人这着急上车的样子,肯定是买了下铺位置怕被买上铺位置的霸占。
“下铺?”
年轻男子把咬在嘴里的票拿下来看了一下。
“大爷,八号硬卧间的这个下铺是我买的。”
“啊!对了,大爷。”
“火车到沈城北站了,您要下车得抓紧了别坐过站了,这火车马上就开走了。”
“后生,我这是买的去哈市的票,不在这里下。”
金老头儿还特意,装出颤颤巍巍样子,把手伸进衣服兜里找火车票。
听到面前的老爷子买的是去哈市的火车票,年轻人顿时懵住了。
此时被拥挤的人流推着进入到硬卧车厢的年轻男子的姐姐也出现在众人面前。
“咦?”
闫明刚才顺着窗户向外看的时候,就感觉到年轻男子后面帮助他上火车的女生有些异样。
现在走到了面前,闫明可算发现了异常的地方在何处了。
当然不是闫明看到,面前的女生长得多么国色天香,庆幸这一路会碰到什么浪漫邂逅。
毕竟面前的女生的长相被口罩遮挡的严严实实,上车后也只能看到那灵动的大眼睛和冻出霜花的睫毛。
如不是刚才老舅要拉女生时发出的声音,闫明都没注意到对方是女生。
“The North Face?北面?”
羽绒服这东西在八十年代末,在国内并不是异常罕见的东西。
波司登、雪中飞、红豆等品牌的羽绒服已经在京城魔都等大城市属于常见的东西了。
但面前的女孩身上穿着的北面,那真的属于稀罕东西了。
至于刚才被老舅拉上火车的年轻男子,穿的就是非常普通棉质绿色军大衣而已。
通过拥挤的人流,好不容易来到硬座车厢内的女生,看到顺着车窗爬进车厢的弟弟没有抢到位置。
隐藏在口罩下的脸上,出现了失望的表情。
“嗯?北面?直译?”
但很快,这失望的表情变成惊讶。
面前的男孩竟然认出她穿的衣服的品牌,还准确的说出了衣服品牌的英文。
“老姐!让你抓紧点,你就不抓紧。”
“哎!”
看到老姐出现,年轻男子起身跟老姐发出抱怨后,把手中的车票交给老姐后示意对方坐下。
“小伙儿,你误会啦!”
金老头儿也不再逗年轻人们了,坐到了闫明和王勇义旁边。
“老头子我,买的是这边的下铺,这两位分别是这边中铺和上铺。”
“哦?是这样啊?”
起身准备离开的年轻男生顺势坐回女生旁边,看向面前不像祖孙三代的三人。。
“呵呵,我以为这票卖重复了呢?”
年轻人虽然没有说破,但几人都明白年轻人的意思是有人可能在第三方购买了假票
“那我们认识一下,我叫朱满日在沈城上学。”
“这是我老姐,叫朱晓月也是在沈城上学。”
“我俩这都是回哈市过年。”
闫明打量了一下露出面容的男生的样貌,看起来比自己大一些。
估计对方不太可能是跟自己一样,放弃期末考试回家过年的样子,也没有一个大人跟着。
那真相只有一个!
“我在沈音读大四,我弟弟在东工读大二。”
还没等闫明把真相说出来的时候,女生摘下口罩露出清秀的面容后,向闫明等人做了补充解释。
“哦!原来都是大学生啊。”
“沈音的学生啊?”
“怪不得,这丫蛋儿长的就是俊俏。。嗝~!”
伴随着王勇义这个酒隔儿,八号硬卧间内弥漫着一股相当难闻的酒气。
刚摘下口罩的朱晓月皱了皱眉,但并没有再把口罩戴上。
“老舅!我刚才说了吧,大早上的不要喝,不要喝。”
“这下尴尬了吧。”
借着火车还没启动,闫明打开了八号硬卧间的窗户,让外面新鲜的冷空气冲淡屋内这难闻的酒味。
“我叫闫明,今年读高三。”
“这是我老舅叫做王勇义,住在农村不会务农的无业游民,靠家里的哥哥姐姐养活。”
“哦,这老头儿你叫他老头儿吧。”
“我们村里的另一位不会务农的无业游民,靠村子里接济勉强活着。”
王勇义听到闫明这么损他,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别听小孩子瞎说,我那不叫无业游民,弄得我像盲。。似的。”
“我是我们村,村办罐头厂的业务员,这次去黑河洽谈业务去。”
“这位老头子身份,那更不能说是无业游民了。”
“丫蛋儿,你刚才不是说你是沈音大四的学生吗?”
“这老头儿,指不定还认识你们学校老师呢。”
“老头儿,你刚才说,你不是在莫斯科留学的时候,去了那什么斯基艺术学院来的?”
“你就跟这丫蛋儿说两句俄语,让她见识见识你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