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罪有应得
州府门前，祁平生和刘钟、蒯恩几人驻足而立。
“公子，我们现在回去？”来福询问。
祁平生牵着獐儿，回望一眼身后大门后，点了点头，抬脚准备出城前往渡口。
“平生，留步！”
一声呼喊从巷尾响起，是州主薄熊昌明，乘着牛车匆匆而来。
“你这是要离开？”熊昌明在车夫搀扶下，跳下牛车。
“平生在寻阳已无要事，农事将至，家母年事已高，我要回去帮衬一下。”祁平生说道。
“平生纯孝也。”熊昌明赞叹一句，接着道，“既然你赶着回去，那我便长话短说了。我听闻你制出唤作牙膏、香皂、牙刷之物，正在寻人合作售卖，不知可否由我熊氏接下？”
听到他这话，祁平生心中奇怪，此事熊昌明怎么会知道的，当时在场的只有王凝之一家三口，难道是刘忠去豫章售卖过，消息在江州传开了？
暂时压下疑惑，他客气回道：“熊大人专程来找平生，可见诚意十足，而且我们两家同在豫章，守望相助，能与熊氏合作自然是皆大欢喜之事。只是不知熊大人打算如何分润？”
熊昌明诚恳道：“那三件物品堪称巧夺天工，我知道你不会缺合作之人。如今熊氏在豫章城内也有几家商铺，我这里有两种方案：一是你寄卖于熊氏商铺，每月支付寄售物品的一成利润即可；二是你以一定价格卖与熊氏，我熊氏再自行售卖。”
祁平生好奇道：“熊大人知道三件物品的定价？”
“知道，当初你曾命人前往豫章郡城售卖，那人去过熊氏商铺。前天家中有人来寻阳，将此事告知于我，征询我的意见。”熊昌明没有隐瞒，继续道，“恰好昨日我从王大人口中得知，你在寻人合作，便去问了王夫人此事。”
祁平生这才知道，里面居然绕了这么大一圈。只能说，六个人认识全世界的事，真有可能。
不过有一件事他很疑惑。
“王大人怎么会知道我那三样东西，还帮我宣扬？”
王凝之那天连话都没等他说完，扭头就走了，是谁告诉他的。
谢道韫？
亦或是王凝烟？
“呃，王大人如何知晓的，我就不得而知了。至于宣传嘛...呵呵，呵呵呵...”熊昌明边说，边打起了哈哈。
看他这样子，祁平生大致能猜到王凝之是如何宣传的。
以他对自己的恶劣印象，除却斥责、贬低时说漏嘴，让熊昌明听了去，实在想不到其它理由了。
“熊大人如此诚意，平生也不能不知好歹。我便实话告知，目前这些东西数量有限，京师谢家也刚与我谈妥合作，短时间内，我能给到熊氏的量不会太多。所以，我们先以寄卖的方式合作，等日后量上来了，再考虑直接卖与熊氏，如何？”
“自无不可，我便代熊氏谢过平生了。”熊昌明对祁平生拱手一揖。
在他听到谢氏与祁平生已达成合作时，就明白，熊氏这是占了大便宜，属于祁平生赏饭吃。
毕竟，与谢氏合作，还是与熊氏合作，明眼人都知道怎么选。
祁平生之所以与熊氏合作，有他的考量。
豫章熊氏这边，只需给一成利润即可。而且距离很近，什么航埭税、关津税都能省去，甚至以祁氏、熊氏在豫章的能量，市税都能谈。此外，还能加深祁氏与本地士族之间的联系。
算是一举三得。
“哈哈，熊大人何故对祁公子行如此大礼？”策马而来的牛耕冲，大笑道。
“牛大人不是在审问犯人吗？怎得有暇来州府。”熊昌明并未解释，而是反客为主，将话题引到牛耕冲身上。
“自然是已审完，来向王大人禀报结果。”牛耕冲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继续追问道，“你还未答复我，为何要大礼待祁公子。”
熊昌明瞪了他一眼，模棱两可道：“平生在豫章帮了熊某一个大忙，我自然要感谢他。”
“不想说就不说。老熊啊，你这腐儒的扭捏酸臭味，我老牛隔老远就闻到啦。”牛耕冲见熊昌明不实诚，嘴上毫不留情。
“牛耕冲，今日你是不是要挑事？！”熊昌明怒目而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翻脸的架势。
牛耕冲见状，立即服软：“嘿嘿，老牛我开个玩笑，熊大人莫怪，改日我请你喝酒，我们哥俩不醉不归。”
安抚完熊昌明，牛耕冲又对祁平生抱拳感谢道：“祁公子，那姓陈的小子身上果然有大案，多谢祁公子，为我寻阳城揪出这么一个祸害。”
“哦？是何大案？”祁平生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刘钟、沈媛对视一眼，默不作声，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牛耕冲身上。
“具体案情不便细说。只能告知你们，这小子仗着有个城防都尉姐夫，无法无天，身上背了两起命案。”牛耕冲说道。
祁平生点点头，如此倒是绝了一个后患，他对刘钟两人道：“现在你们可以安心了。想来以牛大人的公正，这姓陈的在劫难逃。”
“哈哈，什么在劫难逃，那叫罪有应得！”牛耕冲大笑，显然他确实准备将那陈公子给法办。
刘钟与沈媛，分别向牛耕冲和祁平生行了一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
回豫章的路上，祁平生浏览了谢混的信。
信中主要是问候祁平生近况，请教了一下书法、诗词。然后就是简单说了建康近两月发生的事，比如王恭引兵建康，司马道子抛弃王国宝，王廞跳反王恭后被讨伐，殷仲堪聚兵被制止等等。最后询问他对这场争斗的看法。
祁平生能有什么看法，现在他连上棋盘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倒是可以给谢琰父子整点花活。
当即修书：
混兄，展信佳。
汝信，已阅。既询我意，便简言二三。素闻王恭恃才傲物，今杀国宝，震慑相国，必威无不加。然，相国贵胄，非懦弱畏怯之人，常忌恭殷之逼，惮方镇强盛，此番姑息，委罪于国宝，实乃无奈隐忍之举。二人复斗，是为定势！
写完后，祁平生很是满意。
不知王恭与司马道子再次爆发冲突时，此信得到印证，谢琰父子会是什么表情？
他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