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谈妥合作
向来没心没肺的王凝烟，此刻都有点结巴了，瞪大双眼，眨也不眨地看向谢道韫。
谢道韫强扯出一抹笑，一脸关爱看着她。
待王凝烟回过神后，瞬间满脸胀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祁平生笑声气的，亦或是两者都有。
听到祁平生还在大笑，她恼羞成怒，一把抓过桌上团扇，朝他扔了过去。奈何这只是小女儿家的羞愤之举，只见团扇飘啊飘，便轻轻飘落到了祁平生脚下。
王凝烟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跺了跺脚，双手掩面跑出门去，金步摇的叮铃声也随着主人略微慌乱的步伐，一路远去。
看着女儿落荒而逃，谢道韫暗自摇摇头，旋即振作神态，平静说道：“让你见笑了。”
祁平生心中大赞，这便是陈郡谢氏的气度。想必当初谢安听闻淝水之战胜利后，也是在这般心境之下，踢断木屐的吧。
“哪里，王姑娘此乃真性情也。”祁平生捡起地上团扇，放到桌上。
他这句倒是真话。
王凝烟这种性格直率的女子，在这个时代真不多见，也只有在这等高门家中才可能出现。
不用为生计忧心，有不在意世俗的底气，理想主义才会压倒现实主义，占据上风，活得恣意安然。
可千万里人生路，终将磨灭少年心。
当王凝烟看着父兄惨死于眼前，面对砍向她的屠刀时，又会是怎样一种心境？
祁平生心情莫名沉重。
谢道韫有些怪异，前一刻祁平生还大笑不止，现在却出奇安静。不过两人非亲非故，以她淡然的性子，也会不去过问。
“平生，这是混儿让我转交与你的信。”谢道韫将一封信，放至桌上。
谢混居然会主动给他写信？
祁平生好奇地拿起信件，一列规整隶书映入眼帘：祁平生親啟。
“此前的合作之事，谢琰亦作了回话。”谢道韫接着道。
将信收好，祁平生静待下文。
“你可将物件放于谢氏商铺售卖，所得之利五五分。”
祁平生略微不满道：“五五分？王夫人不觉得过分了一点？”
谢道韫倒没有因他的态度生气，只是淡淡道：“老妇不过中间传话之人，我亦不会取你分毫。具体情况，你可向谢琰派来的商铺管事了解。”
话至于此，祁平生也明悟过来，一切根源在谢琰身上，只能问那管事了。
正当祁平生想问管事在哪，谢道韫已吩咐小青：“去将余管事叫来。”
“是，夫人。”小青匆匆去叫人。
片刻后。
余管事来到厢房。
“见过夫人。”
“余管事，这便是祁平生，谢琰交代你之事，直接与他说即可。”谢道韫说道。
余管事拱手道：“见过祁公子，主上有言，合作之事乃是公子借谢氏名义，攫取商贾之利，我谢家需担声誉风险，五成售价乃谢氏应得。当然，为表诚意，沿途运输、税钱均由谢氏承担。”
对民间售卖的商品，各朝各代均会征税，包括航埭税、市税、关津税等，总额可以达到商品价值的两成。
谢琰负责沿途税赋的做法，还算比较有诚意。当然，现在的江州刺史是谢氏女婿王凝之，而谢琰又是朝廷要员，那赋税交与不交，交多少，交给谁，还是个未知数。
余管事说完，好整以暇地观察着祁平生。
他为谢氏掌管商铺，本身就是精明之辈，又背靠谢家，底气十足。那唤作牙膏、香皂的东西，他也看过了，对售卖前景非常看好，就是四六、甚至三七开，谢氏也能日进斗金。
不过，既然主上明确表示要五成利润，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他作为家奴肯定不敢违背。
见此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祁平生心知这事毫无商量的余地。
虽然清楚这是一个把名声看得比命贵的时代，家族声誉事关后辈子弟仕途，可谢琰这么狮子大张嘴，祁平生依旧想骂他一句：吃人不吐骨头！
要不是看在谢琰承担税赋，并负责运输，他都想拂袖而去了。
好在谢琰并不清楚实际成本，这点倒是可以计较一番。
“那两样东西，我分别混合了猪油、蜂蜜，还有其他珍贵草药和香料，你打算如何定价？”祁平生问道。
余管事倒是不知道里面有这些，拿不定主意：“依祁公子之见呢？”
“牙膏每盒五百株，香皂每盒两百五十铢，如何？”祁平生平淡地说出两个惊人的价格。
“这么贵？！”余管事惊呼。
谢道韫亦是面有惊色。
祁平生解释道：“我曾让人考察过牙粉、皂角价格，如今市面上的干皂角一斤值五铢，牙粉一盒十铢。我的东西所用原料糜贵，非寻常百姓买得起，只能售与世家大族。而且如今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翻五十倍不是很合理？”
“还是说你谢家不敢卖？”
面对祁平生的激将，余管事刚准备哈哈大笑，想到谢道韫还在旁边，赶紧收住，而后冷声道：“你敢定，谢氏就敢卖！”
大方向敲定，祁平生自然不会再过问，他把来福叫到后院，与余管事商讨具体细节。
...
“臭祁平生，瞎祁平生！”
“居然敢嘲笑本姑娘，没看到我那么努力的在帮你说话吗？当真瞎了你的眼！”王凝烟躲回闺房，对着枕头一顿粉拳输出，好似那就是她口中之人一般。
可打着打着，王凝烟忽然噗呲一笑。
然后把头埋进枕头，双腿在床上一阵踢蹬，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兴奋又害羞的事。
“凝烟....你在吗？”小青在屋外呼唤。
“我在！”王凝烟瓮声瓮气回道。
小丫鬟溜进房间，就见王凝烟埋着头，两只耳朵通红。
她眼睛一转，伸出两个根手指，哈了一口气，然后就去挠王凝烟的咯吱窝。
“咯咯咯...小青住...手，咯咯咯！”
一阵似小母鸡叫声，自王凝烟口中传出。
好一会儿后，小青总算停手，王凝烟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快从实招来，你与那祁公子到哪步了？”小青比着两个手指，大有王凝烟不老实交代，就会继续“上刑”。
“什么...哪...步？”王凝烟眼神躲闪。
“还不老实，今日我都看见了。在游廊，你们...”小青还待继续说，却被王凝烟一把捂住嘴。
她神情紧张地望了望门口，小声叮嘱：“嘘！千万别让娘她们知道。”
小青神色振奋，有种窥探禁忌隐秘的快感，压着声音急切道：“快跟我说说，那是什么感觉？”
王凝烟歪着脑袋，想了想。
“那种感觉啊...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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