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当情丝后,侯爷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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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在我晕血昏迷过去的瞬间,我看到谢祁几乎在同一瞬,喷涌出一口鲜血来。

人人都道谢小侯爷对发妻情深甚笃,只有我知道,那是他的阳寿在被我借走。

可当我醒来,觑见的就是谢祁一张苍白的脸。

他愧疚难当,“阿音,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了身孕……你小产了,昏迷了一天一夜,孩子,以后总会再有的。”

我无比绝望地看向房梁,一滴清泪从腮边滑落,听到自己一字一句说:

“谢祁,我们和离吧。”

“我当初上山求药救你一命,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已经欠我两条命,就放我走吧。”

谢祁怔了一下,只当没听见。

“你早就知道自己有身孕了,那为何絮絮端给你蟹粉时,你没有说?”

他端来一碗浓稠的药汁,轻轻搅动着,“太医说,这药最能驱邪安神……我加了蜂蜜调制,已经不苦了。”

可这世上有很多苦,是没法用甜来中和的。

我咬紧下唇,“你还是不信我,觉得我是故意赌气,陷害柳絮絮,对不对?”

“夫人乖乖喝药,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像从前一样。”

谢祁将吹凉的药汁送到我嘴边,声声诱哄。

似乎只要我喝下了这药,他就能自欺欺人,得到那个从前对他温柔小意的夫人。

“你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抬手将他举起的那勺药打翻,赭石色的药汤洒在了他的衣袍上,登时变得脏污不堪。

这件衣裳我未曾见过,大抵是柳絮絮给他的。

“你什么时候都在护着她,所有罪过都扣在我头上,我在你心目中,原已经如此不堪。”

谢祁隐忍着怒气,眼睫微微颤抖,握紧了拳头。

他是清贵端方的侯爷,从无人敢对他这般无礼。

“阿音,不要逼我,我已经让步太多。”

下一瞬,他竟红着眼捏起我的下颌,将那剩余大半碗热烫的药汁,尽数灌进了我嘴里。

我被呛得咳嗽起来,用仅剩的力气冷冷凝视着他。

“谢祁……别再与我相互折磨了,没用的。”

“够了!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侯府夫人,我也不会有什么平妻!和离这种事,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谢祁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不出所料,他去了柳絮絮房中。

翌日,我收拾好行李准备坐上马车时,谢祁却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

他急急拉住我,“夫人要干什么去?”

我平静道,“许久未见母亲,我要回娘家探亲。”

柳絮絮轻咳了一声,向上拉了拉半掩的香肩。

“姐姐就别和侯爷赌气了。待我生下孩子,就让他认姐姐做嫡母,姐姐就当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可好?”

我没有理会她,转身就要上马车。

谢祁在冷的晨风里忽然一把将我抱住,压低了声音。

“三日后,我去接夫人回府。我们还和以前一样过日子,我发誓,除了絮絮再也不会有第三人,好吗?”

“好。”这一次,我淡笑着答应。

因为我们不会再有以后了。我在心里说。

他为我披上披风,目光深挚,“相信我,阿音,我们还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的。”

我出城的时候已是黑夜,烟花在穹顶炸开,映照了一整片天幕。

而我再也没有回头。

忽然,在密林深处窜出来一帮劫匪,刀锋刺穿了我的车轿。

为首的人森冷一笑。

“听说你是阴煞之血可以治顽疾,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刀刃的寒光闪过,我眼前是一片破碎的血红。

传言那一夜,侯府夫人在外出探亲的路上,被强盗抢劫,尸骨无存。

我中刀遇刺的瞬间,回眸望去。

草丛间一个身影明显晃了晃。是谢祁派来跟踪我的人。

随着春枝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她与我双双倒在了血泊中。

那盯梢的,在目睹“惨剧”后,急着回去复命了。

待到那盯梢离开,我和春枝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艰难地支撑着坐起。

“小姐……”

春枝脸上糊满了暗红腥甜的血浆,忧心忡忡道。

“刚才奴婢演的像吗?侯爷的人会不会看出来是假的?”

暗红的液体顺着她的下巴滴落,我忍痛伸手,擦去她额角沾染的“血迹”。

掌中黏腻的不是真血,而是提前备下的、混合了蜂蜜与禽畜血浆的伪装物,足以以假乱真。

我摸了摸她的发顶,“你演的极好,我们可以南下游山玩水去了。”

我给扮演劫匪的几人结算了工钱,便抵达了风陵渡口。

临江侯位高权重,手眼通天,只有这样假死,我才能彻底逃离谢祁。

我按了按心口,那道被匕首划开,又很快愈合的疤痕还在隐隐发痒。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却如这开阔的江风一般,涤荡浊秽。

再见了,谢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