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长记性的兔子

午饭后，唐三心里揣着对知识的渴望，还有对那位大师的好奇，摸索着上了宿舍顶楼。

那间传说中堆满书的屋子，门虚掩着。

他轻轻推开，一股陈旧纸张与阳光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唐三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大师，而是沈序。

就是七舍里那个一直安安静静看书的白衣少年。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从窗户照进来，正好落在书桌边。沈序就坐在那，手里拿着一卷卷羊皮纸手稿，正专注地给它们分门别类。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下都特别稳，好像在摆弄什么绝世珍宝。

光线勾勒出他好看的侧脸，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那股安静又专注的劲儿，让唐三看得有点发愣。

总算来了，唐三。

沈序的眼底，无人察觉的金色数据流一闪而逝。

大师玉小刚的得意门生，未来的海神，双生武魂的拥有者……也是我这份助理导师聘书，价值的最好证明。

是的，我叫沈序，一个穿越者。

为了能名正言顺地留在这个怪物团队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助理导师这个身份，是我目前最好的伪装。

而大师玉小刚的信任，则是我这出好戏，能够顺利开场的……第一张门票。

毕竟，整个斗罗大陆，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那些看似离经叛道的理论，究竟有多么正确？！

听到开门声，沈序抬起头，脸上瞬间切换成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干干净净，像春风一样，一下子就吹散了唐三心里的紧张。

“你就是唐三吧？大师刚才跟我说过你。”沈序站起身，声音很好听，“坐，刚泡了茶。”

他提起桌上的一个土陶茶壶，给唐三倒了杯热茶，动作流畅自然，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唐三有点手足无措地接过，茶杯温热，暖意顺着手心传遍全身。他对这个神秘的少年，瞬间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好感。

就在这时，大师从一排高大的书架后面走了出来。他手里捏着唐三那份武魂殿的证明，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在不大的书房里焦躁地来回踱步。

“蓝银草……”

大师嘴里不停念叨着，声音又干又哑。

“公认的废武魂，能量、魂力上限都是最低的……怎么可能撑得起先天满魂力？”

他脚步一停，眼睛里冒出精光，“变异武魂？不对，我查过六百多个蓝银草案例，根本没有一种变异能让它变得这么离谱……”

“血脉返祖？也不对，圣魂村祖上就没出过什么大人物……”

大师的脚步越来越快，脑门上都见了汗，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他研究了一辈子的武魂理论，今天好像被唐三这张薄薄的纸给彻底推翻了，脸上全是困惑和烦躁。

书房里的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

唐三紧张地捏着茶杯，大气都不敢出。

一直安安静静整理东西的沈序，在这时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像是随口一问：

“大师，恕我多嘴。您刚才所有的推算，是不是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就是一个人，只能有一个武魂？”

这句话，精准地刺破了凝重的空气。

大师的脚步，停了。

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一……个……人……一……个……武……魂……”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着，声音因为激动而发抖。那双原本充满迷茫的眼睛，瞬间亮得吓人！

“对啊！我所有的理论，我所有的研究，都他妈的被这个最基础的规矩给框住了！要是……要是这个规矩本身就是错的呢？！”

“双生武魂！！”

大师猛地转过身，两眼放光，像饿狼看见了肉，一把抓住唐三的肩膀，几乎是吼出来的：“唐三！觉醒武魂的时候，你除了右手的蓝银草，身体其他地方，特别是左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一点都不能漏，全都告诉我！”

唐三被大师这疯了似的样子吓了一跳，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左手唤出锤子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听着唐三的话，大师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呼吸声越来越粗。当听到一柄黑色的锤子时，他再也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里甚至带上了哭腔。

“双生武魂！竟然真的是双生武魂！我玉小刚，竟然亲眼见到了！哈哈哈！”

沈序依旧静静地站在一旁，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好像刚才只是随便说了句废话。

【目标：玉小刚|情绪光谱：狂喜99%，激动98%，自我突破的成就感90%，对沈序的点拨之恩感激85%】

【目标：唐三|情绪光谱：震惊100%，骇然95%，对大师的敬畏80%】

【布局评估：已在玉小刚心中种下知己的心理锚点，好感度+50。已在唐三心中建立沈序智慧超群的初步印象，信任度+30。】

巨大的惊喜过后，唐三看着自己手心那株小小的蓝银草，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毕竟，废武魂这个名头，太深入人心了。

“老师，可是……蓝银草它……”

没等大师开口，沈序已经把整理好的最后一卷手稿放回书桌。

他转过身，看着唐三，目光清澈，透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唐三，你的蓝银草，不用有任何怀疑。”

沈序的声音不大，却一下子抓住了唐三和大师的全部注意力。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废物的武魂，只有废物的魂师！”

“你的蓝银草不是弱点，正好相反，它会是你最隐蔽，最让人意想不到的王牌。这一点，我信。”

话音落下，书房里，安静得能听到心跳。

唐三只觉得一股热血轰地一下冲上头顶，浑身都因为激动而发抖。

没有废物的武魂，只有废物的魂师！

这句话，不响，却像一道暖流，瞬间冲刷了他心里所有因为蓝银草而产生的自卑和怀疑。

他好像看到了一条全新的路。

一旁的大师，身体晃了晃。他缓缓坐回椅子上，看着沈序的眼神，不再是狂热，而是一种找了大半辈子，终于遇到知己的欣慰和感慨。

没有废物的武魂，只有废物的魂师！

他不仅懂我的理论，他甚至……说出了我理论的魂。

这个孩子，看到了我想证明给全世界看的东西。

……

夜，深了。

七舍里，鼾声四起，工读生们累了一天，睡得跟死猪一样。

小舞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白天被沈序按在怀里动弹不得的那一幕，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子里一遍遍地过。她不服，她想不通，自己那么厉害的柔技，怎么在一个书生面前，输得那么惨，那么……丢人。

黑暗中，她悄悄睁开眼，看向隔壁那张床。

沈序侧躺着，呼吸均匀，好像已经睡熟了。

一个念头，像野草一样从她心底疯长出来。

她要再试一次！

这次，趁他睡着，偷袭！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把他按住！她要让他明天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她死死压在身下，看他还怎么装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这个念头，让小舞的心怦怦直跳。她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

她的动作，像一只没有声音的猫。她贴着床板，一点点地挪动，从两张床的缝隙里，悄悄靠近沈序。

温热的身体，带着一股少女好闻的香味，慢慢笼罩了过去。

沈序还是一动不动，呼吸平稳，好像什么都没发现。

【目标：小舞|情绪光谱：不甘75%，好奇80%，试探90%】

【行为预测：将以装睡为掩护，从侧翼发动擒拿，试图以身体优势形成压制。】

闭着眼睛的沈序，嘴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应对方案：驱逐。】

真是不长记性的兔子。

小舞的心跳在加速，她屏住呼吸，手臂像蛇一样，慢慢抬起，准备缠上沈序的脖子。

就是现在！

就在她发力的那一瞬间，那双一直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那眼睛里，没有一丝睡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清醒！

小舞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可沈序压根没给她反应的机会。他甚至没起身，只是手指并拢，像一把剑，快到极致地，轻轻点在了小舞腰间的一处软肋上。

唔！

小舞浑身一麻，像是被电了一下，刚提起来的力气，瞬间散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沈序的动作没停，长腿一抬，快如闪电。

包裹在布衣下的脚尖，带着一股毫不留情的劲力，干脆利落地……

踹在了她那浑圆挺翘的臀上。

砰！

一声又闷又响的声音，充满了羞辱的味道。

这一脚的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她失去平衡。

小舞整个人像个破布娃娃，连人带被子，被毫无悬念地踹下了床，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屁股上传来的痛感和巨大的愕然，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趴在地上，忘了哭，也忘了疼，只是呆呆地抬起头，看向床上。

沈序已经侧过身，单手支着头，低头俯视着地板上满脸震惊和委屈的她，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却冷得像冰。

“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我的床上。”

他停了一下，目光扫过冰冷的地板，又扫过她那张空荡荡的床。

“地板，或者滚回你自己的床。”

“自己选。”

小舞死死地咬住嘴唇，巨大的屈辱感让她浑身发抖，眼泪终于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

我只是……只是想赢回来而已……

委屈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颗一颗掉下来，砸在地板上。

你这个坏蛋……恶魔……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无力。

最终，在沈序冰冷的注视下，她只能抱着被子，屈辱地，在冰冷的地板上蜷缩成一团。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