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侠女相救
杨凡的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王扒皮那张油腻的胖脸近在咫尺，呼出的臭气喷在他脸上。几个壮汉围成一圈，堵死了所有逃跑的路线。
“小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王扒皮晃了晃手中的乌黑短棍，“要么乖乖交出玉佩，要么我打断你的腿，再拿走玉佩。选吧。“
杨凡的喉咙发紧，双腿微微发抖。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这种境地——在现代社会，最危险的也不过是期末考试挂科。而现在，他可能真的会被活活打死在这条陌生的古代街道上。
“我...我...“杨凡的声音细如蚊呐，手指死死攥着胸前的衣襟。
“看来你是选第二条路了。“王扒皮狞笑着举起短棍，“弟兄们，按住他！“
粗糙的大手抓住杨凡的肩膀和手臂，将他死死按在墙上。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剧痛的降临。
“住手。“
一个清冷的女声穿透了嘈杂的街道，如同寒冬里的一缕清风。杨凡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围观的人群自动分开，一个身着青色劲装的女子缓步走来。
她约莫二十出头，身姿挺拔如青松，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张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却有一种凌厉的英气，眉如利剑，眼若寒星，左颊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不仅无损她的容貌，反而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王扒皮的表情僵住了，举起的短棍悬在半空。“这位女侠，咱们丐帮处理家务事，还请...“这女子一看穿着就是名门正派，他不敢暴漏他是魔教的人。
“丐帮？“女子冷笑一声，“就你们这群欺压弱小的地痞，也配称丐帮？“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杨凡注意到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有人小声议论：“是'青霜剑'柳青霜...““她怎么来城西了...“柳青霜是峨眉山弟子，因为追查魔教人员，在益州呆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一直打抱不平，所以益州城里人都认识她，她也是江湖上有数的二流高手，这已经很强了，峨嵋派日渐衰落，二流高手已经很强了，一流高手就掌门一人。
王扒皮的脸色变得难看，但仍旧强撑着面子：“柳女侠，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这小子在我的地盘上讨生活，就得守我的规矩。“丐帮也日渐衰落，一流高手就帮主谢锋一人，王扒皮这种小头目连三流高手都算不上，就是不入流的人物，会点儿江湖把式。
柳青霜没有回答，只是缓步上前。她的步伐轻盈得不可思议，仿佛脚不沾地。杨凡惊讶地发现，尽管街道泥泞不堪，她的靴子却一尘不染。
“你的规矩？“柳青霜在距离王扒皮三步远的地方站定，“说来听听。“
王扒皮咽了口唾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就...就是交点保护费，大家互帮互助...“
“保护费？“柳青霜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杨凡后背一凉，“好啊，那我也来收点保护费。“
话音未落，她的右手在腰间一抹，长剑出鞘的瞬间带起一道寒光。杨凡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就听见“铮“的一声，王扒皮的短棍断成两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王扒皮呆若木鸡，盯着手中剩下的半截棍子，脸色由红转白。
“现在，带着你的人滚。“柳青霜还剑入鞘，声音平静得可怕，“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弱小，断的就不是棍子了。“
王扒皮的脸扭曲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狠话，但最终只是狠狠地瞪了杨凡一眼，带着手下灰溜溜地挤出了人群。
围观的百姓发出低声的赞叹和议论，很快也散去了。杨凡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软得像面条，差点滑坐在地上。
“多谢女侠救命之恩！“老李头反应最快，拉着杨凡就要跪下。
柳青霜抬手制止：“不必。“她看向杨凡，目光如刀般锐利，“你叫什么名字？“
“杨...杨凡。“他结结巴巴地回答，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不是本地人？“
“我...我不知道。“杨凡说了实话，“我醒来就在破庙里，什么都不记得了。“
柳青霜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判断他话的真假。片刻后，她简短地说：“跟我来。“
杨凡愣住了，老李头赶紧推了他一把：“傻小子，柳女侠这是要帮你！还不快跟上！“
柳青霜已经转身走向街角的一家茶肆。杨凡犹豫了一下，小跑着跟了上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茶肆里人不多，柳青霜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杨凡站在桌前，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坐。
“坐。“柳青霜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然后对迎上来的伙计说，“一壶碧螺春，两碗阳春面。“
杨凡小心翼翼地坐下，屁股只敢挨着凳子边缘。他偷偷打量着对面的女子，发现她虽然年轻，但眉宇间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沧桑。那道疤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显，不知道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
“失忆了？“柳青霜突然开口。
杨凡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全是...我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一些...常识。但具体怎么来到这里的，真的想不起来了。“
“身上有伤吗？“
杨凡摸了摸后脑勺，果然发现一个肿包：“这里有点疼...“
柳青霜示意他转身，伸手检查了一下那个肿包，手指冰凉却意外地轻柔。“可能是被人打晕后扔在破庙的。“她收回手，“江湖上常有这种事。“
伙计送来了茶和面。闻到食物的香气，杨凡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尴尬地低下头，却听见柳青霜说：“吃吧。“
杨凡的这具身体也不知道多久没吃过正儿八经的饭了，那碗阳春面在杨凡眼中简直是人间美味——清亮的汤底，雪白的面条，上面飘着几片嫩绿的葱花。他顾不上烫，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柳青霜只是慢慢地品着茶，等他吃完才开口：“小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杨凡愣住了。打算？他现在是个身无分文、无亲无故的乞丐，能有什么打算？
“我...我不知道。“他老实回答，“可能...继续乞讨？“
柳青霜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以你的体格和年纪，乞讨太可惜了。“她放下茶杯，“我在找一个随从，负责打理日常杂务。包吃住，每月二钱银子。有兴趣吗？“柳青霜26岁了，在江湖上也很多年了，根本不需要随从，她就是找了一个理由把杨凡收下而已。
原来是柳青霜，很小的时候有个弟弟，长得跟杨凡很像，这让柳青霜看到杨凡的第一眼就想保护他。
杨凡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一个即将被打断腿的乞丐，到一位女侠的随从？这转变也太突然了！
“我...我愿意！“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可以学。“柳青霜站起身，丢下几枚铜钱结账，“现在去破庙收拾你的东西，一炷香后我在城西门等你。“柳青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助这个小乞丐，但是看到小乞丐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跟他有缘。
杨凡跳起来，连连鞠躬：“谢谢女侠！谢谢女侠！我这就去！“
他冲出茶肆，跑了几步又折返回来，红着脸问：“那个...女侠，破庙在哪个方向？“
柳青霜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是杨凡第一次看到她近似笑容的表情。“老李头还在外面等着，让他带你去。“
果然，老李头蹲在茶肆外的墙角，见杨凡出来，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柳女侠跟你说什么了？“
杨凡难掩兴奋：“她要我做她的随从！老李头，快带我回破庙，我得收拾东西！“
老李头瞪大了眼睛：“乖乖！你小子走大运了！“他拉着杨凡就往破庙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絮叨，“'寒霜剑'柳青霜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虽然年轻，但剑法了得，连'铁沙帮'的帮主都败在她手下！你小子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回到破庙，杨凡才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有一件更破的备用衣服和那个豁了口的碗。他把衣服卷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上了那个碗，权当纪念。
“就这么点东西？“老李头有些失望，“我还以为能多帮你收拾会儿呢。“
杨凡感激地握住老李头的手：“多谢您这两天的照顾。等我安顿下来，一定回来看您。“
老李头摆摆手：“去吧去吧，跟着柳女侠好好干。记住，江湖险恶，少说话多做事。“
告别老李头，杨凡一路小跑来到城西门。柳青霜已经在那里等候，身边多了匹枣红色的骏马。
“就这么点行李？“她看了一眼杨凡手中的小包袱。
杨凡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就这些了。“
柳青霜没再说什么，翻身上马，然后向杨凡伸出手：“上来。“
杨凡愣住了：“我...我和女侠共乘一匹马？“
“不然呢？“柳青霜挑眉，“你会骑马吗？“柳青霜只是峨嵋派的弟子，现在峨嵋派落寞，她确实也没有太多钱买第二批马。
杨凡老实地摇头，红着脸握住柳青霜的手。她的手掌比想象中柔软，但指腹和虎口处有明显的茧子，显然是常年练剑留下的。她稍一用力，杨凡就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拉上了马背。
“坐稳了。“柳青霜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气。
马儿开始小跑，杨凡不得不抓住马鞍前端以保持平衡。随着城门在身后渐渐远去，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那扇门隔开的不仅是空间，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
“我们去哪儿？“风吹在脸上，杨凡鼓起勇气问道。
“青州。“柳青霜简短地回答，“我打听到会有魔教在青州作乱。“
杨凡还想问更多，但马儿突然加速，他不得不闭上嘴，专心保持平衡。道路两旁的景色飞速后退，风吹起柳青霜的一缕发丝，拂过他的脸颊，痒痒的。
不知骑了多久，柳青霜在一处小溪边勒住马：“休息一会儿。“
杨凡几乎是滚下马背的——他的双腿已经麻木得不听使唤了。柳青霜轻盈地落地，从马鞍旁取下水囊，递给正在揉腿的杨凡。
“第一次骑马都这样。“她的语气缓和了些，“喝点水，活动活动腿脚。“
杨凡感激地接过水囊，大口喝了起来。溪水清凉甘甜，比他这两天喝的任何水都好喝百倍。
“女侠...“他犹豫着开口。
“叫我柳姐姐就行。“柳青霜正在检查马匹的状况，头也不抬地说。
“柳姐姐，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杨凡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柳青霜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整理马鞍：“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这不重要。“她转过身，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峦上，“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常事。不必多想。“
杨凡识趣地没再追问。他走到溪边，借着清澈的溪水看了看自己的倒影——一张陌生的、脏兮兮的脸，头发乱得像鸟窝。他赶紧捧水洗了把脸，又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希望能给新主人留下个好印象。
“休息好了就上路。“柳青霜的声音传来，“天黑前要赶到前面的镇子。“
重新上马后，柳青霜突然说：“到了青州，先给你置办几身像样的衣服。你现在这样，连客栈的门都进不去。“
杨凡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烂的衣衫，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谢谢柳姐姐。“
“不必言谢。“柳青霜抖了抖缰绳，“你为我做事，我供你衣食，公平交易。“
马儿再次奔跑起来，杨凡望着前方蜿蜒的道路和柳青霜挺直的背影，突然对未来有了一丝期待。虽然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但至少，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