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0我在大兴安岭打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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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新春狼烟

“除夕扫尘,见红大吉!”王秀梅往酸菜缸压石头的手直打颤,“老李,把带血的雪铲去坟头,当给祖宗烧纸钱了。”

李建国却盯着崖柏方向发愣——熊瞎子的掌印叠着狼爪痕,断木茬上挂着半幅锦鸡皮,羽毛根部用血画着路线图。

屯西头忽起喧哗,张铁柱扛着冻硬的狼尸拍门:“独耳母狼送的!这畜生把盗猎的啃得就剩骨头架子!”

狼尸獠牙间卡着铜弹壳,弹底刻着“1908”字样——正是太爷虎头戒里那枚铅弹的复刻版。李红军用鹿筋弦将弹壳穿成风铃,挂在屯口老槐树上,北风一吹叮当如镇魂曲。

日上三竿时,李家院里飘起炖大鹅的浓香。铁锅边的冻豆腐吸饱汤汁,粉条晶莹如龙须。李小丫踮脚往供桌摆粘豆包,黑豹偷啃鹅脖子噎得直抻脖,被花小拍背顺出半截孔雀翎。

“狼群在南山坡祭祖呢。”王二虎拎着冰镩进院,镩头挂着冰葡萄,“母狼给每个狼崽坟头摆条冻鱼,那鱼眼睛都被啄空了。”

李红军往辣椒油里拌硫磺粉,抹在熊掌上推进陷阱:“畜生比人知恩义,这老熊今夜必来讨血食。”

暮色染红窗花时,屯外炸响雷管声。李红军抄枪冲出,见母狼独眼倒映着火光,正将盗猎者的残肢摆成箭头,直指公社方向。三只狼崽叼着带血的账册页,在雪地上铺出“公道”二字。

“噼啪——”

二踢脚腾空炸开新春第一道惊雷。李小丫举着熊牙项链追黑豹,碎红纸屑落满赵老四的新坟。王秀梅往坟头压了块冻豆腐,热泪融开冰碴:“下辈子......当个正经庄稼汉......”

后半夜守岁,狼崽的铜铃突然响如骤雨。李红军提马灯照见冰河——哲罗鲑的残骨竟拼成完整鱼形,琥珀子弹在鱼头位置泛着幽光。母狼独眼深深望了望屯中灯火,转身跃入冰窟窿,浪花冻结成狼形冰雕。

冰河上的狼形冰雕凝着层薄霜,李红军踩着嘎吱作响的雪壳子走近时,发现狼耳尖的冰棱断了一截。断口处粘着撮灰褐色的毛,凑近嗅有股刺鼻的火药味——昨夜公社方向隐约传来闷响,像是地窖里炸了土雷。

“哥!鱼鳞片!”李小丫从冰窟窿里捞出块巴掌大的鳞甲,日光下泛着青铜器的锈色。鳞片边缘粘着冻成冰珠的血,分明是哲罗鲑的护心鳞。

黑豹蹿过来叼鳞片,狗牙磕在冰面上迸出火星子。花小突然冲着对岸炸毛,黄花斑的尾巴绷成旗杆——歪脖子柳树下,半截麻绳拖痕消失在冰层裂缝里,绳头系着的铜弹壳还在打转。

李红军用冰镩挑开浮雪,冻土里埋着个油纸包。账册残页上的墨迹被水晕开,唯独“省城友谊商店”的钢印清晰如新。王秀梅纳鞋底的锥子滑落炕沿,正扎在晾鹿肉的柳条筐上:“今儿祭财神,见血光可不吉利!”

“见红才是好兆头。”李建国往门楣挂野猪头,獠牙上缠着红布条,“早年间猎户开春见血,当年准保野味满山。”

话音未落,屯西头传来张铁柱的破锣嗓。这黑脸汉子举着掏灰耙追打赵老四家的芦花鸡,鸡爪子刨开的雪堆下,赫然露出半幅冻硬的狼皮褥子——针脚细密得不像山民手艺。

日头爬上老鸹岭时,李红军带着狗帮往二道沟拾柴。黑豹突然蹿上酸枣丛,尾巴扫落的雪粒子簌簌掉进领口。大青伏低身子嗅着树根,利爪扒开个田鼠洞——洞里塞满彩色玻璃珠,裹着层黏糊糊的鱼油。

“黄皮子的藏宝洞?”张铁柱嚼着冻梨直咂舌,“这成精的玩意要娶亲咋的?”

“是人藏的。”李红军捻碎玻璃珠,内芯裹着张油印传单,“友谊商店新春特供野味礼盒”的字样下,印着带铜鹰徽的锦鸡图样。

屯子里飘起炸丸子的香气时,李小丫正用哲罗鲑鳞片当铲子堆雪狼。黑豹偷叼了颗肉丸子塞进雪狼嘴里,花小却把丸子拱到冰雕狼跟前。王秀梅举着笤帚疙瘩追出来,鞋底打滑摔进雪堆,压塌了赵老四坟头的冻豆腐供品。

“作孽啊......”她拍着棉裤上的冰碴嘟囔,“活人死人都不安生。”

李红军蹲身扶正供品,发现冻豆腐里嵌着粒琥珀色珠子——正是太爷虎头戒上崩落的碎屑,戒面裂纹里还粘着哲罗鲑的血丝。

后半晌日头西斜,冰河传来冰层开裂的闷响。李红军踩着雪橇赶到时,狼形冰雕的腹部融出个窟窿,里头卡着把生锈的勃朗宁手枪。枪管刻着日文,扳机环上系着褪色的红绸——像极了太爷故事里,那个被哲罗鲑吞掉的日本军官的配枪。

“鱼王爷显灵啦!”王二虎的破锣嗓惊飞了树挂上的太平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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