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蛇骨风暴·浮生暗涌

江昼醒来时，腹部的枪伤还在渗血，屋外是潮湿的晨雾和断壁残垣。林白正蹲在门口，用小刀削着鱼骨；孙谣半躺在渔网边，眼神冷峻，一夜未合眼。江昼一动，二人立刻警觉。

“别硬撑。”孙谣递来水壶，“伤口还没好，想死也别选现在。”

林白淡淡一笑：“枪伤这种东西，进了九环再疼也得忍着。咱们这次，算是又死里逃生。”

江昼苦笑，低头把怀里那截蛇骨握得更紧。许学者的那封信被他读了三遍，仍觉得心里像压着块巨石。

“许先生为救我们，怕是已被抓走。”林白低声道，“这蛇骨来路太深，后头牵扯的大得很。”

孙谣捏着手枪，冷声说：“黑市和军阀都疯了。他们要不是为了九环的鬼故事，八成是为着这玩意能换权势、弄瘟疫、做大买卖。”

江昼沉默半晌，道：“我要把蛇骨交出去，换许先生的命。我们再躲，也不是办法。”

林白神色一冷：“你确定？蛇骨要是落在那些人手里，江南不知要死多少人。许先生救你，是要你活着保住蛇骨，不是让你糟蹋他的一番心意。”

孙谣一脚踹翻鱼篓，怒道：“江昼，你是不是进了九环脑子也糊涂了？你不是孤身一人，你手里攥着三家的命！”

江昼脸色苍白，指间青筋暴起：“可许先生若是死了，我这辈子都过不了心里这关。”

屋里气氛一时僵住。三人虽是生死之交，却也各自有执念。

正说着，屋外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随后一道佝偻的身影缓步走近。林白立刻掏出刀，孙谣举枪戒备，江昼轻喝一声：“是谁？”

“是我。”来人推开门，露出一张苍老但坚毅的脸——朱叔。

“朱叔！”江昼惊喜交加。

朱叔环视一圈，急声道：“少爷，我跟了许久才找到你们。外头传你们都死了，江家那边也乱作一团。你们再不现身，只怕三家余孽要被逐一清洗。”

江昼紧紧握住朱叔的手，低声问：“朱叔，许先生……”

朱叔脸色一暗：“许学者被巡捕房带走了，据说他还有一段重要笔记没交出来。黑市和军阀都盯着，甚至有传言说北方大帅亲自派了密探来上海，要趁乱夺蛇骨。”

林白沉声道：“上海要变天了。蛇骨在我们手里，等于头顶悬了把刀，交不出去，也藏不下去。”

孙谣一咬牙：“我去救许先生。巡捕房里我有人，能摸清消息。”

江昼拉住她，眼里满是挣扎：“我去。”

林白冷静道：“都别逞强。这种局，单枪匹马是送死。我们得分头布局。”

最终，三人分头行动：

• 孙谣混入巡捕房外围，查探许学者下落；

• 林白联系药房旧识，打听北方大帅动向和蛇骨的秘密用途；

• 江昼则乔装成苦力，白天藏在渔村，夜晚潜入法租界，查找许学者遗留的笔记线索。

入夜，江昼摸进许学者的旧寓所。屋内早被翻得底朝天，但他在墙缝处搜到一册薄薄的《瘟疫编年》，其间夹着许学者潦草的留言：

“蛇骨镇尸、引魂，亦能藏毒。百年前瘟疫，皆因古墓怨气所生。今朝如再泄于世，江南百姓必遭涂炭。江昼，若你见信，切莫恋恩怨，以命护骨。”

江昼紧紧握书，心头如火烧。他终于明白：九环不是财富的钥匙，而是灾难的禁令。

再多个人的情感，也不能抵得过一城一国的苍生。

与此同时，林白查到北方大帅的密令——蛇骨若得手，即刻北上，不留活口。孙谣混入巡捕房，辗转打听，终在一名老探员口中问出：许学者已被秘密押往闸北，随时可能被转交军阀。

夜半三人于废屋重聚。江昼将笔记交与二人，郑重道：“蛇骨绝不能落入他们手里。我要去闸北救人，哪怕赔上命。”

林白点头：“生死自有天命。此去九死一生，但不能让百年血债重演。”

孙谣拔枪，面色坚毅：“咱们三个，这回要拼命了。”

朱叔泪眼朦胧，看着三人背影：“少爷，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江家、卸岭、林家都等你们归去。”

渔村夜色寂静，风吹过破窗，仿佛九环古墓的阴影依然在注视着三位幸存者。

而他们，将以命搏命，与命运最后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