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财经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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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属穆桂英的?(求票)

两日后,王诜将小相公约到清乐坊的茶楼。

此处临着皇城不远,是大长公主的一处嫁妆,虽占地不大,却因供应着宫里的诸多散碎,进项不少。

也因此,少对外经营,十分僻静。

二人在三楼雅间坐定,王诜照例问候了一番老相公的身体。

“怎么样,这曹日休到底是谁?”王雱急切的问。

王诜端起茶碗,轻轻的吹着滚烫的水面儿,脸上颇为得意。

“此番事儿,凭你换任何人来,绝不如我办的如此利索。哪怕你翻遍了开封府,也找不出一个叫曹日休的...”

原来,这世上就没曹日休这么个人。

曹国公一共四个儿子,老大是世子,如今挂职宿卫大将军;老二去了河北,做厢军的一处大营总管;老三曹叡原本是皇城司的副使,不知因为什么触怒了宫里,此刻禁足在家。

这三人子嗣谱系都非常清晰,后人里并没有一个二十来岁字日休的。

至于老四,原本也是个风流人物,只可惜前年在金明池醉酒泛舟落水,已经一命呜呼去见了阎王爷。

他放荡不羁,一生风流,曹家门承认的子嗣只有两个女儿,但豢养外室颇多,孩子那就不知多少个了。

“要说也巧,我恰认识一个放局做相扑赌坊的,知晓这么一点消息...”

曹叡曾经是个不苟言笑的军汉,既不吃酒,也不赌赛。不知怎么的,从前年开始突然变了性,竟然放荡起来。

一打听,原来是曹家本要过继给他个继子,族谱和命帖都写好了,就差几天光景,孩子没了。

那孩子原本姓王,单名一个闵字。

后来母亲被曹老四认作外室,他也就改了姓曹,成了汴京城一个小衙内。

抖了不到两年,突然靠山崩倒,估计是受不了打击,从此销声匿迹。

若论身材、长相、年纪,怕是只有这一个人最像。

最重要的佐证是,此人曾跟京城另一号大纨绔李长安有过往,二人几乎同步从汴京消失。

此后,在熙宁元年的冬天,只有李长安回来了,据说带着一身的羊骚味儿。

王雱咬着嘴唇,眉毛拧成一团,心里骇然。

李长安,真没猜错,这事儿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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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叨李长安的,不止王雱一个。

司马君实为了写书,在家挖了一口深深的地窖,以便夏日乘凉。

但如今,他的心是如何也凉不了。

开封、祥符两县不断上报,城中仆役和短工的案子越来越多,衙门已经纷争不过来了。

按照以往的做法,偏帮一下主家,使下人吃点亏,反正老百姓又无法上达天听。

如今却不行,那个服务业者工会,总裁就是司马康。

一遇官司,有专门的讼师,还有观风报信的陪审,搞得两处县里都不敢乱判,现在是城里的大户们都不干了。

说那厨娘根本就不服管束,一贯钱的工钱拿了,把熬粥的手艺看的死紧。

跟主人家也不够亲善,被打骂几句,就要告官。

总之,您御史中丞大人给个办法,到底怎么才能不触怒权贵,又能保全了小衙内的脸面。

司马光这个愁啊,他案头上关于司马康的奏帖可不是就这一份,还有弹劾他煽动百姓,图谋不轨的呢。

当初,他亲自给儿子求了个观风使,下去管这个破工会。

都以为就那么一两千人,作不起来什么妖风。哪成想,刚一个月不到,如今会员已经破了一万。

码头工会、碳薪工会、厨娘工会、学徒工会、夜香工会,最扯淡的,还有什么丫鬟工会。

原本的一盘散沙,忽然凝结成了一个个集体,形成了对上层的威胁。

最关键的,这个组织的官面代表,正是他司马君实唯一的儿子。

愁,恰似六月屋檐底下散不去的暑热,缠得人浑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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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惠卿最近人很忙,三司条例司的总长,如今又挂上了度支使,全权掌管国债发行事宜。

要说品级,兴许连前一百号都排不进去。

可要是论实权,吕惠卿俨然位列各位相公之后。

他手中拿着一份厚厚的卷宗,从三司衙门出来,正要去吏部开会,碰一碰国债任务考核的标准。

一出门,正碰见欧阳修老大人,吓得他赶紧停住脚步,就要退入门中。

“吉甫,我正要寻你!”欧阳修招了招手。

原本历史上,老头应该在神宗赵顼即位后出知外州,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条时间线上一直赖着没走。

王安石新法铺开之后,他以三朝老臣的身份,一直被太皇太后当做朝局的压舱石。

“老大人,唤吉甫何事,我忘了拿样东西,正赶着去吏部会晤磨堪一事呢!”

老头一辈子酷爱提携后进,虽然自己没什么政治建树,可曾巩、王安石、司马光这些大佬都跟他关系匪浅。

吕惠卿既不敢得罪,也不想搭理,怕他也要来劝说暂停国债一事。

“不着忙,一两句话的事儿。

“京畿开封府报销八百万贯的国债,我想让你帮我推荐一个人才。”

吕惠卿眯着眼睛,脑子飞速运转,想知道欧阳老头为谁在求这个官职。

开封府尹这个官位,一向只放给即位前的官家。旁人做,只能当某学士知开封府或者权知开封府。

欧阳修吵着致仕有几年了,今天突然出来帮人求官,难道保守派要有什么大动作?

俩人正好在度支衙门的门口,人多眼杂,来往的人也不少。

没奈何,他扶着欧阳修进了门房,把看门的撵出去当守卫了。

“老相公,我人微言轻,官不过四品,开封府这么大的事儿,与我商量不合适吧?”

欧阳修喜食鱼生,前些年大病一场,愈后一直畏冷怕寒。

大夏天的,居然还里外三层,裹了个溜严。

颤颤巍巍,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份札子,缓慢地递给吕惠卿。要是大航海时代能早些年,吕吉甫就会知道什么叫闪电。

拿过来,单手展开。

原以为上面写的是什么礼单,没成想却是全国各州府大地主、大商人的名单。

“嚄!”

真是困了来个递枕头的。

有了这东西,他跟吏部磨牙就有了根据,到时候也不至于干出来摊派不均的笑话。

按下心里的激动,表情仍是一副古井不波。

“是谁?”

欧阳修仿佛睡着了一般,听了吕惠卿的招呼,慢慢醒转,“苏子瞻”!

这名字一出来,差点没把吕惠卿从凳子上震下来。

凭什么啊,他吕惠卿三十七岁才堪堪爬到度支使,苏子瞻才三十二啊。

有个好干爹,错了,有个好老师就这么不要脸么?

“办不到!”

吕惠卿冷了脸,毫不留恋的把帖子递了回去。

“有人说你能,而且只有你能!他要用八百万贯替朋友买这个官儿!”老头并没有放弃。

吕惠卿哼了一声,眼神如刀,反复在欧阳修脸上逡巡。

“不可能,除非你知开封府,苏子瞻当个......”

老头左手撑起拐杖,两指夹着书帖,倏的一下收回袖子里。

“果然你能办到!”

老头走了,吕惠卿还愣愣的坐在门房里,久久不能平静。

谁,到底是谁,推苏轼上位的目的是什么,他凭什么敢在权贵遍地的京城包销八百万国债。

这个人,难道是某个王爷?

那苏轼又投靠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