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张老师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
走出电梯，陆昊看着身旁因为快要下班而雀跃不已的赵颖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颖儿，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
说出这话时，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什么事呀？陆昊你说！”赵颖儿眨巴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语气很是爽快。
陆昊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工作这几年，应该......也存了点钱吧？”
“嗯呐！”赵颖儿立刻挺了挺小胸脯，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神情，像只炫耀自己藏粮的小松鼠，“我可会存钱啦！我存了十几万呢！”
十几万......对于一个做了几年的助理来说，确实算是一笔不小的积蓄了。
陆昊心中衡量了一下，虽然感觉向自己的助理开口借钱实在有些丢脸，甚至有点难为情，但眼下的情况，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一咬牙，说道：“那......能不能借我五万块钱？”
“什么？！”赵颖儿的两只大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受惊的小鹿一般，小嘴也微微张开，满脸的不敢置信。
“借、借钱？！”她上下打量着陆昊，语气里充满了惊讶，“不是吧，陆昊！你可是明星哎！怎么会穷到要找我这个小助理借钱啊？”
她顿了顿，又关切地追问：“你......是遇到什么急事了吗？”
陆昊脸上有些发烫，但还是将自己家里的情况，以及那一百万签约金暂时无法动用的事情，简略地跟赵颖儿说了一下。
他承诺，如果那一百万签约金没人领取，或者等他有了业务，公司结算分成，他会立刻将这五万块还给她。
赵颖儿听完，脸上的惊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了然和同情。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豪气云天地说道：“多大点事儿啊！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颖儿最是急公好义了！”
她还歪着脑袋，带着点小得意补充道：“我跟你说哦，我这几年，外面都还借给好几个同学好多钱呢，我算算有多少......”
赵颖儿掐着手指头数了一会，发现自己实在搞不明白，直接一挥手大气的说道：“反正好多钱！”
陆昊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的窘迫感消散了不少，反而生出几分暖意，便将自己的银行卡号报给了赵颖儿。
赵颖儿立刻掏出手机，点开手机银行APP，一番操作，不一会儿，陆昊的手机便收到了银行发来的到账短信提醒。
看到五万块到账后，陆昊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他没有片刻耽搁，立刻找到母亲的银行卡，迅速将这五万块钱转了过去。
然后陆昊在微信里给母亲留言：“妈，这是公司刚预支给我的签约金，你先拿去把家里的债还了，以后我能挣钱，别太节省了。”
发送完这条消息，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连日来的压抑和担忧都减轻了不少。
一旁的赵颖儿看着陆昊如释重负的样子，她也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可爱的脸蛋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这一刻，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也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无形中感觉彼此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空气中少了几分初识的拘谨，多了几分轻松和融洽。
......
第二天一早，陆昊与赵颖儿一同乘电梯直达公司57层。
声乐室的门虚掩着，陆昊推门而入，赵颖儿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手里还捧着个吃到一半的肉包，腮帮子鼓鼓囊囊。
见声乐老师尚未抵达，陆昊侧头对赵颖儿交代：“颖儿，等会儿我开始训练，你就拿着我的手机。要是有电话或者消息找我谈签约之类的事，一概回复我已经签约经纪公司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如果是关于方修铭偷歌的证据，不管我在做什么，你可以立刻打断我，明白吗？”
赵颖儿正与肉包进行最后搏斗，闻言，大眼睛忽闪忽闪，含混不清地“唔”了一声，然后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领会了。
她解决完肉包，擦了擦油乎乎的小手，接过陆昊递来的手机，像捧着个烫手山芋般小心翼翼。
手机交给赵颖儿后，陆昊这才打量起这间声乐室。
空间比他预想的要大上不少，淡蓝色的墙壁色调令人心神宁静。
专业的吸音板覆盖了墙面与天花板，用来确保减少声音的反射和混响，提高音质，确保了最佳的声学效果。
脚下的吸音地毯柔软厚实，踩上去悄无声息，几盆绿植生机勃勃，墙上挂着几幅风格各异的装饰画，其中一幅尤为引人注目，似乎是某位音乐家的肖像。
陆昊的目光在那副肖像画上停留了片刻，画中人神情肃穆，眼神深邃。
“这是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一生清贫，却从未向命运低头，对音乐的虔诚与热爱，铸就了他作品中那股强烈的内蕴力量。”
陆昊转过身，只见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面色红润，精神矍(jué)铄，手中端着一个保温杯，正慢悠悠地踱步进来。
老者虽然衣着朴素，但眼神深邃，带着一丝洞察世事的平和。
他见陆昊的视线从画上移开，友善地笑了笑，目光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陆昊小友，不必拘谨，我姓张，今后的声乐课程，由我来负责。”
陆昊微微欠身，态度恭谨：“张老师。”
虽然对方看起来和蔼，但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场，却让人不敢小觑。
张老师呷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茶，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知道我为何特意跟你提巴赫吗？”
陆昊摇了摇头，他的音乐知识储备，尚不足以支撑他理解这其中的深意。
张老师似乎并不意外，他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你认为，音乐是什么？”
陆昊想了想，答道：“是情感的载体，是人们用以抒发内心的方式。”
这是他经历过那些事后，最直观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