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神兵淬火
陆凡还没来得及看说话人的长相，只觉得肩膀上一股柔和，但雄浑的力量，轻而易举就将他逼开，人群中自然出现一条道路。
一个五短身材的男子，走到铁匠面前，苦笑抱拳：“欧冶兄弟，我不过迟来了一天，你怎的就要将我的兵器卖了？”
铁匠见到这人，脸色稍稍缓和，不过嘴上可没有留情：“哼，郑老三，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过期不候，谁让你来晚了？”
那人倒是好脾气，连连拱手作揖：“军令如山，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欧冶兄弟，我这不是来了嘛，你多担待，多担待。”
铁匠点点头，转身从后面取出用黑布包裹的长条物什，抖开裹布后，露出里面一把黑灿灿的刀坯。
“喏，这就是你托我打造的兵器，连工带料百万两都不够，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零头免了，就收你一百万吧。”
郑老三用手抚摸着刀身，眼中喜爱之情隐藏不住，可是同时他的心中也有疑惑：
“欧冶兄弟，我听说以精金打造的兵刃，外表都是光芒内敛，含而不发的，可是这把刀……”
“是不是有些太内敛了，我一丝光也看不到啊。”
铁匠咧咧嘴：“你懂什么，这把兵器还未淬火开锋，自然是乌涂涂的样子，待到一会彻底完成，晃瞎你的双眼！”
郑老三大喜：“那就请兄弟动手吧。”
铁匠手一翻，伸到他面前：“先结账，本小利薄，概不赊账。”
“你这分分钟就赚上百万，本小不小不知道，利可不算薄了吧？”
陆凡嘴角抽搐，看向铁匠的目光十分复杂：“这么奸猾的语言，是怎么从看似忠厚的嘴里说出来的？”
郑老三脸色不大自然，显然囊中有些羞涩：“欧冶兄弟，当初你估计的价格，可是五十万两。”
“我借遍了军中同袍，甚至都向大帅开口了，才勉强凑够这五十万两，可如今直接翻了一倍，这让我又到哪里去凑？”
卖惨这一招，明显对于铁匠没用：“我不管你从哪弄钱，今天如果不结账，那我就把它卖给别人了。”
一旁的朗天阔，恰到好处的上前一步：“对，掏不起钱的丘八往旁边站，这把精金宝刀本大爷要了，就出……五十五万两！”
“五十五万两？”这个报价不但打了铁匠一个措手不及，就连旁观者陆凡都看不下去了。
心道：“朗天阔，你这一手简直给家里丢人，看到有机可乘，上来先砍一半？”
忽然出来一个竞争者，让郑老三手里捧着银票，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朗天阔也掏出银票，示威似的在郑老三眼前晃动：“五十五万辆，真金白银，我说打铁的，应该没什么人跟钱过不去吧？”
铁匠摇头不肯：“这把剑所用精金，就值至少五十万两，而另外的五十万两则是淬火开锋的价钱。”
“此刀非比寻常，淬火时所用的真气将会是一个恐怖的数量。”
“郑老三，你我相识这么久，我可一点都没多要。”
郑老三显然是老实人被逼急了，“啪”，他将银票拍在铁匠面前：
“兄弟，这五十万先压在你这里，权当定金，剩下的钱我回去尽快凑齐，可好？”
没想到那铁匠性子好像顽铁，就是不肯让步。
看样子如果拿不出另外五十万两，恐怕今天他就要把亲手打造的刀坯，以原料价卖给朗天阔了。
郑老三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京城我人生地不熟，又去哪里借这么大一笔钱？”
陆凡在一旁看得心里不舒服，可无奈自己也掏不出那么大一笔钱，只能默默不语。
“等一下，淬火开锋需要真气？”
陆凡上前一步，向铁匠一拱手：“这位前辈，晚生有礼，不知道这把刀淬火开锋所用的真气，可否用文气来代替？”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铁匠也是一愣，见到眼前不过是个瘦弱的儒生，他的表情有些不屑：
“当然可以，我祖上欧冶大师铸剑之时，就曾用过半圣的文气，你能弄到？”
“半圣文气，又岂是银钱能够买来的？”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插嘴。
“嘿嘿，要是有半圣出手，恐怕这铁匠巴不得白送，结个善缘呢。”
“我要是有半圣的文气，还愁考不上秀才吗？”
一句话，引起了百姓们的大讨论。
陆凡听出了铁匠话中的揶揄，不过却不以为意：“半圣文气我没有，不过不妨试试，如果不行你也没损失不是吗？”
铁匠完全不信：“就凭你，恐怕不过是浪费我的时间，要玩耍去别处！”
可是对于走投无路的郑老三来说，陆凡的话无疑是救命的稻草。
他先是对陆凡恭敬行礼，转头看向铁匠：
“欧冶兄弟，无论这位小兄弟能不能提供足够的文气，我都信他。”
“在我危难之际，有路见不平之人相助，也是我大周的底蕴。”
他话锋又一转：“如果淬火失败，我转身就走，这把兵器任凭处置，并留下十万两作为你忙碌多日的补偿，如何？”
铁匠听他一席话，也不好再坚持不肯，回身催动火炉，将刀坯放入其中，拼命鼓动风箱。
他背对着陆凡，声音低沉：“小子听好了，一会我叫你放出文气，你不能有一丝保留，否则这把兵器就废了，只能当成原料卖。”
陆凡点点头，在大脑中疯狂搜索，相对合适的诗句。
那铁匠将刀坯夹出，放在铁砧上有节奏的敲打，不一会他动作一停，喊了一声：“就是此时！”
陆凡脑中灵光一闪，诗句脱口而出：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锋芒在人间。”
诗句出口，异香浮现，半空中回响阵阵，那浓郁的文气大部分涌入刀身，随着淬火的过程，升起了浓烈的烟雾。
神奇的是，朦胧的烟雾久久不散，那刀淬火是否成功，除了铁匠没人能够看到。
所有人只听到磨刀石发出的刺耳摩擦声，半晌才渐渐停息。
浓雾渐渐散去，露出铁匠的身形，他用一块粗布在刀身上轻轻一抹。
下一刻，刚才还乌沉的刀坯，发出夺人双目的寒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