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渊警告
玄渊阁顶层，清晨六点二十七分。
慕欣妍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朝阳将城市一点点染成金色。她已经换下湿透的衣服，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丝质睡袍，头发还微微泛着水汽。手中的热茶早已凉透，但她浑然不觉。
身后，安正在汇报最新发现：“最下层的封印确实破裂了，但我们无法进入。门口出现了新的结界，只对慕家血脉有反应...而且必须是'觉醒状态'下的血脉。“
“父母的生命信号呢？“慕欣妍没有回头。
“很微弱，但确实存在。“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来源不明，似乎来自另一个空间维度。“
慕欣妍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萧云霁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你的父母很可能不是失踪...而是被刻意保护起来了。“
“小姐，那个萧云霁...“夏刚开口就被慕欣妍抬手制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终于转过身，“但他的情报确实有价值。父亲的笔记是真的，幽冥镜的记载也与我们掌握的资料吻合。“
安和夏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安叹了口气：“我们只是担心。守护者一族与慕家的恩怨由来已久，而萧云霁明显...“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谈话。慕欣妍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特殊案件调查局张局长。她按下接听键，开启了扬声器。
“慕小姐，听说你昨晚在市博物馆玩得很开心？“张局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讽刺。
慕欣妍挑眉：“张局长消息真灵通。“
“四个暗渊特工在医院躺着，其中两个可能终身残废。这种动静我想不注意都难。“张局长的语气突然严肃，“慕小姐，我需要你立刻来局里一趟。有些事必须当面谈。“
“关于什么？“
“关于你那位'民俗学者'朋友的真实身份。“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萧云霁，二十九岁，表面上是古董商，实际上与过去五年至少十二起非法法术事件有关。包括三起命案。“
慕欣妍的手指微微收紧：“证据？“
“足够立案了。一小时后见？“张局长没等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房间陷入沉默。慕欣妍盯着手机屏幕，脑海中闪过与萧云霁相处的每一个片段——他在古今斋泡茶时专注的侧脸，雨中战斗时挡在她面前的金色屏障，还有说起父亲笔记时眼中的复杂情绪...
“小姐，这可能是张局长的离间计。“夏轻声说，“他一直想控制玄渊阁的藏书。“
慕欣妍放下手机：“准备车。另外，查一下张局长最近三个月的行踪和接触人员。“
一小时后，特殊案件调查局总部。
张局长的办公室宽敞但杂乱，文件堆满了每一个平面。他本人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头发花白，眼睛却锐利如鹰。见到慕欣妍，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然后推过一个文件夹。
“自己看吧。三年前巴黎卢浮宫盗窃案，两年前东京国立博物馆火灾，去年大英图书馆的离奇死亡事件...都有他的身影。“
慕欣妍翻开文件夹。里面是各种监控截图、现场照片和调查报告。确实有几张模糊的照片能辨认出萧云霁的轮廓，但最令她震惊的是最后一份报告——上个月发生在城郊古墓的盗掘案现场，检测到了与博物馆命案完全相同的能量残留。
“这不可能...“她喃喃道。案发当天，萧云霁有不在场证明——他正在古今斋与她讨论符号学。
张局长冷笑：“你的小男友很擅长分身术。更精彩的在后面。“他翻开最后一页，“古墓里被盗走的是什么？一块青铜镜碎片。“
慕欣妍猛地抬头：“幽冥镜？“
“看来他告诉过你了。“张局长靠回椅背，“没错，就是传说中的幽冥镜碎片。现在三块碎片中，一块在周世昌手里，一块被萧云霁盗走，还有一块...“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慕欣妍，“在你手里。“
慕欣妍心跳加速。张局长知道得太多了，这不正常。
“你想要什么？“她直截了当地问。
“合作。“张局长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暗渊组织已经渗透到了各个领域，包括我们局里。我需要玄渊阁的资源和你的能力，来阻止他们开启幽冥之门。“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父母是最后成功封印那扇门的人。“张局长的声音突然低沉，“而你是唯一能彻底关闭它的人。“
慕欣妍感到一阵眩晕。太多信息同时涌入大脑：父母的失踪、幽冥镜、她的血脉...
“证据。“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证明我父母与这件事有关的证据。“
张局长拉开抽屉，取出一个老式U盘：“这里面有二十年前'玄门之变'的完整档案，包括你父母最后的活动记录。但我要提醒你，有些内容...很残酷。“
慕欣妍接过U盘，手指微微发抖：“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
“因为时机到了。“张局长的眼神变得复杂，“月全食就在三天后，暗渊已经准备就绪。而你...“他指了指慕欣妍的胸口，“你的力量终于开始觉醒。“
离开调查局时，慕欣妍的脑海中回荡着张局长的最后警告：“不要相信萧云霁。守护者一族世代觊觎门后的力量，而他接近你绝不是巧合。“
回到车上，她立刻将U盘插入特制的防窃密设备。安和夏一左一右看着屏幕上的资料逐渐加载。
最先出现的是一系列老照片：慕天青夫妇站在一座古墓前；一群穿着特殊制服的人围绕着一个发光的光圈；最后是一张令慕欣妍呼吸停滞的照片——年轻的父母被锁在一个透明容器中，表情痛苦，而容器外站着几个模糊的人影，其中一人的轮廓与萧云霁惊人地相似...
“这不可能...“慕欣妍的声音几乎哽咽，“二十年前萧云霁才九岁。“
夏迅速放大图片：“小姐，看这个人手上的戒指。“
照片中，那个酷似萧云霁的人右手戴着一枚奇特的戒指，形状像一条衔尾蛇。慕欣妍立刻想起，现在的萧云霁左手小指上也有一枚类似的戒指，只是她从未在意。
“家族印记？“安推测道。
慕欣妍没有回答。她继续浏览文件，发现一份标为“绝密“的行动报告，记录了二十年前一次失败的封印行动。报告中提到，慕天青夫妇自愿成为“活体封印“，用自己的生命能量暂时封闭了幽冥之门的裂缝。而行动的叛徒，正是一名守护者。
“所以萧云霁接近我是为了完成他族人未竟的事？“慕欣妍喃喃自语，但内心有个声音在抗议这个结论。
回玄渊阁的路上，慕欣妍一直沉默。直到车子驶入车库，她才突然开口：“查一下那个戒指的来历。另外，监控萧云霁的一举一动，但不要打草惊蛇。“
安点点头：“小姐打算怎么做？“
“继续调查。“慕欣妍推开车门，“如果暗渊真想开启幽冥之门，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而我们...“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条来自萧云霁的短信：
「明晚八点，格兰特酒店地下拍卖会。有一件拍品你会感兴趣——慕天青的罗盘。暗渊的人也会到场。选择权在你。——萧」
慕欣妍盯着屏幕，心跳加速。父亲的罗盘？那是他从不离身的法器，如果真品出现，确实能证明萧云霁或者暗渊与父母的失踪有关。
“小姐？“夏询问道。
慕欣妍深吸一口气，回复了一个简单的「收到」，然后抬头看向两位忠仆：“准备两套晚礼服和防身法器。明天我要去一个拍卖会。“
安的表情立刻紧张起来：“小姐，这明显是个陷阱！“
“我知道。“慕欣妍走向电梯，“但有些陷阱必须亲自踩一踩，才能抓到设陷的人。“
回到书房，慕欣妍取出父亲留下的罗盘复制品——这是她十八岁生日时安交给她的，说是父亲的遗物。现在想来，安和夏一直知道得比他们透露的更多。
她轻轻拨动罗盘指针，念出父亲教她的咒语。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玄渊阁最下层方向，然后...突然转向窗外，指向城市东区。
“格兰特酒店就在东区...“慕欣妍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罗盘突然剧烈震动，指针断裂，一股黑烟从中心冒出。慕欣妍立刻松手，罗盘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裂缝中，一张微型符纸露了出来。
她小心地取出符纸，上面是父亲熟悉的笔迹：
「欣妍，当你看到这张纸条时，说明封印已经开始松动。记住，门有两面钥匙，一阴一阳。守护者不全是敌人，暗渊不全是朋友。相信你的心，而非眼睛。」
慕欣妍将纸条贴在胸前，闭上眼睛。父亲的话与张局长的警告完全相反，她该相信谁？
窗外，夕阳西沉，最后一缕金光穿过玻璃，照在墙上的家族照片上——年轻的慕欣妍站在父母中间，笑容灿烂无忧。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血脉中沉睡的力量，也不知道这份力量将如何改变她的命运。
明晚的拍卖会，或许能给她一些答案...或者带来更多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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