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建立学院（一）
海拉跟着女仆穿过前院，走入宅邸。
里面是收拾得干净整洁，只是家具陈设都非常老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请您稍等片刻，我去通知领主大人。”莉莉娅端上一杯温热的茶水，退了下去。
在外人面前，莉莉娅不在称呼维克为少爷，也和其他人一样称呼领主大人。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从侧面的走廊传来。
片刻，一名穿着简单的亚麻衣衫，黑色短发修剪得利落有致，面容英俊的年轻男人进来。
海拉心头微讶，这位就是维克·威尔斯男爵？威尔斯领的领主？比传闻中更显年轻，也更英俊。
维克也在打量海拉，衣着朴素，举止得体，有股挥之不去的书卷气。
“见过领主大人。”海拉站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
“请坐。”维克示意。
维克素来不喜繁文缛节，径直切入主题：“招聘告示上写明，需教学经验或魂力等级。你符合哪一条？”
海拉应道：“我的魂力是十七级，但我曾在拉菲尔家族担任五年家庭教师，主要教授基础文字与粗浅的武魂常识。”
她将自身情况和盘托出。
维克颔首：“五年经验，足够了。”
他视线落在海拉身上，平静地陈述他的计划：“我准备在莱特镇建立一所学院，你是第一位受聘的教师。当然，后续还会继续招聘人手，不过初期，肯定会辛苦j几分。”
“学院？”海拉微微一怔，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她以为自己听岔了。
海拉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且恭敬，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一名贵族，非她这等平民所能轻易冒犯。
“领主大人......”
海拉斟酌着措辞，试图更清晰地表达自己的疑虑，同时又不想显得过于冒犯：“并非我质疑您的……决定，只是……据我所知，威尔斯领目前的领民，还不到两千人？”
此话说出口，海拉感觉房间里空气都安静几分。
海拉继续说道，语气带着基于经验的论断：“拥有魂力天赋的人，其出现的比例是本就极低。我在怀特城魂师学院担任过启蒙班的导师，您应该也清楚，整个柯林斯伯爵领，人口逾十五万。即便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去年我们学院最终招录的适龄新生，亦不过三百余人。”
海拉言尽于此，但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不到两千人的威尔斯领，能寻出几个有魂力天赋的孩童？五个？还是十个？这样的数量，别说支撑起一所学院，连一个最基础的班级都很难凑齐。
维克对她的疑虑似早有准备，闲适地靠向椅背，声线里带着玩味：“海拉小姐，您似乎误解我话语的意思，我筹建的学院，并非只招纳魂师。”
海拉愣住，有些捉摸不透眼前这位年轻领主的意图，小心翼翼问道：“并……并非只有魂师？那您的意思是……”
“只要是我的领地内，年龄在六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孩子，无论他有没有魂力天赋，将来是成为魂师、士兵、工匠还是农民，皆可入学。”
这个答案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海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为普通人开设学院？教那些注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人识字算数？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大陆通用认知里，资源永远要倾斜给有天赋的魂师，普通人只需要提供劳力与税收即可。
耗费金钱和精力去教导普通人，在任何贵族眼中，都是一种难以理喻的挥霍。
维克未再多做解释，时间自会印证一切。他从随身空间取出一份早已备妥的契书。
“海拉小姐，你若应允这份差事，便请签下这份契约。”
海拉接过，契书上条款清晰，权责分明，给出的条件也是十分优渥。
尽管不是很看好建立学院这件事，但她确实急需用钱，终是在契约末尾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维克收妥契约：“莉莉娅会带你去安顿。我这里有具体的课程纲要，你先熟悉一下。”
“是，领主大人。”海拉应下。
接下来的一周，陆陆续续又有五位应聘者前来。
他们背景各异，有如海拉这般，有过短暂家庭教师经历的低阶魂师；亦有毫无魂力，但读写算术尚可的落魄文员。
维克的面试流程大抵相似：开门见山，阐明计划，而后出示契约。
“没有魂力的普通人也能进入学院？”
一位头发花白，看起来颇有学识的老先生，不自觉地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并不存在的眼镜，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领主大人，恕我直言，这恐怕……”
“薪水每月5金币，包食宿。做的好有奖金。”维克打断他，将契约推了过去。
老先生看着契约上的数字，后面的疑虑硬生生憋了回去。
维克微笑道：“还需要继续考虑一下吗？
闻言，老者连忙签下自己的名字：“不，不需要！”
另一位体格稍显健壮，自称曾在在一位子爵的军队做过文书的中年人，疑虑更重：“大人，教那些泥腿子认字？他们学了能干什么？干活需要认字吗？”
他说着，自己都觉得荒唐，脸皮抽了抽。
维克只平静地注视着他：“你先看一看这份契约。”
中年人拿起契约，反复看了三遍，确认自己没看错那丰厚的报酬，唰唰签下了名字。
这可是五金币，比他在军队干半年还多。他要是犹豫，那就是对金币的不尊重。
海拉作为“前辈”，偶尔会和这些新同事在莉莉娅安排的住处碰到。私下里，免不了有些议论。
老先生罗克捻着自己稀疏的胡须道：“这位领主大人，想法真是……独特。”
“谁说不是呢，第一次听说给平民开办学院的。”那位前军队文书费尔曼接过话头。
“不过钱给得是真痛快。我活了半辈子，头一次见这么大方的贵族老爷。”
“先干着吧，这么好的待遇，错过了可没地方找去。”女教师菈丽娜道。
数日后，莱特镇的东南边，几排崭新的水泥结构房屋已然矗立，虽然简朴，但规模俨然，已经有了学院的雏形。连带着周围的土地也平整出来，预留后续扩建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