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知识之光
蒙特尔城堡的仆人区，寒风从破旧的窗缝钻入，石屋内昏黄的油灯摇曳，投下微弱的光芒。十八岁的莉莉安蜷坐在一张破木桌上，面前摊开一本泛黄的《契约兽图鉴》，书页边缘已被翻得毛边。她纤细的手指轻抚着书上的插图，那是一头SS级银龙，鳞片闪烁，威严而神秘。油灯的火苗跳动，映照在她清澈的蓝眼中，短暂掩盖了生活的苦涩。
莉莉安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金发如母亲伊莎贝尔般柔顺，眉宇间多了一分坚韧。仆人区的艰苦生活磨砺了她的意志，破旧的麻裙掩不住她内心的渴望。每晚，干完繁重的仆役活计后，她便在油灯下埋头苦读，沉浸于书中的世界。那一刻，卡尔和艾琳的嘲笑、克洛伊与纳卡的冷眼，仿佛都远去，她仿佛化身书中的英雄，与契约兽并肩作战，翱翔于天际。
伊莎贝尔坐在一旁，手中缝补着莉莉安的旧裙，火光映出她眼角的皱纹与疲惫。她看着女儿专注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我的莉莉安，本该是城堡里的明珠，穿着丝绸裙，身边环绕着契约兽的荣光……可如今，她却在这冰冷的石屋里，陪我受苦。*她想起自己当年的无力，未能为女儿争取一席之地，心中悔恨如潮。*若我不是平民出身，若我能给雷蒙德生下一个有契约兽的孩子，莉莉安就不会背负无兽者的耻辱……*她低头，针线在手中微微颤抖，强忍住泪水。
莉莉安抬起头，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妈妈，我不累。看书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离梦想近了一点。”她指着书页上的银龙，低声说，“如果我能有一只这样的契约兽，就能带你离开这里，过上好日子。”
伊莎贝尔的手一颤，针尖刺破手指，一滴血渗进布料。她连忙掩饰，挤出一抹笑：“傻孩子，是妈妈没用……若不是我出身低微，你也不会是无兽者。你本该在城堡里，锦衣玉食，像卡尔和艾琳一样……”*她的心如刀割，脑海中浮现雷蒙德冷漠的背影，浮现克洛伊与纳卡的嘲讽。她多想告诉莉莉安，当年她也曾反抗过，可每一次告状，只换来雷蒙德的漠视。*
莉莉安连忙放下书，握住母亲的手，语气坚定：“妈妈，别这么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没有契约兽又怎样？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证明，我们不比任何人差！”她的眼中燃起倔强的光芒，仿佛要驱散石屋的寒意。
伊莎贝尔轻抚女儿的脸颊，眼中满是柔情：*这孩子，总是这么坚强……她比我勇敢，比我更有希望。或许，她真的能走出这片阴影，找到属于自己的路。*她点头，低声道：“好，妈妈信你。你一直都比妈妈坚强。”
这些年来，伊莎贝尔倾尽心力教导莉莉安。她虽出身平民，却曾在城堡当女管家时学过基础的礼仪、算术与历史。如今，她将这些知识悉数传授给莉莉安，盼望女儿能找到一条出路。老仆人玛丽婶婶也暗中相助，偷偷将卡尔和艾琳丢弃的教材带给莉莉安——《魔兽生态学》、《符文基础》、《王国编年史》，这些破旧的书成了莉莉安的宝藏。每当她翻开书页，想象自己与契约兽冒险的场景，仆人区的苦痛便仿佛被暂时遗忘。
午后，仆人区的空地上，莉莉安与玛丽婶婶的女儿珍妮在嬉戏。珍妮比莉莉安小两岁，圆脸红扑扑的，穿着同样破旧的麻裙，手中挥舞着一根枯枝，假装是骑士的剑。空地旁，几棵枯树在风中摇晃，地上铺着薄薄的雪。
“莉莉安姐姐，看我的‘烈焰剑’！”珍妮挥舞枯枝，模仿艾琳的烈焰飞马，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跑得满头大汗。她停下来，喘着气，笑嘻嘻地说，“等我长大了，我要当骑士，带着你和妈妈去托雷斯城，吃香喷喷的烤鸡！”
莉莉安笑着接过枯枝，摆出防御的姿势：“好啊，那我就是你的魔法师，帮你召唤契约兽！”她轻轻一挥，假装念咒：“伟大的银龙，降临吧！”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笑声在空地上回荡。
珍妮扑到莉莉安身边，抱着她的手臂，仰头问：“姐姐，你说真的有银龙吗？书上写的那些契约兽，会不会有一天属于我们？”
莉莉安揉了揉珍妮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憧憬：“会的，珍妮。只要我们努力，总有一天能改变命运。”*她看着珍妮纯真的笑脸，心中温暖，却也隐隐作痛。珍妮还小，不懂无兽者的耻辱，可她自己却清楚，这条路有多难。*
玛丽婶婶从远处走来，手里提着一篮洗好的衣服，看到两个女孩玩耍，脸上露出慈祥的笑。*这俩孩子，真是仆人区的光……尤其是莉莉安，那么聪明，那么倔强。*她想起自己偷偷带给莉莉安的书，想起她夜夜苦读的样子，心中既骄傲又酸楚。*若她不是无兽者，定能成为那蒙家族的骄傲。可这世道，对她太不公平了……*
“莉莉安，珍妮，别玩太久，风大，小心着凉！”玛丽喊道，语气中带着疼爱。
珍妮吐了吐舌头，拉着莉莉安跑回石屋，嘴里嚷着：“妈妈，我们再玩一会儿嘛！”
这一晚，玛丽婶婶推门而入，手里抱着一本厚重的《魔兽学院入学指南》。她低声道：“莉莉安，这书是卡尔少爷扔在马厩的，我捡回来了。你看看，兴许有用。”
莉莉安接过书，眼中闪过惊喜。她翻开书页，看到密密麻麻的考试要求：魔兽知识、符文解析、实战模拟……她的心跳加速，低声呢喃：“玛丽婶婶，魔兽学院的招生考试……就要开始了！”
玛丽点头，眼中带着鼓励：“对，孩子。每年一次，百里挑一，难得很。但你要是考上了，就能进学院，学成后当骑士团成员或猎人研究员，再也不是贫民！还能拿国家认可的证书，走到哪儿都是香饽饽！”*她看着莉莉安，内心感慨万千。*这孩子，就像我自己的女儿。她的路比珍妮还苦，可她从不抱怨。若她能考上学院，或许能为我们这些仆人争一口气……*
伊莎贝尔放下针线，眼中燃起希望：“莉莉安，这是你改变命运的机会！妈妈没什么能帮你的，但这些年你学的知识，绝不比贵族少。你一定行！”*她强忍住泪水，心中却在祈祷：*圣兽之神啊，若你真的存在，请给我的女儿一个机会。她不该一辈子困在这石屋里……*
莉莉安握紧书，眼中满是决心：“妈妈，玛丽婶婶，我要试试！就算没有契约兽，我也要证明自己！”她看向窗外，蒙特尔城堡的高墙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在嘲笑她的渺小。但她心底的信念从未动摇——这是她为母亲讨回公道的第一步。
数日后，王国魔兽学院的招生考试即将来临。清晨，仆人区的石屋前，莉莉安背着破布包，准备启程。布包里装着几本借来的书、一块干粮和一件母亲缝补多次的披肩。伊莎贝尔为她整理衣领，眼中满是泪水，声音颤抖：“莉莉安，考试路上小心。别管结果怎样，妈妈都为你骄傲。”*她的心如刀绞，恨自己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独自面对未知的挑战。*若她失败了，会不会比现在更绝望？可若她不试，我们母女又哪来的未来？*
莉莉安抱住母亲，泪水滑落：“妈妈，等我回来，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她松开手，强忍住哽咽，转身看向玛丽婶婶和珍妮。
玛丽婶婶上前，递给她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几个煮熟的土豆：“莉莉安，路上饿了就吃。到了托雷斯城，别跟人吵架，专心考试。”她拍了拍莉莉安的肩膀，眼中满是期盼。*这孩子，是仆人区的希望。她若能成功，或许珍妮也能看到不一样的未来……*
珍妮扑进莉莉安怀里，哭得满脸泪水：“莉莉安姐姐，你一定要回来！等你考上了，我要跟你一起去托雷斯城，看真的契约兽！”她紧紧抱着莉莉安，小手攥着她的裙角，舍不得松开。*她好怕姐姐一去不回，怕再也听不到她讲银龙的故事……*
莉莉安揉了揉珍妮的头发，强装笑颜：“珍妮，别哭。姐姐考上了，就带你去看银龙！”她轻轻推开珍妮，深吸一口气，转身踏上通往托雷斯城的雪路。
风雪中，莉莉安的背影瘦弱却坚定。伊莎贝尔站在石屋前，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的女儿，你是妈妈的全部希望……无论多难，妈妈相信你能做到。*玛丽婶婶搂着珍妮，默默注视着莉莉安远去，*这孩子，背负了太多。可她若能翻身，仆人区都会为她骄傲。珍妮擦着眼泪，低声呢喃：“姐姐，你一定要回来……”
托雷斯城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莉莉安攥紧布包，低声自语：“卡尔，艾琳，克洛伊，纳卡……等着吧。我，莉莉安，会让你们刮目相看！”魔兽学院，那座培养契约兽战士的高等学府，是她的希望之光。百里挑一的残酷选拔，意味着她必须超越无数拥有契约兽的贵族子弟。但她并不畏惧——知识是她唯一的武器，信念是她不灭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