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暴雨夜共享耳机

暴雨如银箭般砸向实验楼玻璃时，林小满正抱着一叠物理竞赛报名表往社团办公室狂奔。书包带突然断裂，纸张散落一地，她蹲在屋檐下捡拾时，听见身后传来“哐当”一声——沈砚踩着垃圾桶翻进校园，白T恤后背蹭着墙角的青苔，手里举着两罐可乐像举着战利品：“物理社劳模，要冰可乐吗？”

她挑眉看着他湿透的头发：“天文社观测日又泡汤了？”

“不然怎么有空拯救短腿星人？”他甩甩头发，水珠溅在她睫毛上，忽然指着她怀里的报名表，“新社员把‘F=ma’写成‘F=na’，是想让牛顿气活过来吗？”

话音未落，狂风卷着雨帘劈头盖脸浇下来，两人尖叫着冲进最近的空教室。沈砚撞开教室门时，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也撞翻了讲台边的地球仪——蓝色的球体在地面骨碌碌转着，划出一道湿漉漉的轨迹。

教室里弥漫着潮湿的粉笔灰味，沈砚摸出打火机点燃讲台上的备用蜡烛。火苗跳起的瞬间，林小满看见他后颈那道淡疤在摇晃的光影里若隐若现——那是上周篮球赛，他为了给她捡掉落的钢笔，硬生生撞在记分牌上留下的印记。

“给你听个东西。”他忽然从裤兜掏出MP3，耳机线在课桌下蜿蜒如蛇，悄悄缠上她手腕。熟悉的前奏响起时，她瞳孔微微收缩——是她上周在社团活动室随口哼过的《晴天》，连跑调的副歌都被完整录了下来。

“你居然偷录！”她想瞪他，却发现他耳尖红得比蜡烛芯还亮。

“分明是你耳机漏音太严重，”他敲她额头，却在她伸手抢MP3时，忽然握住她指尖，“听，雷声和心跳声频率一样。”

窗外闪电劈亮天空，他突然指着远处的教学楼：“看！那道闪电像不像化学课炸飞的酒精灯？”

她瞬间想起那场意外：她弯腰捡笔时，沈砚为了护她，撞翻了实验器材，蓝色火焰腾起的瞬间，他把她按在讲台下，自己手背被灼出红印。此刻烛光映着他的笑，她第一次发现他左眼角有颗极小的泪痣，像落在雪地上的一粒朱砂。

雨势渐小，两人踩着水洼往宿舍走。沈砚的伞始终歪向她这边，自己半边身子浸在雨里，校服裤腿贴在小腿上，露出脚踝处淡淡的红痕——那是今早她帮他系两人三足绑带时，不小心勒出来的印子。

路过花坛时，林小满忽然瞥见喷泉池里漂着个纸团——是她今早折的“沈砚别再熬夜看星星”。纸船边缘被水泡得发皱，却仍能看见字迹。

“原来你真的会捡。”她轻声说。

他踢开脚边的水花，声音忽然低了半度：“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每次你扔完纸船，花坛就特别干净？我扫落叶时，总怕风把你的秘密吹走。”

路灯在雨幕里晕开暖黄的光圈，他忽然停住脚步，从脖子上摘下耳机塞进她手里：“路上听，到家给我发消息。”转身时，她看见他后颈的头发被雨水粘成一绺，却在衣领处露出半截银色链子——那是她送他的生日礼物，刻着“沈”字的星星吊坠。

回到宿舍拆开耳机，一张纸条掉出来，铅笔字被雨水洇开边缘：“镁条燃烧需要250℃，而你笑的时候，我体温37.2℃——刚好是科学证明的心动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