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羁绊
夜幕降临时，苏幻幻站在御景别墅前，攥着黑卡的手心全是冷汗。铁艺大门上的蔷薇灯投下暧昧的光影，她想起高中时偷偷翻看过的言情小说，里面的金丝雀总在这样的夜晚，被主人用珠宝和锁链圈养。
“幻幻小姐，先生在等您。”管家打开门，语气里带着微妙的审视。
玄关铺着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尽头的旋转楼梯旁，韩庚文倚着扶手啜饮红酒，黑色衬衫解开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红痕。苏幻幻脚步一顿——那痕迹，像极了女人的唇印。
“过来。”他抬了抬下巴，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她穿着用黑卡买的吊带长裙，墨绿丝绒勾勒出少女青涩的曲线，颈间空无一物，却在锁骨下方别了枚银色小月亮胸针，是当年他送的生日礼物改的。
韩庚文眼神暗了暗，忽然放下酒杯走近她。她闻到他身上混着烟酒气的冷香，比白天多了几分侵略性。他指尖勾住她胸针轻轻一扯，金属别针划破皮肤，血珠立刻渗出来。
“疼吗？”他低头舔掉她锁骨上的血，舌尖扫过伤口时带着惩罚性的力度，“十年前你在ICU里躺了十七天，我每天都在想，你会不会突然死掉，连句‘韩哥哥’都来不及叫。”
苏幻幻浑身发抖，想推开他却被按在墙上。他的手顺着她腰线往下滑，在臀部轻轻一捏，像在确认什么：“听说你在学校有个追求者？计算机系那个戴眼镜的小子。”
她猛地抬头：“你调查我？”
“调查？”他低笑，咬住她耳垂厮磨，“你的课表、生理期、甚至每天买几瓶酸奶，我都了如指掌。毕竟——”他攥住她受伤的手腕压在墙上，“你这条命都是我的，拿什么跟我谈隐私？”
苏幻幻眼眶发烫，突然想起下午去医院时，护士说父亲的病房今早被转到了VIP区，床头多了束新鲜的铃兰花——那是她母亲生前最爱的花，而韩庚文的母亲，正是因为母亲当年的“介入”，才在生下他后抑郁而终。
“是你让林若雪故意别车的吗？”她脱口而出，“我看到了监控录像......”
话音未落，韩庚文突然掐住她脖子，指腹碾过她跳动的脉搏：“看来，你闯过我的书房了。”他逼近她，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那你有没有看到，保险柜里放着你十岁时的病历？还有你母亲跪在我爸面前的照片？”
苏幻幻瞳孔骤缩。母亲车祸后下肢瘫痪，整日坐在轮椅上喃喃自语“是他们害的”，但每当她追问，母亲就会发疯般摔东西。此刻韩庚文提起这些，难道车祸背后，藏着上一辈的恩怨？
“放开她！”楼梯上传来尖叫。林若雪穿着丝绸睡裙冲下来，发丝凌乱，脚踝处缠着绷带——苏幻幻昨天在医院看到，那绷带的颜色和父亲掌心的碎钻粉末一模一样。
韩庚文松开手，懒洋洋倚在墙上：“解释一下，你的新伤？”
林若雪扑进他怀里，指尖偷偷瞪了苏幻幻一眼：“刚才在花园散步，不小心被玫瑰刺扎到了......阿文哥哥，你今晚不是要陪我过生日吗？”她抬起下巴去吻他唇角，却被他偏头避开。
“生日？”韩庚文冷笑，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扔在地上，“去年你说想要格拉夫的粉钻项链，我买了。今年你说想要这辆车——”他指了指窗外的限量版保时捷，“我也送了。现在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苏幻幻看着盒子里的项链，突然想起车祸后第一个生日，她躺在医院病床上，收到匿名送来的兔子玩偶，耳朵上别着颗碎钻——和林若雪现在戴的耳钉一模一样。
“我没有！”林若雪急得掉眼泪，“是苏幻幻，她故意来破坏我们......”
“够了。”韩庚文甩给她一张支票，“去巴黎散散心，别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幻幻面前。”
林若雪脸色煞白，抓起支票撕成两半：“你果然还是忘不了她！当年要不是她妈妈勾引你爸爸，你妈妈也不会死......”
“啪——”
耳光声在空旷的大厅回响。苏幻幻瞪大眼，看着韩庚文青筋暴起的手背，和林若雪嘴角渗出的血。记忆突然碎片般闪回：十六岁那年，她在韩家花园听到争吵，林若雪哭着喊“你明明知道苏幻幻妈妈是第三者”，而他当时是什么表情？
“滚。”韩庚文扯下领带扔在地上，“现在，立刻，给幻幻道歉。”
林若雪浑身发抖，忽然转向苏幻幻，眼神里淬了毒：“对不起......幻幻，当年的车祸，其实是......”
“若雪！”管家突然出声，“老爷刚才来电话，说有急事找您。”
林若雪咬着唇跑开，高跟鞋在楼梯上敲出慌乱的节奏。苏幻幻这才注意到，她脚踝的绷带处渗出几点暗红，形状竟像是被尖锐物体划伤——比如，碎钻。
“过来。”韩庚文扯开衬衫纽扣，露出精瘦的腰腹，“帮我上药。”
苏幻幻这才看见，他侧腰有道新鲜的刀伤，皮肉翻卷着，还在渗血。她想起下午在学校，有个戴鸭舌帽的男生撞了他一下，当时他皱眉的样子......难道是那个男生动的手？
“怎么弄的？”她鬼使神差地问，指尖悬在伤口上方不敢触碰。
他抓住她手腕按在伤口上，疼得她倒抽冷气：“想知道？”他抬眼凝视她，拇指摩挲她下唇，“先叫哥哥，就告诉你。”
苏幻幻浑身血液倒流。这个称呼，曾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暗号。十岁那年他教她骑自行车，她摔破膝盖哭着喊“哥哥抱”，他就背着她走了三条街，买遍所有口味的冰淇淋。
“哥......”她刚开口，就被他猛地按在墙上深吻。他舌尖扫过她牙关，带着血腥味的侵略让她呜咽出声，双手抵在他胸膛却被反扣在头顶。她感觉到他受伤的腰腹压着自己，体温透过皮肤灼烧着她，而他的手已经滑进裙摆，在她大腿内侧轻轻掐了一把。
“小月亮，你的声音还是这么甜。”他咬她下唇直到渗血，才放过她红肿的唇，低头替她整理被扯乱的领口，“伤口是被rival（竞争对手）的人划的，他们想逼我交出韩氏的机密。”他指尖划过她唇瓣，“但现在，我有了更好的筹码。”
苏幻幻浑身发冷：“什么筹码？”
他忽然笑了，指腹抹掉她下巴的血迹：“你啊。从今天起，你住在这里。”他打了个响指，管家立刻捧来文件，“签字吧，做我的金丝雀，我保证你父亲永远不会缺医疗费。”
文件首页赫然是“包养协议”四个大字，违约金栏填着天价数字。苏幻幻浑身发抖，看见最后一条写着：“乙方需无条件配合甲方出席任何场合，不得与其他男性有肢体接触。”
“如果我不签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片薄冰，随时会碎。
韩庚文捏住她下巴，迫使她看向玄关处的监控屏幕——画面里，几个黑衣人正抬着担架走进父亲的病房，担架上的人穿着和父亲同款的病号服。
“他们要把爸爸送去哪里？”她扑到屏幕前，指甲刮花了玻璃。
“私立医院最近在装修。”他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当然，如果你签了字......”他点开另一个画面，VIP病房里摆满了她喜欢的向日葵，父亲床头的仪器显示生命体征平稳，“他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苏幻幻闭上眼睛，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十年前那场车祸，像是把她的人生劈成两半：一半是有韩哥哥的温暖港湾，另一半是独自在深渊里挣扎的十四年。而现在，这个曾是她全世界的人，正用最残忍的方式，把她拽进更深的黑暗。
“好，我签。”她拿起笔，笔尖在纸上晕开墨点，“但你要答应我，让我每周去看爸爸。”
韩庚文接过协议，低头吻了吻她指尖：“我的小月亮，当然可以。”他抱起她往楼梯走，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她的裙摆，“不过现在，你该履行第一条协议了——陪我睡觉。”
苏幻幻攥紧他衬衫下摆，闻到他身上混着血味的冷香，忽然想起小时候他给她讲的睡前故事。那时他说：“月亮掉进深渊里也没关系，因为星星会跟着一起跳下去，永远陪着她。”
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他不是来救她的星星，而是亲手推她下深渊的人。
别墅外，戴鸭舌帽的男生坐在摩托车上，将拍到的签约画面发给神秘号码：“目标已上钩，下一步是否启动‘记忆碎片’计划？”
手机震动，回复是张旧照片：小女孩戴着兔子吊坠站在樱花树下，身后穿白衬衫的少年正替她别发卡。照片下方附言：让她想起来，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