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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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王妃懂医术

萧砚亭敲着榜单的手顿住,他想起暗卫密报里关于吴明的资料。

吴明尸身指甲缝的紫色粉末里,掺着微量迦南香碎屑。

“迦南香产自南洋,与西域商队的货源不符。”

裴礼猛地翻开香料账册,指着“巳年三月”的记录,“吴明私通靖安侯的那笔单子,供货方写的是‘岭南商号’,恰好主营迦南香。”

他顿住,目光扫过云曈的簪子,“难道靖安侯用了双重毒计?”

云曈捏着茶盏的手指收紧,青瓷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她垂眸思索片刻,抬眼:“表面用幻草混淆视听,实则让吴明用迦南香加急毒杀。即便幻草线索被查,也能把水搅浑——这也不是没可能。”

她的袖口被指甲掐出褶皱,想起今早七娘说的话:“吴明那老东西不干净。”

此刻看着七娘在吴明经手的单子旁批注“迦南香需单独存放”,字迹比平日用力三分,分明是在暗示异常。

“七娘在吴明那笔单子旁批注了迦南香需单独存放,或许她早就察觉了异常。”云曈轻声道。

“沈断,去查封岭南商号的香料库,重点查去年三月至今的迦南香入库单,若有缺漏,掘地三尺也要找出!”

裴礼翻开岭南商号的通关文牒,印章朱砂与靖安侯府密信如出一辙:“王爷,若迦南香被下玫瑰毒计被证实,靖安侯通敌的罪证便不止幻草一条。”

书房门被推开时,风雪卷着暗卫的禀报声涌入:

“王爷,岭南商号后堂搜出半箱迦南香,封口蜡印与靖安侯府专用蜡料成分一致!”

萧砚亭接过蜡封碎片,指腹碾过上面模糊的玉兰花纹,看向云曈:“七娘今早可曾说过其他?”

云曈垂眸,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语气带着一丝茫然:“没有,【七星阁】内的迦南香并无异常。“

裴礼翻开岭南商号的通关文牒,朱砂印章与靖安侯府密信上的蜡封如出一辙,不禁蹙眉:

“王爷,岭南商号后堂搜出的半箱迦南香,封口蜡印与靖安侯府专用蜡料成分一致,这绝非巧合。“

萧砚亭他望着账册上七娘那处用力异常的批注,又扫过云曈鬓边静静晃动的红宝石簪子,忽然明白,七娘早察觉迦南香被做了手脚,却故意不在明面上点破,只在批注里留下暗语,分明是要让他们顺着岭南商号的线索,一步步扯出靖安侯的双重毒计。

这七娘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的商人。

可他看向云曈时,眼底是毫不掩饰的信任,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毕竟,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任何猜测都可能将云曈置于两难境地。

“继续彻查岭南商号,“萧砚亭将蜡封碎片掷于案上,“裴礼,你去提审商号掌柜,务必问清去年三月那笔迦南香的具体流向。沈断,加派人手监视靖安侯府,一旦有异动,立刻回报。“

“是!“暗卫与沈断应声退下。

云曈轻声开口:“所以,王爷还打算去探望靖安侯的病马吗?“

萧砚亭正擦拭指尖蜡渍的动作顿住,抬眼时撞进她眼底狡黠的笑意,唇角微微上扬。

“自然,夫人可愿随同?”

裴礼捧着岭南商号的账册刚要退下,闻言立刻插话:“王爷打算借什么理由去靖安侯府?您并非不知,靖安侯最讨厌人不请自来。“

萧砚亭指尖轻敲案几:“本王夫人可是医师,能让我夫人登门拜访,“他顿住,目光扫过云曈,“那定是靖安侯的福气。“

云曈垂眸掩去笑意,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哦?王爷终于承认本宫懂医术了?”

萧砚亭点头,喉结微动,烛光在他下颌线刻出柔和的影:“夫人可是忘了?第一次见面正是本王受伤去投医的。“

裴礼反应过来:“王爷是想让王妃以'诊治病马'为名,进入靖安侯府马厩?“

他想起暗卫密报里马厩暗渠藏着的半箱迦南香,“可靖安侯怎会相信王妃懂医术?“

“靖安侯不信?“萧砚亭将一本医书推到云曈面前,“但夫人可是在春闱庆功宴期间为淑妃娘娘与李将军解了迦南香混玫瑰汁的毒。“

云曈指尖拂过医书泛黄的纸页:“王爷是想拿那次解毒说事?”

“自然。”

萧砚亭从袖中抖出张烫金名帖,“【暗察司】早就把消息传开,靖安侯府上下都在传‘晏王妃有神医之能’。”

裴礼皱起眉头:“王爷这是要借王妃的医术做幌子,逼靖安侯露出马脚?”

“嗯。”

萧砚亭点了点头,“春闱庆功宴上淑妃中毒后,太医院都查不出解毒方式,可云曈却能解,还能说出毒的源头。如今用治病马做由头,既能光明正大进府,又能试探他对迦南香、龙涎香与西域幻草的反应。”

“沈断,”萧砚亭扬声,“你亲自去靖安侯府传讯,就说晏王妃听闻他的马染病,念及同朝为臣的情分,特地备了草药前来探望。”

云曈轻笑:“王爷这幌子打得巧妙,既坐实了本宫的医术,又能顺理成章地搜查马厩。”

萧砚亭声音低沉:“靖安侯以为春闱宴的毒计天衣无缝,却不知夫人的医术恰是破局的关键。”

裴礼轻笑着,“既然王爷已有万全之策,那臣先行告退,有任何消息会即刻通知王爷。”

他顿了顿,指尖叩了叩怀中的卷宗,“对了,有关岭南商号的往来账册与暗卫密报已整理完毕,随时能上交陛下。”

话音落时,裴礼躬身退下。

萧砚亭走到窗边,望着裴礼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开口问:“夫人可知解幻草之法?”

云曈刚准备退下,闻言顿住脚步,她微微俯身:“可用薰衣草。”

话音落得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薰衣草的香气能解幻草之毒。”

萧砚亭指尖敲了敲窗沿,落雪在他鎏金蟒袍上融成水痕:“春闱庆功宴内可有出现幻草的迹象?”

云曈垂眸思索片刻,她忽然想起宴后收拾的残香里,迦南香粉的褐色颗粒间似乎混着极细的墨绿色碎屑,那是西域幻草特有的颜色,只是被浓郁的玫瑰汁香气掩盖,连太医院的验毒银针都未能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