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南国境线上的呼克拉山区,是少数民族佧佤族的居住地。解放初期,驻西南边境地区的解放军某连,为帮助佧佤族人民改变刀耕火种的落后生产方式,更快地发展生产,提出了兴建高山湖水闸、引水开田的计划。一天,连指导员杨生海和寨子里的头人梅普山官在河岸上走着,商议着修水闸的事。

山坡上,梅普山官的儿媳玛诺望着公公和杨指导员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流露出对未来的期望。

杨指导员向梅普山官详细介绍了修水闸灌溉梯田的计划和好处,之后,他们在河边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杨指导员为梅普山官点燃了香烟,问道:“梅普山官,考虑好了吗?”接着,杨指导员也点上一支烟,拿出了一张地图,对梅普山官说:“你看。”

这是一张水利图,梅普山官展开了图纸,一边查看一边对照着水闸的方位。杨指导员指着图纸说:“这就是我们寨子要修的水闸。这儿啊,是梯田。看懂了吗?”

梅普山官仔细查看地图,想象着水闸开启、清水奔涌、滋养田园的情形,同时脸上又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两人站起来,杨指导员指着修水闸的水面让梅普山官看。


山坡上,玛诺抱着儿子,对身边的丈夫多隆说:“你看,准是杨指导员又跟阿爹谈开水田的事。”多隆一脸不快地“哼”了一声。

三人转身坐到了大青树下。玛诺掏出两块干粮给多隆和儿子。她对多隆说:“才下种,口粮就快完了。”多隆叹了口气。“哎,要是真能开出水田来,那……”

玛诺话没说完,多隆生气地瞪了她一眼,玛诺只得将没说完的话收回去。多隆将没吃完的干粮扔给玛诺,站起来走了,玛诺失望地看着多隆。

玛诺快走几步追上多隆:“多隆,多隆。”多隆不理她。他们的儿子爱珊不解地左右看着阿爸阿妈。见多隆真的因为修水闸的话生气了,玛诺对自己的话有些内疚,她上前抚摸着多隆的胳膊,安抚道:“好,我再不说了。”

多隆这才转过身来说:“你真信了?你这个软耳朵的女人。”玛诺依偎在多隆怀里,多隆将她拥搂住。玛诺摸着多隆腰间的荷包说:“荷包旧了,你和从前也不一样了。”“谁说不一样了。”多隆一把将玛诺揽在怀里。看到阿爸阿妈这般恩爱,儿子爱珊开心地笑了。

“多隆!”二人正在亲热,戈当叫着跑来了,他对多隆说:“我听说解放军要组织咱们修水田,收获的谷子他们都拿去。”戈当是国民党安插在寨子里的潜伏特务,伺机搞破坏活动。多隆头脑简单,不知道戈当的真相,一直拿他当哥们儿。

玛诺说:“戈当,我看这帮汉人,不和早先那些汉人一样。”多隆打断她说:“可不能把这些汉人看得太心善了。”

这时,解放军的女军医李菁华走了过来,爱珊高兴地叫着:“阿姨,阿姨。”

“爱珊!”李医生答应着,走过来将爱珊抱起来。“李医生,来啦?”玛诺招呼道。“啊。”李医生答道。李医生问玛诺:“哎,我给他的药吃了吗?”玛诺回头看了看多隆,欲言又止。多隆和戈当站在一旁冷冰冰地不搭理李医生。玛诺无奈,只好陪着笑脸对李医生说:“爱珊不吃,我们山里人没有吃惯药。”

李医生说:“不行啊,玛诺,不吃药,虫子就打不下来。”玛诺露出为难的神色。玛诺刚想再问李医生点什么,多隆不耐烦了:“你这个蠢婆娘,还不把孩子抱回去!”

李医生见状,让玛诺接过了爱珊:“你回去吧。”多隆从玛诺怀里抱起爱珊,愤愤地对玛诺说:“走!”他和戈当回头瞪了一眼李医生,一起走了。望着对汉人极有偏见、固执的多隆,李医生叹了口气,心里很焦虑。

水边,杨指导员和梅普山官商议修水利工程的事不大顺利。梅普山官对杨指导员说:“难呐,杨指导员,我们寨子里遇事都要和大家商量,大家要说开就开得成,大家要说不开,那就开不成。”

杨指导员问:“那么你问过大家了没有?”梅普山官说:“问是还没问。”杨指导员说:“这样吧,今天晚上,咱们召集大伙商量商量,怎么样?”“啊?嘿嘿……嘿嘿……”梅普山官神色犹豫,支支吾吾应付着。

佧佤族人民因长期受国民党政府的欺压,对汉族人抱有很深的偏见。为了说服寨子里的群众支持修水闸,晚上,杨指导员还是让梅普山官将大家召集在一起。

杨指导员站在高处说:“弟兄们,弟兄们!安静一点,安静一点!”喧哗的人们安静了下来。杨指导员讲:“这俗话说得好啊,蚂蚁还能搬动泰山呢,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地干,高山湖啊,就一定能修得成!大家看怎么样啊?”

台下的人们一听要修高山湖,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杨指导员掏出了图纸说:“这就是我们寨子要修的水闸!大家来看看吧。”杨指导员摊开了图纸,招呼乡亲们上前观看。几个人围上前来,一位老汉对身边的小伙子说:“拉我一把,我也看看。”

坐在台下的戈当妻子是哑巴,她听着杨指导员的讲话,高兴地冲着身边的李医生竖起双手的大拇指。李医生不解戈当妻的手势,看着玛诺。玛诺解释道:“她说,你和杨指导员是顶好的一对。”周围的人听了一齐笑起来。

台上,杨指导员指着图纸对小伙子和老汉说:“这是水闸,这是梯田。”小伙子激动地说:“呵,这真是祖祖辈辈没见过的水田哪。”老汉说:“杨指导员,这可是仙人下凡啦!”老汉对台下的乡亲们说:“你们都来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