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基因库密码

基因库位于阮氏制药厂地下五层，入口是面布满裂痕的黑曜石墙。陆砚寒将枭形袖扣插入密孔，齿轮转动声中，墙面浮现出全息投影的DNA螺旋。

“这是寒潭病毒的基因图谱。”小芽的指尖划过螺旋，机械义眼倒映着蓝光，“每圈有72个碱基对，对应黑羽的72个实验基地。”她的机械声带已能流畅发音，“这里有个隐藏序列——0372-0371的共生密码。”

阮星晚的腕间疤痕开始发烫。她与陆砚寒对视，两人同时将手掌按在投影上，基因共振引发的金色涟漪迅速覆盖整个螺旋。黑曜石墙轰然碎裂，露出通往地下的金属阶梯，台阶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实验体编号，从0370到0379，每三个编号旁就有朵黑百合浮雕。

阶梯尽头是个直径百米的圆形大厅，穹顶镶嵌着数以千计的培养舱，像倒置的星空。阮星晚的目光落在角落的0373号舱，胚胎心口处纹着半只齿轮与黑百合的混合图腾——那是陆砚深的机械心脏核心，此刻正在舱内发出微弱的红光。

“这些都是共生体实验的失败品。”小芽调出实验日志，声音带着电子音特有的颤抖，“黑羽用0372和0371的基因融合蛇毒、机械合金，试图制造‘完美战争机器’，但只有陆砚深存活。”

陆砚寒的指尖划过0371号胚胎的培养舱，玻璃上凝结的水珠突然组成摩斯密码：“林沉，1999年12月24日，寒潭计划启动。”他的瞳孔收缩，那是父亲失踪的日期，也是母亲开始整夜噩梦的起点。

“林沉当年篡改了实验数据。”小芽的声音混着警报声，“他删除了0372-0371的情感共振记录，将失败归咎于陆沉渊，从而夺取基因安全局的控制权。”

实验室的通风口突然喷出紫色烟雾，陆砚深的机械义眼红光闪烁，从阴影中走出。他的机械心脏跳动声像金属齿轮的摩擦，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紫色脚印：“哥哥，别来无恙。”他的机械臂展开，露出藏在关节处的微型导弹，“林沉让我转告你，寒潭之泪的量产，需要你们的基因共振。”

阮星晚的指尖扣住修花剪，银剪在紫光中泛着冷光。她想起十二岁那年，母亲握着她的手修剪黑百合：“每片花瓣都是武器，每道刺都是防线。”现在，她用同样的手势刺向陆砚深的机械心脏，却在触及金属外壳时被电流弹开，银剪上残留的金色血液让陆砚深的机械臂出现短暂卡顿。

“没用的。”陆砚深的嘴角扬起机械弧度，“我的心脏是用你的基因改造的，能吸收所有生物电攻击。”他的机械臂突然抓住小芽，金属倒钩刺进她的脊椎接口，“但克隆体的情感模块，倒是个不错的能量源。”

小芽的瞳孔重新泛起紫光，机械声带发出高频尖叫。陆砚深的机械心脏开始剧烈颤动，金色血液从接口处渗出——那是克隆体的基因反噬。阮星晚看见，小芽后颈的编号正在发光，与陆砚深的机械心脏形成共振，竟在他胸口映出半只黑百合的图案。

“快走！”小芽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机械义眼却在拼命眨眼，暗示基因控制台的位置，“我能拖延他三分钟！”

阮星晚拽着陆砚寒冲向大厅中央的基因控制台，输入0372-0371的生日密码。屏幕亮起时，她看见全球香水柜台的实时监控，黑羽特工正在安装香水瓶，标签上的黑百合图案与她的吊坠完全一致，每个瓶底都刻着“0372-0371-0373”的编号。

“必须在病毒扩散前摧毁母株。”陆砚寒调出基因库的自毁程序，红色倒计时显示还有47分钟，“但需要生物密钥——”他的目光落在阮星晚的吊坠，“母亲的血液和我们的心跳。”

阮星晚咬开吊坠的花蕊，取出微型注射器。母亲的金色血液与她的血液在控制台凹槽融合，基因共振的热流顺着手臂蔓延全身。她忽然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星星，记住，情感不是弱点，是最强大的武器。”

警报声中，培养舱的营养液开始沸腾，胚胎标本在高温中逐渐消融。陆砚深的机械心脏发出刺耳的鸣响，他的机械臂松开小芽，踉跄着扑向控制台：“住手！这是父亲的遗愿！”

陆砚寒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击碎他的机械心脏。陆砚深的身体在爆炸中解体，核心芯片滚落在阮星晚脚边，上面刻着：“0373-1，寒潭之泪的钥匙。”芯片内部，竟封存着陆沉渊的最后一段影像：“砚寒，星晚，原谅父亲的自私，寒潭计划的真相，藏在马里亚纳海沟的利维坦要塞……”

基因库的自毁倒计时归零，金属穹顶开始坍塌。阮星晚抓起芯片，跟着陆砚寒冲上地面。制药厂在爆炸声中化作废墟，直升机的探照灯照亮夜空，基因安全局的标志在云端若隐若现，而小芽的机械义眼，正默默记录着培养舱里三百个克隆体的生命体征——他们的基因，正在金色血液的浸润中，悄然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