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离别
“伯母还请放心。”
林言神色不改：“我此次离去，便不会再回来了！”
后又看向高员外：“彩环生性单纯，容易被骗，成亲乃是人生大事，你们可一定要仔细斟酌清楚，千万别被表面现象蒙蔽了双眼。”
说罢起身，行到门前又对高员外行弯身大礼。
“当年的收留之恩，我林言永生难忘！”
高彩环因放心不下，也跟江铭安一同来到林闲房前。
正好看到林闲背着行囊，转身离去的身影。
“林言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啊？”
旁边的江铭安在心中冷声嗤笑：“贱民就是贱民。”
“刚才不是还硬气的很吗，现在还不是要跟着。”
将眼神中的鄙夷暂且藏着，开口淡淡道：“林兄怕是太过着急了吧？”
“我跟彩环于七日后才会成亲。”
“现在还没到去江府的日子。”
闻言，高彩环也反应过来。
神色激动：“林言哥哥你是答应了吗？”
“答应要跟我们一起去县城江家了吗？”
高员外从屋里走出，叹了一声道：“林言他这是要去走修仙之道。”
“修仙？”
高彩环不敢相信，看向林言问：“林言哥哥要去修仙？”
“可你只是凡人啊，若无名师指引，怕是一生也难有所突破。”
高夫人也走出房门，冷声道：“也不知是吃错了哪门的药。”
“前些年得知你已修成仙人，便攒了一年银两在县城中购买了本凝气篇章。”
“现在想来应该是走火入魔了。”
高彩环心生感动。
不曾想过，林言为了能与自己相配，竟会如此努力。
可修行一途难比登天，又岂是凡人想走，就能走得通的。
但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
眼下，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修仙？”
旁边的江铭安忍不住笑出声来：“就你还想修仙？”
“这应该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他开口劝说，却带着些嘲讽的意味：“听我一句吧。”
“你在灶房里的造诣很高。”
“可别白白浪费了这身天赋啊。”
高员外也跟着应和：“是啊林言，你做菜的本事难有人能比。”
“可别白白浪费了天赋啊。”
高彩环略做犹豫后，也跟着道：“是啊，林言哥哥，你做菜这么好吃，应该去当厨师啊。”
“修仙一途虽然看着风光，可走起来却是无比艰难。”
“别说你没有师承了，即便是我等有师父帮忙开悟。”
“几年时间，也才刚至凝气七层而已。”
“我如此说你可能会听不太懂。”
“可若换作厨艺比喻，这凝气七层，不过一个刚懂得如何拿刀切菜的稚童罢了。”
凝气七层？
林言眉宇微蹙，心中不解：“为何才凝气七层？”
凝气作为修炼的初始篇章，应该会相对容易才对。
凡人无名师指引，进境缓慢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却也能做到一夜顿悟，凝气直至二十层，更何况是他们有名师指引的修仙者呢。
“莫非只是为了劝退我，才会这般说辞？”
目光坚毅，林言的心神没有半点动摇。
只是说：“劝说的话，就不必再讲了！”
“我不想把自己的余生浪费在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上。”
“所以，我想试试。”
“即便最后没有成功，我也不悔现在的选择。”
说罢，继续向院门口走去。
行至一半，又停下身来。
微侧过脸，用余光看向高彩环。
“成亲之事不是儿戏，选择对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莫要被一时的甜言蜜语蒙蔽了心智。”
他本以为踏出院门前，心中会有不舍与留恋。
没想到，身心会是无比放松。
好似从现在开始，他的身体终于是属于自己了一般。
脚步轻快自由，嘴角也随着扬起。
除了跟亲生父母在一起，以及和小时的彩环在一起，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笑得从心过。
...
“这...”
望着林言消失的身影，高员外站在原地略显无措。
“这该如何是好啊？”
“瞧瞧你嘴里那个懂事的好孩子！”
高夫人冷哼一声：“养了十几年，最后还不是养出个白眼狼。”
“走了也好，我倒要看看，他离开我们高家后，又能有什么出息。”
看向高员外冷声道：“我可跟你说清楚。”
“到时即便他跪地求饶，我也不会让他再踏入我们高家的院门一步。”
又笑脸盈盈的朝江铭安看去：“真是不好意思江少爷。”
“真没想到这孩子竟是这么一个人。”
摆摆手，江铭安淡淡一笑道：“倒也无妨。”
“我见他厨艺如此出众，才会想要给他一个机会。”
“既然他这般不识抬举，那便就作罢。”
转头看向高彩环：“彩环，你不是说你们镇周边的风景甚是怡人吗？”
“彩环？”
高彩环望着院门口的方向怔怔出神。
心中虽然早已将林言割舍，可不知为何，胸口却忽地隐隐作痛。
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扼住，让她有种呼吸困难之感。
“啊？”
反应过来，看向江铭安淡淡一笑：“哦，对。”
又面向高员外和高夫人：“爹，娘，我带铭安出去走走。”
“晚饭前就能回来。”
走出院门，高彩环有些心不在焉。
脑海中反复浮现，小时跟林言在一起的画面。
镇中的一切，都残留着那时的记忆。
捉迷藏的巷子，吓一跳的墙角，绕着追逐的巨大榕树。
镇外也是如此。
嬉戏的池塘，绊倒她凸起的石块，休憩的凉亭。
感觉事物都没什么变化。
唯一不同，身旁的人从林言换成了江铭安。
“就从这条路过来。”
“八个人抬着大红轿子，将你风风光光的接到我们江家去。”
旁边的江铭安畅谈着成亲事宜。
一转眼便看到她六神无主的模样。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停下脚步，轻轻攥住她的手掌：“就要跟我成亲了，怎么感觉你不是很开心呢。”
“没有。”
收回思绪，她笑着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他在我家勤勤恳恳这么些年，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什么，现在突然这么一走了之，我们高家有点对不起他。”
“这次分别，下次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而我却是连一句分别的话都没好好说。”
她看向江铭安，言辞恳切：“我想要好好的跟他道个别可以吗？”
“我怕有些话不说，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