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精神突破，澄心神清(求追读)
“却邪部，回归路7号，是这里吗？”
陈海看了看路对面的宝岛治安局省局办公楼，又回头看了看路这边的回归路1号的回归纪念馆。
眯了眯眼，看向手机上的地图指引，走进回归纪念馆正门。
穿过回归纪念馆“血浓于水”雕塑公园，绕着巨大肃穆的纪念馆穿行，不多时，一栋方方正正的办公楼出现在面前。
好一番绕路。
陈海才见到在他回到岛内后，就电话传唤他来此检查的有关人员。
接待室里。
对面是个穿着制式服装，皮肤白皙，素雅沉静的端庄女士。
“陈海先生，是吧？我叫林芝琳，是负责对你进行例行检查的工作人员。”
“你好。”
“是这样，陈先生，接下来我会对你做精神鉴定，可能会问你一些比较尖锐隐私的问题，过程会录音录像，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觉得冒犯，我很抱歉。”
“我也希望能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陈先生，希望你不要误会，却邪部的精神导引和外面不一样，希望你不要松懈心理防线，以你最强大的意志力来对抗我的催眠导引术。如果你对抗失败，即便你已经是武者，却邪部也会传报有关部门，对你进行出入境限制，把你遣送原籍。希望你知悉事态的严重性。准备好了吗？”
这林女士的话很密，显然是已经在对陈海的心理防线发起了恐吓进攻。
陈海坐直身体，喝了口水：“...准备好了。”
“那么，记录代号4102201。”对面伸出手，五根手指依次落下，“五、四、三、二、一，开始。”
话音落下，对面柔和目光忽然变得锐利，仿佛直刺陈海的心灵。
却见对方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个证物袋：“你还记得这个吗，陈先生？”
还真是半点不给陈海喘息余地，直奔精神最异常的点而来。
那证物袋里装着的，分明就是那夜被陈海留在酒店房间里的戒指盒。
一看到这东西，陈海的精神状态就开始异常起来，脑子里杂念纷纷。
“你能正常描述出被求婚时的场景吗，陈先生？一个女士主动向男士求婚，你是否被她的勇气击中心灵，是否被她传达给你的爱意所俘获，决心此生不换，至死不渝。”
对方轻柔如羽的话音有一股神奇力量，陈海一直努力试图压制的记忆随着轻柔话语被勾出脑海，汹涌浮现而出。
他脑海闪过徐清清向他求婚的情形，似乎又感受到了那让他无法拒绝的柔情蜜意。
精神异常波动，带着呼吸节奏都变得紊乱起来。
心潮激荡间、他内心涌出一股强烈的分享表达欲，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握紧双拳，陈海努力控制住心潮涌荡，对抗这种异常状态：“我、我不能。”
对面的女士声音温柔，犹如一个和陈海已经相识多年的知心好友：“她有多爱你，你知道吗？”
陈海将对面的温柔声线幻听成了徐清清的声音，面前的人忽然变成了徐清清，好像就是她在他耳畔温柔嗔怪：“阿海......”
陈海的心一下就化开了，脑海陷入曾经甜美的回忆里，几乎要沉溺进去。
陈海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她不爱我，她只是在利用我。”
对面的徐清清幻象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垂下眉眼，悲伤的戚戚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我把一切都给了你。”
“你——不，她只是在利用我。”
这么说出来后，脑海里那些美好的回忆都渐渐消散了去，陈海逐渐恢复过来，眯眼看向对面面容变得模糊不清的女士。
“真遗憾，你说的没错，她对你并没有感情。”
说着，对面拿出第二个证物袋，内里是一枚异化合金鎏金打造的订婚戒。
对面的语气变成一种充满同情的悲哀：“这是排查人员在垃圾桶里捡到的，陈先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陈海看到那戒指，心中忽地一紧，仿佛被重重捶了一下。
垃圾桶？
原来她手上的戒指已经随手丢掉？
那......
陈海下意识看向自己左手，他穿着冰袖手套，却清楚知道手套里手上有另一枚戒指。
记忆里徐清清充满期待，幻想着美好未来的声音浮现在他脑海：“等武者定阶考核通过了，我们就回老家结婚。”
对面传来充满遗憾的声音：“你恨她/我吗？”
再一次，陈海幻听到徐清清的声音。
“不——不对。”
对抗！
陈海警醒过来，不能被对面精神导引师的催眠引导带着节奏走，这样他的精神异常会持续造成精神防御的崩溃，心理防线早晚会被攻破，完全落入对面催眠师的节奏中。
他脑海一阵清明。
睁眼看向对面的“徐清清”。
心灵默念心理对抗训练的教导真言。
“勿视、勿听、勿言。”
“不争、不辩、不闻、不见。”
陈海闭眼捂耳，强行控制感官，闭目塞听，不管对面是何反应，只管自己努力调整呼吸节奏，压制精神的异常状态。
他终于反应过来，从在这接待室里见面开始，对面的精神导引师恐怕就已经在对他施加催眠暗示。
可即便陈海捂住耳朵，对面的声音还是传入耳畔，如梦似幻。
“陈海？”
耳畔再次幻听到甜蜜呼唤。
陈海咬了咬舌尖。
勿听！
有个催眠师就在对面骚扰，冷静和集中精神变得格外困难。
陈海不听不看。
内心中各种思绪纷飞，精神渺渺。
陈海干脆像小学武道入门蒙学一样，心中暗诵清心口诀：“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随着暗暗诵念清心诀。
耳畔如梦似幻的声音逐渐变得静谧幽远。
陈海逐渐控制住自己，开始按冥思呼吸法控制吐纳节奏。
随着这呼吸吐纳节奏的一呼一吸，循环往复，心境竟逐渐平复下来，诸多的纷乱情绪和精神不宁都平静下来。
脑海逐渐进入一种空灵。
耳畔的幻听不再，落入耳中的声音变回了林之琳女士的轻柔声线。
陈海缓缓松开捂住耳朵的双手。
任由对面催眠师呼唤声音干扰，心境不为所动。
恍惚之间，催眠师的声音被陈海消解，他听到的呼唤，变成了无意义的声调，与之相伴的，只剩对方说话时的呼吸节奏，发声时的空气波动。
冥冥之中，陈海进入了一种非常玄奇的心灵感受，一种玄而又玄的奇特感觉。
心中无悲无喜，无他无我，物我两忘。
对方的催眠话音变成柔风拂面，而陈海自身静心如水，心神安宁。
他竟就这么，在此种环境中，进入了冥想入定的精神修行状态中。
此乃，心澄神清，养神境！
此世精神修行有四个境界：清心修定，入定养神，太上胎息，龙归元海。
陈海竟在对抗面前这位精神导引师的过程中，精神修行突破清心境的常定境界，进入了养神境的“澄心境”。
境界突破的奇妙状态在陈海的生理和心理都产生了明显影响。
生理上，他的五感隐隐变得更加敏锐、他对身体状态的把握似乎也变得更加清晰、身体似乎在这片刻时间里变得更加灵活、更有活力，因为对抗催眠导引术控制呼吸法的节奏都变得从容许多。
心理上，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心境的把握和情绪的控制也变得更加从容。
有种渡过某种磨炼后心态变得更稳重的感觉。
陈海睁开眼，面前的林女士不知何时早已闭口不言，沉默等待。
陈海看清了对面端庄女士的面容，不再会将其模糊幻视为他人。
心中默默想道：“澄其心而神自清，遣其欲而心自静。真没想到，我居然会是以这种方式精神修行突破到养神境界。”
面前的端庄女士面露善意微笑：“不错，陈先生，你的意志力很强，反抗行为比我预料中要节制的多，清醒的时间也很快。看起来，似乎在跟我导引催眠术对抗过程中，精神修行有所精进？”
“林女士，我要多谢你，帮我勘破了精神迷津。”
这位林女士的精神导士等级绝对不低，放市面上恐怕也是那种需要提前几个月预约，还不一定能预约上的高级催眠师。
对陈海来说，这几乎等于一次免费的精神导引，甚至帮助他突破了境界——虽然是对抗性的。
对面闻言，不掩讶然：“没想到你竟把对抗当做一种修行磨炼。既如此，我对你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最后，容我再问几个问题吧。”
陈海欣然回答：“请问。”
对面的女士顿了顿，忽然目光锐利如刀，比起先前第一次的锐利目光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海感官中，面前女士气势忽变，身形忽然变得无比伟岸高大，肃穆神圣，威严不可欺。
“你有学过‘寄魔道’的魔功邪术？”
陈海在这威严逼问下，惶然剖心作答：“没有。”
“为什么她走之前没有杀了你？”
陈海在这威严追问下，无暇思考，脱口而出：“我、我不知道。”
锐利目光扫过陈海，好似轻易可以将他任何阴私都看的清清楚楚，任何秘密都坦露到阳光之下。
阳光猛烈，万物显形！
这一眼扫视气势之强大，惶惶威严如神灵在世，陈海被震慑在当场，连心跳呼吸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到某一刻，对面女士闭上眼，那威严如神灵的气势陡然收束：“很好，陈先生，你通过了检查鉴定。你在这里等一会，我的同事等下会来。”
这就完了？
陈海一阵心惊肉跳，后怕不已，刚才要是对面问细节，在刚才那种古怪震慑状态下，他恐怕会把身上发生的异状一股脑全说出来。
刚才第二个问题其实回答的很模糊，陈海身上的异常一时半会说不清，他其实有一种猜想，只是无从验证：自己是被杀而侥幸不死。
只是在最深层的潜意识中，他内心并不确定那种猜想。
刚才那位林女士的威严逼问，直刺陈海脑海最深处的想法：他不确定，他不知道。
——
林芝琳走出接待室，很快走向一个办公室，进行汇报。
“科长，这个陈海天赋不错，对大乾官方部门态度很亲善，对政府部门抱有很强的信任感和安全感——你刚才应该看到，他竟在我催眠导引下进入冥想入定状态以维持内心平静，哪有武者敢在我明说了精神对抗的时候这么做？”
说着面上竟露出一丝疲惫而又莫名欣慰感怀的微笑。
那边座椅后的科长也不禁微笑道：“这种对官方的信任，也就大乾根正苗红、土生土长的年轻武者身上能看到了。”
“可惜，我观察到他恐怕已经下定决心另谋出路，没有对我们部门的向往和期切。”
“这样吗，倒是可惜。这种有点才能又有自信的年轻人，没被现实磨砺过，要是另有出路，肯定不愿意当没编制的合同工、再等明年通过公考考试转正。不过可以试试发展成互通情报有无的自由武者，他现在肯定急切想知道徐清清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