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李勇杀红了眼
苍云岭，山腰。
硝烟和血腥气，弥漫在苍云岭的夜色中。
李勇，正紧紧握着他那挺心爱的捷克式轻机枪，潜伏在鬼子指挥部侧下方一处精心挑选的伏击阵地上。
这里地势险要，是敌人溃退或者增援的必经之路，也是张峰特意交代他伺机而动的埋伏点。
他的身边，十几名同样身经百战的战士屏息凝神，手指扣在扳机上，耳朵则捕捉着远处传来的动静。
“排长，听！上面好像打完了！”一名耳朵尖的战士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李勇侧耳倾听，果然。
岩石高地方向，那来原密集爆炸声和枪声，已经逐渐稀疏下来。他知道，连长八成是得手了！
“在这里等了那么久，都没点屁响，我的手早痒痒了。早知道跟他们一起上前冲锋还好。”
“二狗！跟连长打了几场硬仗下来，他什么时候骗过我们。等就是了！”
“是，排长！我就是看着有仗没得打，心里憋得慌！”
“行了，别发牢骚了。注意情况！”
“都别放松！鬼子被打疼了，要么玩命反扑，要么就是往下跑！咱们的活儿，才刚开始！”李勇沉声喝道。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下方通往山顶的唯一一条相对平缓的山路。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日语的叫骂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借着远处尚未完全熄灭的火光和依稀的月色，李勇看到，一群穿着土黄色军装的鬼子兵，正狼狈不堪地从山顶方向溃退下来。
他们丢盔弃甲，互相推搡，完全失去了平日里骄横跋扈的模样，如同丧家之犬。
“来了！狗日的跑下来了！”旁边的二狗低声骂道，握着步枪的手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沉住气！放他们在近一点。”
李勇看着那些惊慌失措、如同没头苍蝇般乱撞的鬼子，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快意。
他仿佛看到了一片成熟的麦田，而他手中的机枪，就是那把最锋利的镰刀。
“打！”
“给我狠狠打！”
命令发出，他猛地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
捷克式轻机枪发出了它特有的怒吼，一条灼热的火龙瞬间从枪口喷吐而出，撕裂了寂静的夜空！密集的子弹如同死神，狠狠地袭向那群拥挤在一起的鬼子兵！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鬼子，就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猛地推倒，身体瞬间被打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软软地瘫倒在地。
“狗日的！”李勇嘶吼着，手臂稳稳地控制着枪身，哪里人多就扫哪里。
“轰！轰隆！”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战士们也按照预定计划，将早已拧开盖子的手榴弹奋力投掷出去。几团耀眼的火光在鬼子队伍中轰然炸开，爆炸的气浪裹挟着弹片和碎石，掀起一片鬼哭狼嚎！
断肢残臂四处飞溅，惨叫声、哀嚎声、以及濒死前的嗬嗬声响成一片。
原本还在仓惶逃窜的鬼子队伍，瞬间如同被投入滚烫油锅的活鱼，彻底炸开了锅。
“机枪！是支那人的机枪！隐蔽！快隐蔽！”
有鬼子军官声嘶力竭地用日语呼喊着，试图组织抵抗。
但是，太晚了！
李勇的机枪阵地选择得极其刁钻，居高临下，视野开阔，而鬼子所处的山路狭窄，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掩体。
他们就像是被赶进屠宰场的牲口，只能徒劳地在弹雨中奔跑、倒下。
“哒哒哒哒哒……！”
李勇杀得兴起，眼睛微微发红。每一次扣动扳机，看着敌人成片成片地倒下，他的心中都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这不是嗜血的残忍，而是一种积压已久的愤怒和仇恨的极致宣泄！
他想起了那些被鬼子屠杀的无辜百姓，想起了南京城三十万屈死的冤魂，想起了那些被蹂躏的姐妹，那些被烧毁的家园，想起了自己牺牲的战友……这些血海深仇，岂是几句“同情”就能化解的？
对于这些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侵略者，唯一的语言，就是子弹！唯一的归宿，就是死亡！
“杀！给老子狠狠地杀！！”李勇咆哮着，再次更换了一个弹匣，继续向着那些试图寻找掩护或者负隅顽抗的鬼子倾泻着复仇的火焰。
他身边的战士们也毫不示弱。虽然没有机枪的强大火力，但他们手中的三八大盖也发出清脆而致命的枪响。
每一声枪响，往往就伴随着一个鬼子的倒下。他们冷静地瞄准，射击，拉动枪栓，退壳，再瞄准，再射击……动作娴熟而冷酷，将平日里训练的成果，化作此刻对敌人的精准打击。
山腰处的这片狭窄通道，此刻彻底变成了一条死亡之路。
鬼子兵们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一排排、一片片地倒下。
鲜血染红了山石，浸透了泥土。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的气味。
幸存的鬼子彻底崩溃了，他们丢下武器，丢下受伤的同伴，疯狂般的四散奔逃，有的慌不择路滚下山坡。
“排长，后面好像又有鬼子上来了！”一名战士一边换着弹夹，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山顶方向。
李勇也察觉到了新的威胁。山顶方向传来了更多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显然，是指挥部残余的鬼子，或者被枪声吸引过来的其他敌人，正试图重新组织，或者冲下来查明情况。
“他娘的！还想来送死！”李勇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用大拇指抹了一把，看了看。
“狗日的日本仔，看老子不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滚回你们的日本岛克！”
……
与此同时，岩石高地，鬼子指挥部废墟旁。
张峰正指挥着战士们快速打扫战场，收集战利品。武器弹药和药品更是多多益善。尸体上的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战士们仔细地搜刮着。
“快！动作快！把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就地销毁！特别是文件！”张峰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这场突袭虽然成功，但动静太大，必须尽快撤离。
就在这时，山腰处传来了李勇那挺捷克式机枪狂暴的扫射声，以及手榴弹接连不断的爆炸声。
“是李勇！他在我们侧下方设的伏击点！”一名战士立刻报告。
张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
“好，打得够狠！”张峰低声赞了一句，但随即眉头微皱。
李勇那边的枪声太响，持续时间也有些长了，这会把周围的鬼子都吸引过去。
他立刻用心眼“看”去。
视野瞬间延伸，穿透夜色和山峦的阻隔。他清晰地“看到”了李勇的阵地，那挺喷吐着火舌的机枪，以及如同潮水般涌来又如同麦浪般倒下的鬼子兵。
他也“看到”了更远的地方，正有更多的鬼子兵被枪声吸引，开始向李勇的位置包抄过来。
情况紧急！必须立刻撤退！
“命令！全体人员，立刻放弃打扫战场，携带现有缴获，准备撤退！”张峰果断下令，声音不容置疑。
“连长！李排长那边……”赵强在一旁迟疑道。
“小王！”张峰没有理会，直接点名。
小王几人在炮击毁掉鬼子指挥部后，就立马跟张峰汇合了。
“你带上所有的手榴弹，再带上几个的弟兄，马上去接应李勇！告诉他，打退这波鬼子就立刻撤退，不要恋战！我们在老地方汇合！”
“是！”被点到名的小王，立刻应声，招呼着人手，背上成捆的手榴弹，飞快地朝着李勇伏击的方向冲去。
“其他人！跟我走！交替掩护，快速撤离！”张峰一挥手，率先带着大部队，沿着预定的撤退路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