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回礼
伊藤悠注视着面板上的内容。
一个疑惑自他心中升起。
……说出九条莲华想听到的话？
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
除了数学题，就是少女的心思。
她想听到什么话，是伊藤悠能知道的吗？
伊藤悠完全想不到。
……除了。
除了叫九条莲华姐姐这一点。
但前提是，九条莲华的确实对此有所想法。
“伊藤同学？”
似乎是他在系统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九条莲华都忍不住打断他的‘愣神’。
“啊、嗯。”
“回答这个问题很困难吗？”
“不、不会。”
伊藤悠完全听不出来九条莲华说这句话的目的。
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单纯善意的询问……
亦或是不耐烦的催促。
所以，伊藤悠只能保险起见地决定做出回答。
但在这之前，他必须问问自己的内心。
——对于白羽纱夜那样变态、下流的行为。
自己究竟是喜欢？
还是讨厌？
伊藤悠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出于对九条莲华‘主人’身份的尊重。
他要再三思量。
想清楚，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给出最为精准的答复。
“……”
伊藤悠闭上了双眼。
他紧皱着眉头，左手抱胸，右手托着下巴的同时，手肘搭在左手手背。
俨然一副正绞尽脑汁思索的模样。
片刻。
伊藤悠睁开了双眼。
他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那存在于自己内心深处、潜藏于理智之下的本心。
于是。
在九条莲华清冷目光的注视中。
——伊藤悠坚定地点了点头。
“喜欢。”
他如此回答道。
“是吗。”
九条莲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对伊藤悠的回答表示了认同。
“既然如此……”
少女白皙的手指突然抚上深蓝色制服的领口。
目标是领口处、下方的那个粉色蝴蝶结。
高级的粉色面料，在九条莲华手指的动作下左右晃动。
时不时，在楼梯间昏黄的光线中反射出微光。
“……莲、莲华？”
伊藤悠被九条莲华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说不出话来。
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出了个称呼。
听到呼唤。
九条莲华只是垂眸凝视着伊藤悠收缩的瞳孔。
依然是那无比清冷的目光。
她没有说话。
同时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蝴蝶结之下绑在制服领口的系带，随着少女的指尖缓缓抽离。
如同拆解了恐怖魔神的封印。
JK制服的领口，在重力作用下敞开五厘米宽的缝隙。
有着比雪更加白皙肌肤的脖颈、若隐若现的优美锁骨线条……
以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一片苍茫的白色中，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那抹黑色。
这些通通暴露在伊藤悠的眼里。
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
胸口里的心脏在狂跳。
身体的血液在上涌。
头部变得沉重。
仅仅是解开了领口的蝴蝶结，伊藤悠就变成了这幅不堪一击的模样。
……果然是应该被永生永世封印的魔神。
像这样。努力地想着与眼前无关事物。
试图使用转移自身注意力的方法。
夺取回一些理智的伊藤悠……
却被九条莲华接下来的动作，重新吸引走了所有的注意力。
——九条莲华开始解制服领口的扣子。
就像是有着巨大牵引力、吞噬一切的黑洞般。
拼尽全力，伊藤悠的视线都无法移开半分。
——接着是第二颗扣子。
“不……”
在这种状态下，伊藤悠就连嘴巴的张合都十分困难。
发出来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完全就是声若蚊蝇的呢喃。
九条莲华能否听到都是个问题……
啪。
在他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堪重负地碎掉了……
哦。
那个碎掉的东西。
好像是伊藤悠仅剩的一点点理智。
在九条莲华解开的最后一颗扣子面前。
伊藤悠的那点理智。
就像是不自量力、螳臂当车的垃圾。
被成千上万倍的力量碾压，最终碎成了一地的渣渣。
“怎么样？”
九条莲华轻声询问。
而完全地沉浸在，黑与白之间、精彩绝伦的交锋中的伊藤悠。
终于是在少女的呼唤下夺回理智。
他做的第一件事。
是关闭不知何时便处于发动状态的“超忆”。
第二件事，才是回答面前之人的问题。
“……”
伊藤悠完全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回答。
即便他应对少女的经验再丰富。
他也想不到。
面对这种，认识不超过两天、是自己献上一切侍奉的主人、还是同班同学的美少女……
突然把自己叫到楼梯间。
在问了一大串问题之后，突然开始宽衣解带，然后问自己“怎么样”的局面……
他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该做出什么样的动作、又该做出什么样的回答……
——教科书里完全没有写啊！
“怎么样？”
也许是伊藤悠久久都没有做出回应的原因，耐性耗尽的九条莲华骤然逼近。
在带来一阵少女独有的、味道极好的特殊冷香同时，她再一次问道。
距离更近，所代表着的。
是看得更清楚。
伊藤悠的喉结在少女逼近的身影中艰难滚动。
……不是？
‘超忆’怎么又开了？
察觉到身体不对劲的伊藤悠，在身体动作完全凝滞之前，停止了‘超忆’。
终于。
伊藤悠在自身顽强的意志力下，自苦痛之中解脱。
——他移开了黏在九条莲华衣领附近的视线。
移到了短裙下方的小腿附近。
‘是一双纤细匀称、曲线极佳的腿。’
——伴随着这样的感想，伊藤悠终于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现在。
经历艰难险阻、饱经磨砺的他。
总算是可以回答九条莲华‘怎么样？’的问题了。
“很不错。”
某个明明面对面，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小腿的某人，如此说道。
“是吗。”
九条莲华没有在意伊藤悠的目光，只是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声。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补充道：
“这样足够了吗？”
“什么？”
伊藤悠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九条莲华在说什么。
“回礼。”
“回礼？”
他仔细想了想。
自己似乎没有做出什么，需要九条莲华做出此等行为作为回礼的事情。
“这是你叫我姐姐的回礼。”
九条莲华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除‘清冷’之外的东西。
私立常盘台高中部。
C栋教学楼，二楼。
在仅有一男一女的楼梯间内。
一位美丽的少女。
露出了不该存在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