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秘境惊变
黎明前的青岚宗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林寒盘坐在屋顶，闭目调息，感受着体内灵力的流动。经过近两个月的恢复，他的伤势已好了九成，虽然经脉仍偶尔传来刺痛，但已不影响正常修炼。
晨风微凉，带着山间特有的草木清香。林寒睁开眼，望向东方——三天后，玄天秘境将在那里开启。他下意识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黑色戒指，太虚命轮依然安静，太虚上人的意识也仍未苏醒。
“希望秘境中的九转还魂草能唤醒前辈...“林寒喃喃自语。
突然，一道刺目的光芒划破天际，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青岚宗都被惊动，弟子们纷纷冲出房门，望向声音来源。
林寒猛地站起身，只见东方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状云团，云团中心电闪雷鸣，空间仿佛被撕裂，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
“玄天秘境？！“林寒瞪大眼睛，“怎么会提前开启？“
“林师弟！“赵明轩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神色凝重地仰望着林寒，“秘境异变，我们必须立刻出发！“
林寒纵身跃下屋顶：“苏师妹呢？“
“已经去丹霞峰取丹药了。“赵明轩语速飞快，“掌门命我带队先行探查，你和苏师妹随我一起。半刻钟后山门集合！“
林寒点头，迅速回房收拾简单的行装。他刚把几件换洗衣物塞进包袱，房门就被猛地推开，苏雨晴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林师兄！秘境提前开启了！“她胸前挂着装满丹药的布袋，腰间还系着几个小玉瓶，显然是仓促之间能带上的全部家当。
“我知道。“林寒系好包袱，“赵师兄说半刻钟后山门集合。“
苏雨晴咬了咬下唇：“我刚才在丹霞峰听长老说，这种异常开启往往意味着秘境内部出现了变故...“
林寒心中一凛，想起之前太虚命轮给他展示的那个模糊画面——苍白男子站在血色祭坛上...难道与此有关？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去。“林寒坚定地说，“不仅为了九转还魂草，也为了查明太虚祭坛的真相。“
苏雨晴重重点头，从脖子上取下那枚太虚玉坠：“给，你的护身符。秘境里危险，你比我更需要它。“
林寒摇头推回：“它已经认你为主，在我手里反而发挥不出效果。“看到苏雨晴还想坚持，他补充道，“何况我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你...“
话未说完，远处又传来一阵轰鸣，这次比之前更加剧烈，连地面都微微震动。
“没时间了，走吧！“林寒拉起苏雨晴的手向外跑去。
山门前，赵明轩已经等候多时，身旁还有五名筑基期弟子，都是掌门精心挑选的精锐。看到林寒二人，赵明轩简短地点头示意：“出发！“
一行人施展遁术，向东方疾驰而去。路上，林寒注意到赵明轩不时皱眉看向后方，不禁问道：“怎么了？“
“有种被盯上的感觉。“赵明轩压低声音，“可能是我多疑了。“
林寒心头一紧，想起那晚在屋顶看到的黑影。他悄悄运转《太虚真解》，将一丝灵力注入双眼，视野顿时变得清晰数倍。回头望去，远处树梢上似乎有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惊人！
“不是错觉。“林寒沉声道，“有人跟踪我们。“
赵明轩眼中雷光一闪：“血煞门？“
“不确定，但来者不善。“林寒握紧拳头，“要甩掉他们吗？“
“不必。“赵明轩冷笑，“让他们跟，进了秘境再收拾。“
一个时辰后，众人抵达秘境入口。那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巨大黑洞，周围空间扭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已有不少修士聚集在下方，都是得到消息赶来的各派弟子。
“跟紧我。“赵明轩叮嘱道，“秘境内部空间不稳定，我们可能会被随机传送到不同区域。如果走散了，用传音符联系，然后向中心祭坛方向汇合。“
林寒和苏雨晴点头应下。赵明轩又取出三枚紫色玉简分给两人：“雷遁符，危急时刻使用，可瞬间移动百丈距离。“
准备妥当，赵明轩一声令下，八人同时跃入黑洞！
天旋地转！林寒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扯、扭曲，然后又重组。当双脚再次踏上实地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陌生的森林中，四周古木参天，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生机交织的古怪气息。
“苏师妹？赵师兄？“林寒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自己一人。看来秘境的空间之力还是将他们分散了。
林寒尝试用传音符联系，却发现符纸刚飞起就化为灰烬——这里的空间规则竟然隔绝传音！
“麻烦了...“林寒皱眉，决定先向高处探查。他选中一棵最高的古树，施展太虚步轻盈地跃上树顶。
极目远眺，这片森林无边无际，唯有正北方隐约可见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顶泛着诡异的红光。
“那应该就是祭坛所在。“林寒判断道，“先往那边走，路上再寻找其他人。“
刚要从树上跃下，林寒突然感到左手戒指一热——危险预警！他本能地侧身，一道乌光擦着脸颊飞过，在身后的树干上腐蚀出一个大洞！
“反应不错。“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林寒低头，看到一个身着灰袍的瘦高男子站在树下，苍白的面容上挂着诡异的微笑，正是他预知画面中那个人！男子身后还有四名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持着一件奇怪的黑色法器，形如短棍，顶端镶嵌着暗红色宝石。
“天机阁墨尘。“男子微微欠身，声音如同毒蛇般滑腻，“奉阁主之命，请太虚传承者前往一叙。“
林寒心头大震。天机阁？从未听过的名字，但他们显然知道太虚传承的事！
“我与贵阁素不相识，恐怕要辜负这番好意了。“林寒暗中运转灵力，准备随时出手或逃跑。
墨尘阴森一笑：“这可由不得你。“他抬手一挥，“拿下！记住，要活的！“
四名黑衣人同时举起黑色法器，暗红宝石亮起妖异的光芒。林寒顿感体内太虚灵力一滞，运转速度骤减！这些法器竟能克制太虚灵力？
危急关头，一道蓝金色光芒突然从侧面射来，击中一名黑衣人的法器！黑衣人惨叫一声，法器脱手飞出，在空中炸成一团火花！
“林师兄！这边！“苏雨晴的声音从林间传来。
林寒毫不犹豫，太虚步全力施展，向声源处冲去。墨尘怒喝一声，亲自追来，速度竟比林寒还快三分！
眼看就要被追上，林寒猛地转身，右手食指凌空一点：“太虚指！“
乌光激射而出，直取墨尘咽喉。墨尘不闪不避，胸前突然浮现一面黑色小盾，轻松挡下这一击！
“雕虫小技。“墨尘冷笑，五指成爪向林寒抓来，指尖泛着诡异的黑光！
千钧一发之际，苏雨晴从树后闪出，手中抛出一个玉瓶。瓶中药粉洒出，遇风即燃，形成一道火墙暂时阻隔了追兵。
“走！“苏雨晴拉住林寒的手，两人飞速逃离。
跑出一段距离后，确认暂时甩开了追兵，两人才停下喘息。
“你怎么找到我的？“林寒问道，仍心有余悸。
苏雨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盒，打开后里面是一颗金纹丹药：“我炼制的丹药与你的太虚灵力有共鸣，越靠近反应越强。“
林寒这才注意到，丹药表面确实泛着微弱的金光，而且正对着自己的方向光芒更盛。
“那天机阁是什么来头？“苏雨晴忧心忡忡地问，“他们怎么会知道太虚传承的事？“
林寒摇头：“我也不清楚，但那个叫墨尘的，就是我之前预知画面中看到的人。“他握紧拳头，“他们明显有备而来，那些黑色法器专门克制太虚灵力。“
“那我们更要尽快找到赵师兄！“苏雨晴坚定地说。
两人决定按原计划向北方山峰前进。路上，林寒将太虚灵力注入双眼，警惕地观察四周；苏雨晴则不时查看丹药的反应，希望能借此找到赵明轩。
秘境中的森林比想象中更加危险。看似普通的藤蔓会突然发动攻击，平静的水潭里潜伏着食人鱼群，甚至连一些花朵都会喷射麻痹性花粉。若非林寒的太虚灵力能提前感知危险，两人早已中招多次。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打斗声。林寒示意苏雨晴隐蔽，自己悄悄靠近探查。
一片林间空地上，赵明轩正被五名血煞门弟子围攻！更令人震惊的是，赵明轩嘴角带血，动作迟缓，显然受了重伤。以他筑基中期的实力，本不该被几个练气期弟子逼到如此境地！
“赵师兄不对劲！“林寒低声道，“我去帮忙，你伺机支援。“
不等苏雨晴回应，林寒已冲了出去，太虚指连发，瞬间击倒两名血煞门弟子。剩余三人见状大惊，其中一人立刻掏出一个血色玉瓶捏碎，一团红雾爆开，将赵明轩笼罩其中！
“啊！“赵明轩发出痛苦的嘶吼，全身雷光乱窜，竟无法凝聚灵力！
“噬魂散！“林寒认出这种专门克制雷灵根的毒药，心头大震。血煞门怎么知道赵明轩会来？又怎么知道他拥有雷灵根？除非...有人通风报信！
三名血煞门弟子见势不妙，转身就逃。林寒正要追击，突然听到苏雨晴的惊呼：“林师兄小心！“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直扑林寒后心！林寒仓促闪避，仍被划破左肩，鲜血顿时染红衣袍。袭击者正是墨尘，他竟不知用什么方法追踪到了这里！
“真是顽强的老鼠。“墨尘阴冷地说，手中黑色短杖直指林寒，“但游戏该结束了。“
苏雨晴冲到林寒身边，两人背靠背站立。墨尘一挥手，六名黑衣人从林中现身，将他们团团围住。
“赵师兄中毒了，我们寡不敌众...“林寒低声道，额头渗出冷汗。
“用雷遁符？“苏雨晴提议。
“不行，赵师兄现在无法催动灵力。“林寒咬牙，“只能拼了！“
墨尘似乎看出他们的打算，冷笑道：“别白费力气了。乖乖交出太虚传承，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做梦！“林寒和苏雨晴异口同声地喝道。
墨尘脸色一沉：“动手！注意别伤到那丫头，阁主要活的！“
六名黑衣人同时举起黑色法器，暗红宝石光芒大盛。林寒顿感体内灵力凝滞，连太虚指都无法施展！苏雨晴的情况更糟，直接跪倒在地，面色惨白。
眼看黑衣人越来越近，林寒绝望地握紧苏雨晴的手：“对不起，连累你了...“
“别说傻话...“苏雨晴勉强一笑，突然从怀中掏出三颗金纹丹药塞进口中！
“苏师妹！“林寒大惊。一次性服用这么多丹药，极可能爆体而亡！
丹药入腹，苏雨晴周身顿时爆发出耀眼的金蓝光芒！她痛苦地仰头尖叫，体内灵力如火山喷发般狂涌而出！更惊人的是，这股灵力竟与林寒体内的太虚灵力产生了共鸣！
“这是...灵力共鸣！“林寒福至心灵，立刻运转《太虚真解》，引导两股灵力交融。
金蓝光芒交织，形成一个半透明的光罩，将两人和昏迷的赵明轩护在其中。黑衣人的攻击落在光罩上，竟全部被弹开！
“不可能！“墨尘脸色大变，“太虚灵力与丹道灵力怎么可能融合？！“
光罩内，林寒和苏雨晴双手相握，两股灵力在他们之间循环流转，形成一个完美的平衡。林寒能感觉到，苏雨晴体内的灵力正在发生某种质变，而自己的太虚灵力也因此变得更加精纯。
“我们...这是怎么了？“苏雨晴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灵力共鸣，传说中的双修至高境界。“林寒同样震惊，“但通常只有道侣经过多年修炼才能达到...“
苏雨晴脸一红，却没有松开手。光罩外的墨尘已经暴怒，亲自出手攻击，但依然无法撼动这奇异的防护。
突然，森林深处传来一阵骚动。无数飞鸟惊起，地面开始轻微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接近。
“什么情况？“一名黑衣人紧张地环顾四周。
墨尘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脸色骤变：“不好！是秘境灵兽群！快撤！“
天机阁众人仓皇撤退，转眼消失无踪。林寒和苏雨晴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数十头形态各异的灵兽从林中冲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些灵兽大小不一，有的形似猛虎却生有鳞甲，有的状如巨蟒却长着鸟翼，每一头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最可怕的是为首的那头三眼巨狼，体型堪比小屋，第三只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完了...“苏雨晴绝望地闭上眼。
然而，预料中的攻击并未到来。林寒惊讶地发现，这些灵兽并未表现出攻击性，反而全都盯着苏雨晴...准确地说，是盯着她装丹药的布袋！
“它们...是被丹药吸引来的？“林寒恍然大悟，“你炼制的金纹丹药！“
苏雨晴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颗金纹养脉丹，试探性地递给最近的一头小鹿状灵兽。那小灵兽欢快地鸣叫一声，小心翼翼地用舌头卷走丹药，吞下后亲昵地蹭了蹭苏雨晴的手。
“天啊...“苏雨晴惊讶地睁大眼睛，“它们喜欢我的丹药！“
为首的三眼巨狼低吼一声，其他灵兽立刻让开一条路。巨狼走到苏雨晴面前，俯下巨大的头颅，第三只眼直视着她，仿佛在交流什么。
“它...它想带我们去某个地方。“苏雨晴不确定地说，“我能感觉到它的善意。“
林寒犹豫片刻，看着昏迷不醒的赵明轩，咬牙道：“赌一把吧。我们现在也走不远，不如跟着它们。“
在三眼巨狼的带领下，灵兽群簇拥着三人向森林深处前进。林寒背着赵明轩，苏雨晴则被几只小灵兽围着，不时有灵兽帮她清除路上的障碍，态度亲昵得不可思议。
“我的丹药里到底有什么...“苏雨晴喃喃自语，“能让这些凶猛的灵兽如此温顺？“
林寒若有所思：“或许不是丹药本身，而是其中的太虚灵力。这些灵兽可能...认识这种力量。“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灵兽群停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三眼巨狼示意他们进入，然后低吼一声，带着其他灵兽离开了，只留下几头强壮的灵兽在洞口守卫。
山洞内部出乎意料的宽敞干燥，角落里甚至有一眼清泉。林寒小心地将赵明轩放下，检查他的伤势。
“噬魂散的毒暂时压制住了，但需要专门的解药。“林寒皱眉道，“血煞门肯定有，但...“
“我可以试试。“苏雨晴取出药材和便携丹炉，“丹霞长老教过我解毒丹的炼制方法，加上金纹的特殊效果，或许能缓解赵师兄的症状。“
就在苏雨晴准备炼丹时，洞口守卫的灵兽突然发出警告的低吼。林寒警觉地站起身，只见一头翼展近两丈的巨大鹰隼落在洞口，爪下抓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是青岚宗弟子王岩，此次随行的一员！
巨鹰将王岩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展开翅膀，露出腹部的可怕伤口——那是一道被黑色能量腐蚀的伤痕，与天机阁那些法器的效果如出一辙！
“它也受伤了！“苏雨晴连忙上前，取出一颗金纹丹药捏碎，敷在伤口上。巨鹰发出感激的鸣叫，轻轻蹭了蹭她。
林寒检查王岩的情况，发现他只是昏迷，并无大碍。唤醒后，王岩惊恐地讲述了他们的遭遇——五名青岚宗弟子被传送到一起，却遭到天机阁和血煞门的联合伏击，只有他侥幸逃脱。
“果然有内奸...“林寒沉声道，“否则他们不可能对我们的行踪如此了解。“
“现在怎么办？“苏雨晴忧心忡忡地问，“赵师兄中毒，其他同门生死未卜，天机阁和血煞门联手追杀我们...“
林寒望向洞外，远处那座泛着红光的山峰依然清晰可见：“按原计划，向祭坛前进。那里可能有解开一切谜题的答案。“
“可我们现在的状态...“
“等苏师妹炼好解毒丹，赵师兄恢复一些后就走。“林寒坚定地说，“我有预感，天机阁也在向祭坛集结，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
苏雨晴点点头，不再多言，专心炼制丹药。林寒则走到洞口，望着秘境诡异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太虚命轮、天机阁、灵力共鸣、亲近太虚灵力的秘境灵兽...这一切似乎都指向某个更大的谜团。
而谜底，很可能就在那座血色山峰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