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脉真相
深海之眼的凝视如万钧重压，林寒浑身骨骼都在咯吱作响。那个古老的声音再次在众人脑海中回荡：
“太虚契约...该履行了...“
广场地面龟裂，蓝色光柱从裂缝中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海底遗迹。光柱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正是太虚天尊当年与海灵族立下的契约内容。
林寒强忍头痛阅读那些文字，越看越是心惊。契约明确规定：太虚一脉借用“海天相“之力对抗天魔，需在星穹大成后归还；若海天相已转化为太虚星穹，则需以“活体钥匙“为代价，永久封印深海之眼。
“活体钥匙...“林寒猛地看向莫凌霜，只见她跪在光柱旁，冰蓝色长发已完全化为流动的水波形态，肌肤上浮现出与海歌相似的蓝色纹路。
药千斛护在海歌身前，声音发颤：“这契约是要莫丫头献祭？“
苏雨晴握住林寒的手，星辉之力不受控制地波动：“一定有其他办法...“
深海之眼似乎感应到他们的抗拒，瞳孔收缩，一股更强大的压力骤然降临！莫凌霜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全身皮肤开始龟裂，蓝色液体从伤口渗出！
“住手！“林寒怒吼，太虚星穹全力运转，金色光幕勉强护住莫凌霜。但对抗深海之眼的力量如同蚍蜉撼树，光幕迅速出现裂痕。
就在这危急关头，苏雨晴胸前星辉方舟吊坠突然亮起刺目光芒！日曜、月华两股星辉自动分离，与夜无月残留的暗影星芒交织，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灰白色能量——混沌星辉！
这股能量如薄雾般扩散，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深海之眼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仿佛失去了目标，瞳孔中的景象也开始模糊不清。
“它能干扰深海之眼的预知能力！“苏雨晴惊喜地喊道。
林寒立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冲到莫凌霜身旁。她的情况很糟——身体半水化，意识模糊，只有眼睛还保留着人类的特征。
“莫师妹，坚持住！“林寒将太虚灵力注入她体内，却如泥牛入海。
莫凌霜艰难地摇头：“林师兄...我看到了...记忆...“
她的话被一阵更剧烈的震动打断。遗迹顶部开始坍塌，巨大石块砸落！药千斛抱着昏迷的海歌左躲右闪，苏雨晴则撑起星辉屏障抵挡落石。
混沌星辉的效果正在减弱，深海之眼重新活跃起来。更糟的是，林寒发现莫凌霜的身体正在加速水化，再有片刻就会彻底变成一滩蓝水！
千钧一发之际，海歌突然苏醒，挣脱药千斛，扑向莫凌霜！两个少女身体接触的刹那，一道耀眼的蓝光爆发，将两人完全包裹！
“这是...血脉共鸣？“苏雨晴惊讶地看着光球中逐渐融合的两人身影。
光球内传出沧溟的声音：“终于等到这一刻...双生之血，合二为一...“
蓝光渐散，出现在原地的已不是两个少女，而是一个全新的存在——她有着莫凌霜的轮廓，但眼睛完全变成深蓝色，长发如海浪般流动，周身环绕着水雾与星辉交织的光带。
“我记起来了...“新生的莫凌霜（或者说海歌）开口，声音重叠着两个人的音调，“三千年前，星辉圣女与碧海阁主...“
随着她的讲述，一段被刻意隐藏的历史展现在众人面前：
三千年前，星辉圣女为寻找对抗天魔的方法，秘密造访碧海阁。在与阁主沧溟的接触中，两人发现星辉之力与海灵之力结合可以产生克制天魔的能量。但这种融合需要特殊媒介——同时继承两种血脉的后代。
“我是他们的女儿...“莫凌霜抚摸着自己冰蓝色的长发，“出生后就被分离成两部分——人类形态留在玄霄界，海灵形态留在碧海阁。这就是为什么我对这里感到熟悉...“
林寒如遭雷击：“所以你不是病症，而是...实验品？“
“不全是。“莫凌霜摇头，“我是钥匙，也是容器。母亲在我体内封存了融合两种力量的技术，只有在我和海歌——我的海灵半身——重新合一时才会显现。“
她抬手轻触额头，一道光幕展开，显示出一幅复杂的能量运行图：“这就是星辉与海灵之力的完美融合方式。“
深海之眼似乎被这变故激怒，瞳孔中射出无数蓝色光线，如箭雨般袭向众人！莫凌霜不慌不忙，双手画圆，一道水幕凭空生成，将所有攻击吸收殆尽。
“没用的。“她平静地说，“现在我既是活体钥匙，又是契约执行者。深海之眼伤不了我。“
林寒敏锐地抓住关键：“契约执行者？意思是你可以选择是否履行太虚天尊的承诺？“
莫凌霜点头：“理论上，是的。但代价是...“
她的话被深海之眼突然的异变打断！那个巨大的眼球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化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头部长着数十根触须，声音也变得更具人性：
“愚蠢...你们以为知道真相就能改变什么？“它指向莫凌霜，“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契约的一部分——要么作为钥匙封印我，要么放任我转化玄霄界。没有第三条路！“
林寒看向契约文字，突然发现一个漏洞：“等等，契约只说需要'活体钥匙'，但没规定必须是谁！“
深海之眼（或者说海灵族长老）明显一怔：“什么意思？“
“太虚星穹源自海天相。“林寒思路越来越清晰，“如果我能将星穹逆转回海天相形态，是否也能作为钥匙？“
莫凌霜眼中闪过惊讶：“理论上可行...但逆转过程会撕裂你的神魂！“
苏雨晴一把抓住林寒的手臂：“不行！太危险了！“
林寒轻抚她的脸庞：“总比牺牲你或莫师妹强。“他转向深海之眼，“我以当代太虚传人的身份提议——由我代替莫凌霜履行契约。“
深海之眼沉默片刻，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有趣...太虚一脉果然都是疯子。好！我给你三天时间准备。三天后，若不能完成逆转，契约将强制执行！“
说完，它的形体开始消散，海水重新填满广场。随着压力解除，遗迹的崩塌也暂时停止。
莫凌霜——现在应该称她为莫歌——身体晃了晃，突然分裂回两个少女，同时昏倒在地。药千斛急忙上前检查：“还好，都活着，只是力竭昏迷。“
苏雨晴紧紧抱住林寒，声音哽咽：“一定有别的办法...我们去找剑前辈和星婆...“
林寒望向头顶隐约可见的海面，轻叹一声：“时间不多了。但你说得对，集思广益。“
他弯腰捡起一块刻有太虚印记的碎石，握在掌心：“回青岚宗。“
......
三日后，东海之滨。
林寒独自站在礁石上，望着远处逐渐形成的巨大漩涡。三天来，剑无尘和星婆翻阅了所有古籍，药千斛尝试了各种丹药，甚至苏雨晴也日夜研究星辉方舟中的秘密，但都没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林寒也知道是谁。
“决定好了？“苏雨晴站到他身旁，眼圈通红，显然哭过。
林寒点头：“嗯。逆转法诀已经准备好。“他指了指眉心，“太虚星穹会暂时封印深海之眼，给你们争取时间寻找永久解决方案。“
苏雨晴突然抓住他的手：“我昨晚在星辉方舟里发现了母亲的留言...她说深海之眼看到的未来并非绝对，混沌星辉可以扭曲它的预知。“
“所以？“
“所以它看到的'必须牺牲一人'的未来，可能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苏雨晴急切地说，“我们还有机会改变结局！“
林寒苦笑：“值得一试。但总得有人先争取时间。“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我整理的所有关于太虚星穹的心得。如果我...回不来，请交给下任太虚传人。“
苏雨晴接过玉简，泪水终于决堤：“你这个傻子...明明说过要一起努力的...“
林寒将她拥入怀中，两人灵力自然交融，带来一阵熟悉的温暖。在这种深度连接中，他们再次看到了彼此心中的不舍与决然。
“我会回来的。“林寒轻声承诺，“等我。“
远处，漩涡中心开始泛出蓝光，深海之眼的召唤如期而至。林寒最后看了苏雨晴一眼，转身跃入汹涌的海浪中。
苏雨晴站在原地，手中玉简突然变得滚烫。她惊讶地发现，玉简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混沌星辉可蒙蔽天机，但真正的变数在于——星穹非穹，海眼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