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警局
计划已定，陈汐和方子铭分头行动，她先是离开学校，让林若雪开车送杨馨回去，自己则是独自前往一趟宜海市警局——自己父亲工作的地方。
宜海市警局位于市中心，也是城市交通的枢纽地段，身为一线城市，市总警局每天自然有无数的要务案件处理。陈汐的父亲陈清海，也是警局的局长，从业警务三十年，经历大大小小案件无数，甚至亲临缉D现场与D贩真枪搏斗，可谓浴血英雄，全市大到zheng要小到百姓无不称赞敬仰。而就在去年夏天，陈清海破获市特大贩D案件，集各种荣誉于一身，也被尊敬的称呼为“缉D英雄”……
下午3点40分，陈汐独自一人来到了目的地。
再次来到这儿，陈汐站在马路前打量着警局，七层高的楼体呈回字形，灰白外墙贴着哑光瓷砖，歇山顶覆盖青灰色水泥瓦。檐角排列的五只石兽被晒得发白，居中那只独角獬豸的铜角倒是锃亮，正对着台阶下摆满电动车的停车棚。
刷过身份证，自动玻璃门向两侧退开。迎面是块两米高的泰山石影壁，上面的四个楷体字正亮清晰，石缝里还卡着半片枯叶。中央空调的风卷着打印纸的油墨味，混着角落绿植箱里罗汉松的土腥气。
大厅铺着米色抛光砖，黑色波打线框出八个办事窗口。每个窗口上方悬着电子屏，红字滚动着各种各样的宣传标语。西侧靠墙摆着数十张橙色塑料椅，几个中年男人正趴在金属长桌上填表，圆珠笔划破纸面的沙沙声和叫号器的电子音此起彼伏。
东墙整面贴着仿木纹防火板，嵌着带警徽标志的电子公告栏。穿藏蓝制服的女警端着保温杯走过，身前执法记录仪的红灯在公告栏的玻璃面上晃出细碎光斑。北侧调解室的磨砂玻璃门开了条缝，露出半张智能审讯桌的金属包边，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调解剩余时间。
中庭立着台青铜色的智能导览机，顶部摄像头随着人流转来转去。保洁员推着洗地机从导览机前碾过，橡胶轮在“小心地滑”的黄牌上压出水痕。电梯间的防火门突然弹开，两个便衣押着戴头套的人快步穿过大厅，沾泥的鞋底在反光地砖上蹭出几道灰印。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没变，但陈汐并不觉得舒心，每次来到警局，想到可能看见父亲那张臭脸，自己的心情就好不到哪去。
虽说对父亲当年的恨意渐消，但取而代之的是厌烦和疏离，要不是这次调查委托需要亲自来警局一趟办事，陈汐才不会想回这里。
熟悉门路的陈汐径直往电梯方向走去，偶尔遇见几个父亲的同事认识自己，也只简单寒暄几句，没有多聊……
“叮——”电梯上到11层，警局的档案室，陈汐走到偌大的仓库档案前，望着门牌上职工“陈阳”的名字，压抑的心情才稍微得到缓解。
果然，陈汐来这里第一个要见的人，是自己的哥哥……
“咚咚咚……”
“吱——”
“诶，你怎么来了？”陈阳惊呼。
“过来看看你不行吗？”陈汐还是拽拽的语气。
“少来，是来调查案子的吧……中午才给我打的电话，下午就亲自来警局一趟，来之前也不通知我一声……”
“不欢迎我？”
“这是警局，哪有什么欢不欢迎的？你还真把这里当成校图书馆了啊，刷个卡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陈汐大摇大摆走进去，望向档案室的文簿书架道：“放心，我过来不会给警局添乱，更不会干违法的事……”
“你还说？上个月你领那小子闯警局，当着全市媒体的面，差点没闹出大新闻，咱爸的饭碗都差点丢了……”
“上个月情况不同嘛，事实证明，最后我们还不是抓到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呵，我都不稀得说你……对了，你和那臭小子还在一起是吗？”
“你说子铭？好得很啊，他又没犯事，现在是我的得力助手……”
“那种背景的人，你也敢要啊？”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离开那个组织后，他不是已经断绝关系了吗？按照组织的规定，他们也无权继续追究，以免惹上更多麻烦……”
“我是在想，那小子（方子铭）和我们家的关系，你不觉得尴尬吗……”
“哼，我和咱爸的关系也不好，你尴尬过吗？”
陈阳：“……”
陈汐摊手：“总之呢，子铭的事就不要提了，一个月前咱们账都算清楚了……”
看样子，有关于陈汐，有关于方子铭，还有一个月前的连环杀人案，似乎曾串联着某些曲折的故事……
陈阳又问：“对了，你下午还来警局干嘛，我今天不是把那件案子的档案信息都发给你了吗？”
陈汐回答：“再多找找嘛，说不定漏掉了什么细节……”
“你是在怀疑我的业务能力？”
“那倒没有，只是……案子过去了一年，警方当年仅仅以郎笑自杀草草结案，这背后关于死者生前的经历和故事都没有详提，我感觉内容太少了，所以过来再找找……”
“案件是去年的8月底对吧？那个时候正好赶上咱爸组织全市特大缉D行动，出动了大部分的精英警力，像初中学生上吊自杀这种案子，比起来就小巫见大巫了……”
“所以啊，当初那件案子，也许警方忽略了很多细节，尤其是死者自杀的动机不是？”
“心理评估不是有写吗？死者不但患有长期自闭，而且遭受到校园霸凌……”
“就算这样，我也要找到当初的所有关系人，然后一一弄清楚！”
“关系人？如果是指当年霸凌过死者的学生，那恐怕只有学校才有详细名单……”
“可我现在去学校调查，没有官方出警证明，所以……”
陈汐说到这里，陈阳仿佛明白了妹妹今天来这的目的，不禁微微点头：“哦，我说呢，平时都躲着爸，今天你主动来……你是想拿临时调查相关人的警证是吧？”
“没错——”陈汐也没有避讳，转头利落道。
“调查证之类的，我可帮不了你，要是在这方面给你开后门，被咱爸发现，我可就完了……”陈阳为难说道。
“没事，我自己去要——”不想，陈汐却露出自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