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蝙蝠卫
崇祯十四年一月，贼寇张献忠率精兵三万跳出四川转而突袭湖广，督师杨嗣昌在重庆得到张献忠东出的消息后，连忙派使者赶到襄阳，命令襄阳明军严密防守。结果使者在半路被张献忠抓获，并从使者身上搜到了令牌、文书，上面盖着杨嗣昌行辕的大印。
二月初五，献贼义子李定国利用令牌假扮使者混入襄阳城。
当天晚上，李定国等人在襄阳城中放火，全城大乱。在混乱中，贼寇打开城门，攻入襄阳。贼寇一面派人打开监狱释放关押的犯人，一面直奔襄王府。
襄王朱翊铭闻变欲遁，被围于后园戏台。虽跪献库银八十万两乞命，仍遭乱箭射杀，首级悬谯楼三日。至此传承240年的襄王一脉绝嗣！
守将李乾德战死，六千明军溃散，常平仓十万石粮秣大半落入贼手。
当得知张献忠攻破襄阳，襄王朱翊铭被杀的消息后，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只有朱由崧的内心毫无波澜，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宋献策、李来亨，你们输了！”
紧接着朱由崧嚎啕大哭：“襄王叔公，你死的好惨啊！本世子一定要上书弹劾杨嗣昌，为您老讨回公道！”
失藩乃是死罪，纵然崇祯皇帝再宠幸杨嗣昌，也断然无法为其开脱。
同杨嗣昌交好的高起潜也惋惜道：“杨阁老这回怕是完了！”
王胤昌赶紧劝道：“请世子殿下节哀，洛阳还需您来主持大局。”
朱由崧摆了摆手说道：“祖宗规矩，藩王不得干政。之前徐杰、王绍禹通寇，本世子才勉为其难出来主持大局。如今陛下令高监军节制河南各路兵马，一切自然由高监军做主！”
朱由崧毕竟刚救了自己，高起潜原本还不好意思开口夺权，没想到朱由崧如此配合。
他假意推辞道：“高某初来乍到，怎好反客为主？”
朱由崧却笑着说道：“按照大明祖制，藩王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封地。此时十余万闯贼围困开封，高巡抚几乎是天天派人求援，也只有劳烦高监军率军支援开封了。”
王胤昌一看世子殿下这是以退为进啊，立刻说道：“如今襄王遇难，陛下定然震怒，若是开封失陷，周王再出事我等难辞其咎，还请高监军率军驰援开封！”
刚在洛阳城外差点丢了性命，高起潜早就吓破了胆！
这时候出城救援开封同送死何异？
他连忙说道：“本监军在突围中摔伤了腿，怕是有心无力！”
高起潜刚才还活蹦乱跳，现在便摔伤了腿，这鬼话谁信？
朱由崧也不揭穿，笑着说道：“既然高监军受伤了，出兵之事只得暂缓；不过洛阳的守军多是卫所兵，战力远不如蓟州军这样的‘九边精锐’，还请高监军帮忙调拨一批军备，不然支援开封怕是凶多吉少！”
高起潜很清楚崇祯皇帝的脾气，他收到了襄王被杀的战报一定会暴跳如雷，立刻会下严旨强令自己率军解开封之围。
不出十天这道强令自己出兵的圣旨就会送到洛阳。
搞一批装备过来加强下洛阳守军的战力对自己出征也有好处。
他念起了朱由崧的装备清单：“战马千匹，扎甲一百副，青甲三百副，鸟铳一千杆火药、炮弹.....”
然后为难的说道：“这些东西京师的武库同御马监可不一定有啊！”
朱由崧怎么会不明白高起潜的心思，凑到其耳边轻声说道：“本世子已经准备了几箱洛阳特产，此外还有特殊服务，包您满意！”
厢房里，炭火盆烧得通红，却驱不散高起潜身上的那股阴寒之气！
姐姐如烟斜倚在绣墩上，葱白似的指尖拨弄着琵琶弦，一曲《霓裳》弹得有些凌乱。
弟弟如风跪坐在猩红地毯上，捧着鎏金酒壶的手微微发抖。他生得比姐姐还要昳丽，眼角一颗泪痣，衬得那张脸愈发雌雄莫辨，洛阳的达官贵人们背地里叫他“玉面罗刹”。
高起潜歪在榻上，蟒袍半敞，露出里头雪白的中衣。
他眯着眼，目光在姐弟俩身上来回逡巡，忽然嗤笑一声：“一个青楼的花魁，一个梨园行的兔儿爷，倒真是一对儿妙人儿！”
如风斟酒的手一颤，琼浆洒在高起潜袍角。老太监猛地掐住他下巴：“怎么？嫌咱家不如那些王孙公子干净？”
如烟的琵琶声戛然而止。
她忽然轻笑，染着蔻丹的脚从裙底探出，轻轻踩在高起潜膝头：“公公说笑了……我这弟弟，可是连福王的床都瞧不上呢，就愿意伺候公公您！”
高起潜拿起随身携带的皮鞭，露出了一阵狞笑：“听说福王殿下三百多斤，你们姐弟这小身板如何吃得消？只要伺候好了，咱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望京楼外，刘长生说道：“依照世子爷的吩咐，奴婢已经招募了一批头牌歌姬、兔儿爷将他们训练成了密探，这如烟如风姐弟便是其中的佼佼者，高起潜在洛阳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世子爷的掌控！”
朱由崧满意的点了点头：“当初洪武皇帝设立锦衣卫，永乐皇帝成立东厂，成化年间又增设西厂；尔等为我福王府效力，就叫蝙蝠卫！”
“而你刘长生就是第一任蝙蝠卫指挥使！”
“从王府中每月拨付白银2万两，作为蝙蝠卫的活动经费！”
听到每个月2万两的时候，刘长生惊讶的合不拢嘴。要知道洛阳城所有士兵一个月的军饷也没有这么多。
朱由崧说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这笔钱是蝙蝠卫的启动资金，用于招募人员，购买产业作为据点；这个银子本世子只拨付一年。一年之后，蝙蝠卫要自负盈亏。”
“日后扩张据点，招募人员，乃至于收买官员获取情报，都要蝙蝠卫用相关产业的盈利部分来完成！”
“不光是洛阳，将来京师、开封、南京等重要城市都要有蝙蝠卫的据点，任何地方的风吹草动，本世子都要第一时间知道，你能够做到吗？”
刘长生说道：“奴婢已经想好了，先花重金购买酒肆、青楼、当铺、客栈这些既容易打探到消息，又容易赚钱的地方建立据点。然后再利用盈利逐步扩张，做大做强！将蝙蝠卫的据点扩展到全国各地，形成一张完整的情报网！”
朱由崧补充道：“如今朝廷缺粮少饷，不少原本锦衣卫和东厂之人都被裁撤了，可以从中直接挑选可靠之人加入蝙蝠卫！此外收留一些孤儿，从小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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