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条件
王泽明眼中似乎快要喷出火来，一片猩红，怒瞪着那人，最终还是泄了气。
“城西，三木影印店左边巷子，有一个拿木板补栏杆的窗子，就在那窗子上……”
闻言，立马就有人出发了，但那人还是给了王泽明一耳光，嗤笑道，“拖时间，是吗？”
王泽明啐了一口血沫，深知对方还没拿到东西之前是不会放走他们的，他能做的，也就是拖时间。
他来之前确实没有报警，但是偷偷给自己的警察朋友李钟城留了一条定时消息。
只要拖住时间，一切都会结束的……
那人见王泽明没有反应，也不再理会他，坐到了一旁静静等着，同时示意同伙出去放风。
城西离东郊很远，正常来回要两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后，电话响起，那人接通后很快就确定了东西已经到手。
“拿到了吧……放我们走……”
王泽明也发现了，马上说道。
“行，放你们走，当然可以。”那人轻笑了一声，示意让人给女人松绑。
但就在绳子松开之后，那人却一手薅住了她的头发，将脸凑近了她，转头狞笑着看向王泽明。
“让我们忙活了这么久，总得收点利息……”
“混蛋！你敢！我弄死你！”
王泽明瞬间蹿起身，连带着身下的椅子就往前撞去，却被一旁的人踹倒，死死摁在地上。
接下来的一幕，赵青三人皆是闭眼不看，但是为了案子，机器却不能不拍。
赵青的手攥得煞白，浑身颤抖着走向陈景。
“谢谢……警方调查不到这么细的过程……这下……可以解决了……”
陈景没有接话，脸上的神情丝毫没有变化，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反而问道。
“他们的尸体呢？”
赵青愣了一下，道，“在法医那边，按规定，调查结束后应该就要处理了。哪怕是犯罪分子，死后也要好好处理，不能……”
“你们给我的名头是什么来着？九处特殊顾问，自由人？我记得，我们的交易里包括，只要不损害公众和国家安全，我可以有一切行为自由。”
“那么要他们尸体，也在自由人的允许范围内，不是吗？”
“把他们尸体给我送过去吧，我做什么都方便。”
赵青明白陈景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良久后才轻轻道了声谢。
眼前的一幕也被陈景加速略过，直到那人杀了女人和小孩后，将目标转向王泽明。
而王泽明也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脸在地上磨烂，夹杂着厚厚的灰尘，宛如从土里刚爬出来的魔鬼。
王泽明嘴里不停地骂着，直到老婆和孩子都死去后，身上的束缚一松，整个人才颓下来。
一点一点地爬向那个躺在血泊里的两个身影，抱着那具逐渐冰凉的身体，王泽明张大着嘴，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
赵青看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一旁另外的两个男人也都一脸的气愤。
好在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该轮到王泽明复仇反杀了，而自己等人也收集到了足够的信息，可以回去处理证据。
那人欣赏着王泽明的悲痛模样，手上握着匕首就准备上前，却在一步踏出之后，浑身突然炸开，血肉糊出了一整片扇面。
赵青三人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可不是王泽明动手的……
陈景将手上的画笔继续挥向其他人，也都逐一炸开，一根根白线从陈景手上飞出，在虚空中泛起一阵波澜。
“织命……”
赵青呆呆地念了一声，刚才明显是陈景动用了能力，改变了过去，从王泽明的暴起反杀，变成了莫名其妙的自爆而死……
谁能想到呢？这些人居然死于未来之手？
赵青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向陈景，正色道，“程子烟呢？他……不在对吗？不然您怎么会这么发泄情绪……白小姐……”
赵青作为最早跟在陈景身边的“见证人”，她还是清楚陈景的情况的。
成神失败后的他人格崩坏了，现在的他只有“感性的白歌”，“理性的程子烟”。
陈景转头看向赵青，发出的声音却是一道女声，正是昨天小院里那个女人的声音。
“我讨厌他们！”
“白小姐，可是您这么做的话，案子……”
“去拿东西的那个，现在在王泽明家里跪着呢，让人去收拾就是了。”
陈景面无表情地说着，挥舞着画笔收回了能力，砖厂还是那个砖厂，只是那些干涸的血迹变了样。
“尸体不用带来了，那个跪着的也死了，但是他们要去拿的东西应该够当证据了。”
陈景的声音变回了原样，一边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一边交代着之后的事情。
一切结束的都很突然，就像王泽明的老婆孩子一样，生命结束的也很突然。
赵青几人也只能跟着就走，只是另外两人开着车去了九处，只有赵青和两个八组的人，开着一辆车送陈景回了那个小院。
“陈先生……能告诉我，程子烟去干嘛了吗？”
下车之后，赵青试探性地问道。
陈景没有搭理她，只是径直向着屋子走去，一道身影从他背后浮起，缓缓脱离，最终落在地面变幻作白歌。
“白小姐……”赵青苦笑了一下，她知道，每次陈景不愿意搭理人的时候就喜欢让白歌出来应付人。
白歌几乎快成了他的助理了。
不过赵青一直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陈景人格崩坏变成了不同的人格化身，正常来说应该会类似于分身一样的情况，但在他身上，不仅样貌不一样，更是连性别都不一样了。
这件事她还真斗胆问过，但陈景告诉她，他也不确定自己的性别，人格崩坏之后，他一直都怀疑着自己的记忆是不是也出问题了。
“橙子去处理造成舆论的人了，背后促成这件事的是那些人所属的犯罪团伙。”
白歌似乎还深受着砖厂里发生的事的影响，眉头微蹙着。
“有可能跟是跟记忆有关的能力，怕你们吃亏，就让他去处理了。找到地方后，会把对方的踪迹告诉你们，不过有条件……”
“条件？”赵青愣了一下。
“案子有关的资料整理一下后送过来，他说条件嘛，就是终审让他去做辩护……”
白歌的神情有些古怪，赵青闻言也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作为自由人，陈景想去辩护当然是可以的，只不过上一次他在公众面前露脸发言的场景，让赵青至今还念念不忘。
那一次让九处用工作不察的理由，扣了自己半年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