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现代医院
1851年4月，金融大亨摩根在约定的一年时间到期后，害怕被舆论波及，并没有第一时间登门，而是拖了4个月，才来商量脚踏式缝纫机的专利授权。
“做为合作伙伴，这款机器有一个缺点。”雨果指着缝纫机笑着说道。
波士顿财团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他不介意告诉摩根，能战胜对手，是使用了不太光彩的手段。
“高碳钢针？”摩根除了金融方面的专业名词，对材料学方面知之甚少。
雨果沉思片刻，拿出怀里的镀金怀表说道：“一般用在高档怀表上。”
“多久能用在低端产品上。”摩根眯着眼问道。
“不好说。”雨果瞧见对方脸色不好看，示意不要着急，继续说道，“乐观估计1年内，悲观估计5年内。”
前者需要维文大学提前竣工的实验室有好运气。
他对转炉炼钢法印象模糊，只记得要向炼钢炉炉底注入空气。
这方法看似简单，实则涉及诸多环节的配合，他又不太懂具体操作，需要维文大学的教职工开动脑筋，提前把廉价的高碳钢弄出来。
而后者则需要亨利.贝塞麦在克里米亚战争中灵光一闪，回到伦敦后对着炉底鼓入空气。
“这算不算坑了我一把。”摩根满脸怒意的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当时不告诉大家，是因为人越多，越保不住秘密，试想一下，如果哪个傻子无意间知道了，会不会告诉大众，万一泄露出去，会不会给波士顿财团一丝喘息的机会？”
雨果脸不红、心不跳，一副都是为了你好的样子，振振有词的说道。
“保守商业秘密是商人的行为准则。”摩根余怒未消的说道。
“这里没有外人。”雨果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商人为了利润，能出卖灵魂，出卖绞死自己的绳索。
秘密？算个什么东西。
摩根怎么能在私下场合说出如此幼稚的话。
“光授权专利弥补不了损失，需要拿出利益来交换。”摩根也知道说的话过于幼稚，恢复了金融大亨的冷酷。
“一个消息。”雨果用漏水钢笔在房间的地图上画了个圈，“要不了3年，这里会打一场轰轰烈烈的列强战争。”
摩根盯着地图上的欧洲区域，摇摇头说道：“太远了，而且是在3年后，这像是小孩的睡前故事。”
“你认为远是因为不理解战争强度，是摸不清需求，当需求足够强，所有人都有机会。”雨果戳了戳地图，眼里闪烁着兴奋的目光。
这场战争的强度，动员人数，参战国，持续时间，伤亡人数都超过了当时人们的想象力。
摩根这会还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外围代理人”的代理人，确实不敢想象能染指欧洲。
“3年时间，你慢慢准备吧。”摩根气的差点扭头就走。
“有个建议或许你该参与一下，我最近在筹备一所真正的医院，有没有兴趣入入股？”雨果见对方不见兔子不撒鹰，透露了更为实际的消息。
“医院能赚多少钱？”摩根气的胡子都在抖。
“不是普通的医院，是一所真正的医院，一所现代化的医院，把你脑子里那些巫术踢出去。”
雨果把桌面上的那份《现代医学中心规划纲要》递给对方。
他能理解摩根的想法，修建一所普通医院，万一穷人拿不出治疗费用，总不能丢到医院外面，看在上帝的面子上，医护人员还需要努努力，哪怕开一点安慰剂。
这样搞下来，说不定还要亏钱。
如果是一所高档医院，富人爱惜生命，对治疗费用不会有异议，但赚又能赚多少，总不能天天生病。
摩根狐疑地扫了眼《规划纲要》封面，冷笑道：“巫术？你该不会认为把放血疗法换一个名词就现代化了？”
“你懂什么！”
雨果翻开纲要第一页，严肃的说道：“首先，所有床单、绷带必须用沸水煮沸三十分钟，手术器械要用碳酸溶液浸泡，医生必须用肥皂水搓洗指甲缝。”
“其次，为了避免产褥热，每个产妇分娩前，护士必须用石炭酸溶液擦拭会...额...你懂的。”
“还有，麻醉剂量要精准，禁止使用未经计量的乙醚或氯仿......”
“停停停，我听不懂这些专业名词，把纲要交给助理。”摩根头大的说道。
雨果笑着放下纲要，充满诱惑力的说道：“想想吧，一所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医院，能拯救无数病人的生命，当后世的人提到你，说不定在人们脑海中你正站在希波克拉底身边。”
摩根嗤笑一声：“也许他们认为我是吸血鬼，吸干了希波克拉底的血。”
雨果耸耸肩，哪里不清楚摩根心里怎么想，直白的说道：“不要想打标准石油的主意，这所医院的意义足够补偿你的损失，如果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你最好问问医学界的人。”
出于对生命的珍惜，对这个时代医学的不信任，雨果在医学实验上投入了很大热情和金钱，提前搞出了磺胺类药物，石炭酸消毒液，乙醚—氯仿定量吸入器，改良版听诊器等超时代物品。
“医学界会视你为疯子。”摩根摇摇头说道。
“没关系，嘴巴可以说谎，身体不会。”雨果坐在椅子上，拿起笔，轻轻皱着眉头。
“事情还没谈完。”摩根走了过来，不满的说道。
“建立现代医院不是突发奇想，是维文实验室的专利成果，我会写一篇论文邮寄到英国和法国。”
雨果低着头，拿起笔，准备写一篇长长的论文。
“疯子！”摩根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对于摩根顽固的思想，雨果表示理解，这年头他的观点是异类，在中世纪会上绞刑架。
但出于合作的情谊，雨果最后劝说道：“车摆好了，上不上在你。”
“随时跟我助理联系。”摩根脚步顿了顿，消失在房间。
...
雨果拿起笔，刷刷刷在上面迅速写下——《论石炭酸溶液对创伤感染的抑制作用及化学抗菌剂在临床的应用》。
“在维文大学的医学实验室，我们发现一些疾病是由看不见微生物导致。”
...
“对127例开放性骨折患者分组实验，使用2%石炭酸溶液冲洗伤口并湿敷绷带的患者，感染率仅为9%，显著低于传统酒精消毒感染率41%。”
“针对产褥热高发的医院产科，实施产前隐私部位石炭酸擦拭，产房通风改良，医护人员严格消毒，使产妇死亡率从38%骤降至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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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低声说道：“不知道这一次，英国佬还会不会称呼我为英国绅士雨果.维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