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好汉饶命！
吃过早饭，季临回了书房。
云湘想知道他昨天搞定李忠没，便也跟了进来。
“昨天见到人了吗？”
“嗯。”季临应道。“这个人很狡猾，我跟他聊了很久，他都没有给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在李家干了三十多年，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不开口，就说明我们给出的条件，不够打动他。或者畏于张县令的权势，他不敢动。找个时间，我也见见他。”
季临挑眉，云湘的话，一针见血。
既然她想见，那他便带她见见好了。
他倒想看看，她能有什么好办法。
“好，下次再面，带你一起去。”
辰正快到了，二人换了身衣服出发了。
珍味馆是彭城最大的酒楼，据说东家是京城里的贵人，请的厨子，也都是从宫里退下来的，真假不知道，但菜品的味道确实不错。
再加上酒楼装修华美，包房私密性好，彭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喜欢来这里宴客会友。
牡丹房，便是二楼最里边的一个雅间。
还不到巳时，云湘和季临已经等在里面了。
不多时，一个头戴帷帽的小娘子，带着一个干瘦的小丫鬟，进了珍味馆大厅。
只是二人还没有迈步上二楼，便见一群家丁，簇拥着一个山羊胡子的干瘦汉子冲进了进来。
“来人，把那个贱人给我拿下。”
山羊胡子一声令下，有三四个家丁便冲过来要抓带帷帽的女子。
女子匆忙往小丫鬟的手里塞了什么东西，把小丫鬟推上了楼。
小丫头回头看了女子一眼，便飞快的跑向了牡丹房。
女子见人已经进了包房，便堵在楼梯口，悲悲戚戚的哭了起来。
“各位官人，求求你们，救救奴家吧，奴家被卖进张家，说好了是给老爷做妾，可是他们现在又让我去伺候老太爷。奴家已经伺候了老爷，怎么还能再去伺候老太爷？奴家便是沦落风尘，也做不出这样有伤风化的事啊。”
说完她又转向山羊胡子。
“今天便是你们逼死了我，我也定不会屈从于你们。”
这话虽然不尽是实情，但张老太爷好色是出了名的，而且，他也确实在打她的主意，只是这事儿家主还不知道而已。
这个时间本来就是上客的时间，女子这样一哭，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
原本就狭窄的楼梯，更是堵的连苍蝇都挤不进去。
“小娘子有骨气！”
“这就是个狼窝，这是谁家啊？”
“小娘子太可怜了，不如跟了哥哥回家？”
店里什么样的客人都有，有真心同情的，也有言语轻薄的，大家都纷纷议论起来。
女子此时顾不得这些了，她只盼着，东西能到那人的手里就行。
家丁们凶神恶煞的冲到女子跟前，扭着她的胳膊要把人拖走，女子挣扎哭喊的更厉害了。
很快有人站出来，想替女子出头，山羊胡子一瞪眼睛：
“不想活了吗？这是我们家的逃奴，谁敢插手，我就拉谁去衙门打板子。”
“你谁啊，口气不小，还拉倒县衙打板子，真当衙门是你家开的？”
一个肥头大耳穿着绸衫的中年男人站在二楼大声的说道。
“我们张家的，张县令家的，怎么了，衙门不是我们家的，难道是你家的？”
一个高壮的家丁粗声粗气的吼道。
山羊胡子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他个子矮，踮起脚来也没有壮汉高，无奈，他只好跳起来，照着壮汉的脑门就呼了一巴掌。
“哈哈哈。”大堂里哄笑声不绝于耳，大家看山羊胡子宛如在看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蠢货，来的时候大人怎么说的？”山羊胡子怒极，便冲着家丁吼道。
高壮家丁顿时闭了嘴。
人群里的笑声也渐渐消失了。
这，就是他们彭城的“天”啊！
一个罔顾人伦，道貌岸然的小人！
山羊胡子看到人们眼里的鄙夷，又大声喊道：“她胡说，是她在诬陷大人！”
女子更加悲戚了：“我与大人无冤无仇，我什么要诬陷大人……”
山羊胡子不等女子说完，就让下人给堵了嘴，把人拖了出来。
这时刚好小丫鬟从二楼包房出来，家丁赶紧把小丫鬟也堵了嘴，拖出了真味馆。
山羊胡子冲进牡丹房，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番，什么都没有发现，也没见有人出入，便也离开了酒楼。
把两个女子塞进马车，山羊胡子一行人往回走。
山羊胡子心里隐隐不安。
出门前，大人特意吩咐，一定要把人抓回来，东西也要完好无损的拿回来。
可是这个女人和小丫鬟身上什么都没有，包房里也什么都没有。
人，是带回来了，东西却没找着，不知道大人会不会罚他？
马车转进胡同，山羊胡子还在想着心事，突然前面冲出一个人来。
穿着麻衣，蒙着脸，他手上还拎着一个棍子，二话不说，上来就放倒了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紧接着，后面又有惨叫声响起。
山羊胡子吓得两股战战，说话都不利索了：“好汉饶命！我上有半岁小儿，下有八十老母......”
来人却并不搭腔，也不看他，只手里不停，挨个放倒。
眼看着带来的家丁全都躺下了，只剩下自己在靠墙发抖，山羊胡子也不等人动手，自己就趴地上了。
“不劳好汉动手，我自己来。”
高个子手里的动作停了，似乎在犹豫。
矮个子走上前，瞪了高个子一眼，“砰”的给了他一棍子，他晕过去了。
高个子挑眉看向矮个子，眼里带着笑意。
这小妇人，动手真麻利。
蒙面二人组跳上马车，高个子架了马车往城外驶去，矮个子则是进了车厢，扯下面巾。
“是你！”
车厢里，瑟瑟发抖的主仆惊叫了一声。
“嘘。”
云湘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主仆二人安定下来。
“此番周娘子受惊了。”云湘开口说道。
女子扔掉帷帽，坐直了身子，这人，可不正是张廷昌的爱妾——周云。
“能帮上云娘子，弄死李家人，弄死张廷昌，别说受惊，就是死了也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