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契

林深跌坐在地下室的水泥地上，斧刃上的纹路与九尾的瞳孔完全一致。幽冥会的枪声在头顶炸响，而九尾的黑影已化作九条漆黑的尾巴，将闯入者撕成血雾。

“小心！”老者的喊声从楼梯口传来。

那个戴圆框眼镜的旧书摊主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中握着半截《山海经》，书页间渗出诡异的荧光。九尾的黑雾突然收拢成球状，悬浮在林深面前。

“宿主，当前驯养点数不足。”沙哑的系统声响起，“若想让九尾继续战斗，需用‘人血’喂养。”

林深盯着地上断成两截的黑衣人，肠脏与血液在月光下泛着不自然的蓝光。九尾的黑影突然缠住他的手腕，一滴血珠渗出时，那团黑雾突然暴涨，化作九条尾巴将老者逼至墙角。

“别杀他。”林深嘶吼，手臂上的纹路开始渗血，“你想要什么？”

黑雾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那张脸竟与母亲年轻时的照片一模一样，只是眼尾裂开成妖异的竖瞳。

“你父亲的实验笔记。”九尾的声音带着母亲的温柔，却透着冰冷的算计，“在你背包里。”

林深摸向背包夹层，果然摸到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正是母亲车祸当天穿在身上的那件外套口袋里的物品。

“你父母是‘归墟计划’的双头蛇。”老者突然开口，眼镜滑落半边，“林教授负责命鬼驯养，而你母亲……”

头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更多枪声逼近。九尾的黑影突然分裂成九团，将整个地下室笼罩在黑暗中。

“说重点。”林深将笔记本塞进九尾的人形手中，血珠滴在封面上，烫出焦痕。

九尾的指尖划过纸页，泛黄的纸张自动翻动：“你母亲在实验中发现，命鬼的完全体需要‘献祭者’——而她选择成为第一个实验品。”

“闭嘴！”老者的枪突然对准九尾，但黑雾瞬间缠住他的手指。

林深突然意识到什么，冲向墙上的监控屏幕。那些播放他日常生活的画面中，每个场景都闪现着九尾的黑影——它早就潜伏在他的生活中，只是被系统隐藏了痕迹。

“叮——”

系统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检测到幽冥会‘血族议会’成员接近，当前驯养点数：800。”

九尾的人形突然化作黑雾钻入笔记本，林深怀中的本子突然变得滚烫。父亲的字迹在血迹中浮现：

“警告：九尾的完全体形态需要‘人祭’，但林深的血能暂时压制它……代价是宿主灵魂的逐步剥离。”

头顶的枪声骤然密集，林深抓起消防斧冲上楼梯，却在拐角撞见陆远。

“你没死？”

“幽冥会的子弹打不穿灵安局特制的防弹衣。”陆远的左眼缠着绷带，右眼却闪烁着与九尾相似的红光，“但你母亲的实验笔记……”

“别碰他！”九尾的黑雾突然从笔记本中涌出，将陆远的右手钉在墙上。

林深这才发现陆远的制服内侧绣着暗金色的符文——与幽冥会成员枪管上的纹路相同。

“你早就叛变了？”

“不，”陆远露出诡异的微笑，“我从你十岁那年开始，就是灵安局安插在你身边的‘诱饵’。”

地下室的门被炸开，穿黑风衣的男人举着狙击枪现身，他的瞳孔完全变成了九尾的竖瞳。

“血族议会的‘血契者’。”老者突然开口，手中的《山海经》浮现出血色符咒，“他们用命鬼的怨气与自身灵魂绑定，成为活死人。”

九尾的黑雾突然暴涨，将整个空间笼罩在黑暗中。林深听见自己手臂上的纹路发出细密的蠕动声，仿佛有活物在皮肤下爬行。

“宿主，现在有三个选择。”系统声突然恢复成机械女声，“驯养九尾至2级，代价是牺牲陆远；撤离，代价是失去驯养进度；或……”

枪声响起的瞬间，林深将消防斧狠狠劈向陆远的脖颈。

斧刃斩断陆远脖颈的瞬间，九尾的黑雾突然发出尖啸。

“宿主选择了错误的答案。”系统声冰冷，“血契者需要的是‘自愿献祭’，而非谋杀。”

陆远的尸体在落地前化作一滩黑水，而他的右手仍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掌心里躺着一枚灵安局的加密芯片。

“你果然在等这一刻。”林深抹去嘴角的血，盯着楼梯口的血族议会成员。那人的瞳孔完全变成竖瞳，嘴角裂到耳根，露出两排尖牙。

九尾的黑雾突然收束成刀刃状，将血族的子弹绞碎成粉末：“宿主，当前驯养点数：720。若想激活‘吞噬’能力，需用‘灵能者’的血。”

“什么是灵能者？”林深后退时撞上老者，却发现他手中的《山海经》正在渗出黑色黏液。

“你父母就是顶级灵能者。”老者突然露出与陆远相同的诡异笑容，眼镜碎裂的瞬间，他脖颈后的皮肤裂开，露出与九尾纹路相同的暗红印记，“而你继承了他们全部的天赋。”

地下室的灯光骤然熄灭，九尾的黑雾暴涨成九条实体化的尾巴，将老者撕成两半。但更多黑影从墙缝中渗出——那些是被九尾吞噬的幽冥会成员，此刻正以怨灵形态复活。

“宿主，检测到归墟系统核心信号。”系统突然插入，“前往旧书市场地下三层，那里有‘母亲的密室’。”

林深摸向背包夹层，父亲的笔记本突然自动翻页，泛黄的纸张上浮现出血色地图。他顺着箭头冲向墙角的通风管道，却在钻入的瞬间被九尾的黑影缠住脚踝。

“你打算逃到哪里？”九尾的声音带着母亲的温柔，却透着冰冷的算计，“你的灵魂正在被剥离，而我需要你清醒的意识来完成最后一步。”

管道里的霉味刺鼻，林深爬过腐朽的木板时，听见上方传来老者复活的声响——那具尸体正以惊人的速度重组，皮肤下的血管泛着幽蓝的光。

地下三层的门锁是用青铜打造的，表面浮现出与罗盘相同的纹路。林深将消防斧劈向门锁，却发现斧刃上的纹路与门锁完全契合。

“宿主，插入斧刃。”系统声突然变得机械，“这是归墟系统的‘血契认证’。”

当斧刃没入锁孔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被血色光芒笼罩。一面布满符文的青铜镜从地底升起，镜中映出的不是林深，而是九尾的完整形态——那是一个身披黑雾的九尾妖狐，而它的额心处，烙印着母亲的照片。

“你就是归墟系统本身。”林深后退撞上墙壁，手臂上的纹路开始渗血，“母亲的实验……是为了把你从系统中剥离？”

九尾的妖狐形态发出轻笑，镜面突然裂开，露出一间密室。密室内堆满母亲的研究笔记，最中央的保险柜上，赫然刻着“林深18岁生日”字样。

“你母亲用生命作为代价，将你设定为‘最终容器’。”妖狐的九条尾巴在空中划出赤红痕迹，“而今天，你的灵魂即将成为我的养料。”

林深突然抓起一旁的《山海经》残卷，内页中的血色符咒与九尾的纹路共鸣。当他将书页按在保险柜锁孔时，柜门轰然洞开——里面只有母亲的白骨，以及一张泛黄的纸条：

“别相信任何活着的人，包括我。”

头顶传来脚步声，血族议会的成员正在逼近。九尾的妖狐形态突然暴涨，将密室的墙壁撕开裂缝。

“宿主，现在有三个选择。”系统声突然恢复成机械女声，“吞噬母亲的骨灰进化，或启动‘归墟’自毁程序，或……”

林深抓起白骨手中的骨灰盒，盒盖上的封印正与他手臂的纹路缓缓融合。

“选第四个。”他将骨灰撒向空中，母亲的面容在灰烬中浮现，“告诉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