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斩草除根
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
王勇是惦记上了弟妹陆秀姑。
顾宁有必要好好“劝劝”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甜水胡同，某处院落。
是王勇与手下泼赖的落脚点。
顾宁没有幼稚到认为，单枪匹马，可端了这一窝蛇虫鼠蚁。
王勇可是入品武者！
有一说一，即便能，亦不可为。
但凡闹出一丁点动静，王勇背后依靠的是，诺大的灵素山庄也招惹不起的长蛇帮。
况且……
今日蒋干发生“意外”死了。
若王勇也死于非命。
长蛇帮深究下去，兴许会发现两者之间的勾当，而牵扯到弟弟顾家。
“杀人……要有足够的耐性！”
背负了几条人命，尚能置身事外的顾宁，经验丰富。
此刻的他隐藏在某处，观察着那个不大不小的院落。
今日到来，不过是踩点。
蒋干死了，只要自己借到四十两银子，还了王勇，弟弟便能得到一段时间的安宁。
至不济，让弟弟夫妇二人，暂时躲避，也是可以的。
待时机成熟，自有大哥替他们斩草除根！
“叽叽叽！”
数十个麻雀落入院子中。
蹦跳、啄食、打闹，十分悠闲。
约莫十分钟后。
“嘭！”
一声巨响，惊起了满天麻雀。
踹门而入的是一名三十岁上下的汉子。
极瘦，一米七二身高，瘦出了一米八以上的即视感。
身后随了六名泼赖，脸上有伤、衣服破烂。
明显是刚干完架，看那表情，是惨败而归。
“嘭！”
王勇一脚将里屋大门踹开，抓起桌上酒壶，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不过两口，酒壶干涸。
“砰！”
酒壶砸到墙上，碎了一地，王勇仍不解恨，一掌落到桌面，大声骂道：
“猛虎帮雷横！伤了我们十几名兄弟，竟然还大言不惭，说要弄死老子！”
一名马脸泼赖连忙上前劝慰，“勇爷，赶明儿，您请英爷出手，还怕找不回场子吗？”
又一名眯眯眼泼辣笑道：“勇爷，您别急，过不了几天，自有那陆秀姑给您下火！”
看到王勇脸色稍稍缓和，马脸赔笑道：“勇爷，那么多黄花大闺女您没兴趣，怎么唯独看上了那二十几岁的老女人？”
“你懂个屁！”
王勇笑着给了马脸一脚，“老子七八年前就看上了陆秀姑……”
陆槐自然不会将女儿许给一名泼赖当妾。
面对小有名望的教书先生，王勇也不敢乱来。
向来靠凶靠抢无往而不利的恶人，在此吃了瘪，陆秀姑成了他的心病。
眯眯眼凑了过来，“过去十天，勇爷派人多次威逼利诱，小娘子硬是不从，如此女人，在床上最好玩！”
马脸看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趁机道：
“勇爷，小人保证不出三天，您定能遂了心愿！也算是您的小登科，不如今晚提前请兄弟喝您的喜酒……”
“尼玛！就知道你小子没好事！”
王勇扔给马脸一两银子，“到杏花酒馆，买肉买酒去！”
轰！
六名泼辣拥着马脸，都跑了出去。
买酒买肉，顶多用五六钱银子。
剩下四五钱银子，谁不眼红。
当泼赖的，谁个不是三更穷五更富！
……
猛虎帮是与长蛇帮实力相当的势力。
因争抢地盘，两帮之间常有打斗。
积怨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今日一战，猛虎帮雷横当众放话：要弄死王勇。
六名泼赖到杏花酒楼买酒、买肉，来回需时大概半个小时。
所担心者不过二事：
一者，王勇是入品武者，自己不知道能否斗得过。
二者，最怕缠斗，期间有另外的长蛇帮泼赖回来。
过去九死还生的生活经验，给了顾宁一个启示：
意义非凡的事情，大多碰巧发生。
计划周详的事情，大多没那么重要。
冒险，贯穿了人类的发展史。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而且，我有足够的信心！”
没有任何的犹豫，顾宁从隐藏处出来，冲进了院落。
“勇哥！蒋干让我带您到一处地方，保证您称心如意！”
蒋干是王勇的人，外人是不知晓的。
否则追随大哥走南闯北四年的顾家，岂会轻易上当。
先入为主，王勇将顾宁当成了自己人。
称心如意。
他自然想到是陆秀姑的事情成了。
“腾！”
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步冲出院子，差点没将顾宁抱起，“什么好事？”
“勇哥，我马上告诉您，让您先解解馋！”
顾宁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
“快讲，快讲！”
王勇满脑子都是那事儿，双手抓住了顾宁的肩膀。
如此大的空挡……
顾宁岂会放过！
嘴上说着：“勇哥，蒋干说了……”
出脚如风！
右膝狠狠往上一顶，顶向王勇的裆部！
咔嚓！
一股男人都懂的胀痛，直冲脑际。
冲得王勇双眼突出，灵魂冒出头皮三寸。
一招得手，顾宁岂能给王勇半分反击的机会。
出手如风。
“噗噗噗！”
双拳延绵，打出了残影。
一连二十一拳，每拳带了五百斤的劲力，无漏的落到王勇的胸口上。
直接砸得王勇胸骨尽碎，不断的咳血，身体直直往后倒去。
移形换影。
顾宁一手捂住王勇的嘴巴，一手托着后脑。
“嗯嗯！”
伴随着王勇一声闷响，“咔嚓”，如拧瓶盖一般，将他的颈骨拧断。
顺势将死得不能再死的王勇放到地上。
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手中动作没有丝毫凝滞。
“在这里！”
王勇怀里摸出一张欠条，上面写着：
“今有顾家，借王勇三十四两银子……”
另外还有六钱碎银，二十一个铜子。
兔起鹘落。
顾宁杀人，搜身，用了不到五分钟时间。
事前却在脑海里模拟了十数次，预算了每一个可能发生的状况。
但凡有一丝疏漏，王勇喊出一声，顾宁、顾家夫妇，乃至灵素山庄都会受到极大牵连。
稳如老狗的中年大叔绝不会让这种可能发生！
“……一百一十八、一百一十九、一百二十！”
顾宁给了自己两分钟时间。
进屋搜了一遍，在一个黑色木柜里面，搜得五十两银子，还有几十张欠条。
“收获不错！”
王勇的银子大多是放出去赚钱的。
五十两银子要么是准备借出去，要么是刚收回来。
顾宁运气不错。
一不做二不休。
将刚才搜索过程中，发现的、供桌下的一坛香油，拿了出来，在屋内淋了个遍。
一手推倒供桌，灯火迅速将香油、欠条，一一点燃。
顾宁大步出门。
院子里，最后一缕残阳下，直挺挺站了一人。
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尸体，抬头惊恐道：“您……您杀了王勇？”
顾宁抓起王勇的尸体，随手扔进火海里。
施施然走出院子，经过那人身旁时，“弟妹，阿家等着我们回去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