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6章 葬礼
“刘叔去世了?怎么可能!”我有些不太能相信,“你是不是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你快醒醒!”
“不是的,我真的看见了,刘叔被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带走了!他死了!”崔秀秀揪住我的衣领,大声哭泣起来。
我有些手足无措的傻站在原地,听着崔秀秀的大声啼哭,心中突然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声音,说拜托我承担起接下来的一切,那个声音难道会是刘叔吗?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们现在就去刘叔住的地方看一看!”
我轻轻地摇了摇崔秀秀,示意她停止哭泣,“不管怎么说,咱也得给人有个交代,哪怕他死了,我们作为他最后的知情人,也要给他收尸。”
崔秀泪眼朦胧的点了点头,被我一把拽走了。
大清早的,老赵刚想找我理论一下床板上刻着的那转运图的事情,没想到碰到这样的噩耗,愣了半晌,还是随我们去了。
老刘的家离老赵的店铺不远,我们敲了老半天了,也没人开门,这是老式的居民房,门口还挂着一盏大铁锁,要没钥匙的话,单凭硬闯,我们还真的闯不进去。
“谁呀?大清早在这瞎闹腾,哪个不长眼的在这开门啊!”
旁边的屋子里突然探出来一颗脑袋,一个已经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你们找谁?找老刘吗?他今天早上上早班!这个点儿估计已经不知道在哪个站停靠了!”
男人一看就知道是老赵的同事,睡眼惺忪的穿着一双人字拖打量着我们。
“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等他回来我替你们转告一下!”
我和崔秀秀互相对望一眼,想了想还是老实开了口,“我们和刘叔是朋友,梦见他出了事,所以来看看,你有这儿的钥匙吗?”
“这还能梦见人出事,你们这是朋友还是仇家呀?”我听着中年男人瞎嘀咕着,有些着急。
“真的,能不能拜托你,你认识这的物业吗?或者您有这大铁门的钥匙,能不能开门让我们看一眼!就一眼!”我双手合十,恳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中年男人。
看这男人的面相也不像是个强硬之人,估计能帮我们解围。
果不其然,中年男人嘴里面嘀咕了两句,还是转身帮我们去拿钥匙。
“这大清早的不怕这点人好,在这神神叨叨的是不是有病?”
男人一边小声的抱怨着,一边拿钥匙打开了铁门上的锁,又打开了门里的两扇木门。
“你们这是来的凑巧,只要换个别人,还真没有老刘家的钥匙!”
中年男人拿着钥匙一直走在前头,嘴里面叼着根烟,动作利落的开着门,看起来已经熟悉干这一行了。
“我跟你们说,老刘他怎么可能会……我的天哪,老刘你怎么了!”
中年男人爆发出来的这一声惊呼,让我和崔秀秀的心猛然沉了下来,我们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屋内,忍不住保持了沉默。
这屋子很小,只有大概不到六十平米,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一个椅子,外加拼凑成了一间小小的淋浴间,就是这座房子的全部。
现在老刘坐在这张唯一的椅子上,手里还端着茶杯,人却倒在了桌子上,一动不动。
“老刘,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那男人上前一步,伸手颤颤巍巍的去探老刘的鼻息。
我眼看着那男人的手猛的一哆嗦,就知道事情的结果已经如我们预料的一样,已经发生了。
老刘走了,我们在场的紧急拨打了110和120,现场警方和医生来了之后,确认老刘为自然去世。
老刘的肝癌已经发生了广泛的转移,医生说,老刘基本上是靠着抗癌的药物慢慢来支撑下去的,但是这个过程极其痛苦。
估计在昨天晚上,老刘终于撑不住了,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提前飘来我们的梦里给我们托了信,便慢悠悠的离去了。
我和崔秀秀望着老刘的身体,谁也没有先开口。
“你们谁是死者的家属?过来签一下死者确认书,我们需要将它运回太平间,签署安排好一切之后,可以过来认领死者的尸体!”
我一时有些恍惚的听着医生面无表情的说着这句话,看着那中年男人手一直哆嗦着没能完整的签下一个好看的名字。
马小三。
这名字有些可笑,可是我看着马小三的眼里流露出来的泪水,情不自禁的跟着一起哭了。
老刘还是走了,哪怕我和崔秀秀再怎么不相信,可是这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
算是近申请了一份情意吧,我和崔秀秀本来打算去殡仪馆订一副上好的棺木,却被马小三拒绝了。
“你给他一把火烧了吧,他这辈子最不愿意的就是下土,他总是说人化成灰之后,魂就没有了,他这辈子心中有愧,如果真的让他灵魂完整的去见那些愧对的人,恐怕死后也不得安生。”
我心里想想也是,毕竟,老刘还有心愿未完成,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老刘查破当年的孤儿院火灾一事。
“之前对不住啊,说话的语气有些冲,我是真没想到你们两个年轻人弄到的居然成了真!”
相逢即是缘,虽然碰上的是件丧事,但马小三还是尽了地主之宜,请我们二位去吃了一场饭,权当是纪念刘叔。
“没事没事,我们当时也是不相信,所以过来求证,却没想到噩梦成真了。”我和崔秀秀相互对视一眼,眼里都有遗憾。
这顿散伙饭吃在路边的烧烤摊,刘叔生前最爱吃烧烤,加上平时到班和三高,肝癌晚期听起来似乎是必然的结果。
“你们知道吗?这老刘啊,平时为人挺和善的,就是碰到当年孤儿院的事情时候,就会变得像个疯子一样,一直抓着我说个不停,说那些孩子们有冤屈……”
马小三絮絮叨叨的和我们说着老刘生前的事迹,说到半路,却发现他突然停了下来。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却发现他一直盯着一个行事慌张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廉价的衬衫,手上带着块破地摊珠子,挺着个啤酒肚,脑门上似乎还全是汗,一直鬼鬼祟祟的盯着我们这边。
“怎么了?”我有些不解,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有多特别。
马小三突然站了起来,冲着那男人一声大吼,“张大力!你他奶奶的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