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创口记忆

夜色深沉，城市的喧嚣在这寂静的夜晚渐渐消散，只剩下偶尔传来的车辆行驶声。陆沉站在心理咨询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车灯闪烁，如同黑暗中流动的星河。这是他第三次来这家位于市中心的心理诊所，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位神秘的心理医生。

“陆先生，”护士推开门，轻声说道，“医生临时有个急诊，可能要等一会儿。”

陆沉点点头，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幅画上。那是一幅抽象画，扭曲的人体器官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网，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脆弱与无奈。他莫名觉得这幅画有些眼熟，仿佛在某个记忆的角落里见过。

“喜欢这幅画吗？”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陆沉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门口，右手腕上戴着一串檀木佛珠，佛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

“顾医生？”陆沉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顾言。

顾言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神秘：“我是这里的客座咨询师。”他走到画前，目光在画上停留片刻，“这幅画叫《创口》，是一个病人画的。他说在催眠中经常看到这样的场景。”

陆沉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江临治疗的那个患者，在催眠中描绘的地下室，那里似乎也隐藏着与这案件相关的秘密。难道这一切都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

“陆先生最近睡眠怎么样？”顾言示意他坐下，语气温和，如同一位老友在关心他。

陆沉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总是做同一个梦。梦见一个雨夜，有人倒在血泊中......”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被那段记忆哽住了喉咙。

“是周野吗？”顾言突然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洞悉一切的光芒。

陆沉的手猛地收紧，心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惊：“你怎么知道？”他看着顾言，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到答案。

顾言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佛珠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催眠状态下，人的记忆会出现扭曲。有时候，我们看到的未必是真相。”他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在引导着陆沉去探寻更深层次的秘密。

就在这时，咨询室的门被推开。江临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目光在顾言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是惊讶，还是别的什么？

“顾老师，你怎么在这里？”江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顾言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江博士，好久不见。”他的笑容中似乎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陆沉看着这两个气质迥异的男人，莫名觉得他们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这种默契，让他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陆队，”江临转向陆沉，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头痛？”

陆沉一愣，心中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你怎么知道？”他不禁想起在市局办公室里，江临也曾这样问过他。

江临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递向陆沉。还是那瓶没有标签的药，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突兀。“这个可以缓解症状。”他的语气依旧平淡，让人捉摸不透。

陆沉接过药瓶，眼神中满是警惕，看向江临，却发现对方已经转身离开。他看着手中的药瓶，心中的疑虑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

回到市局，陆沉发现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那是个年轻女人，正专注地看着白板上的案件照片，眼神中透着专注与执着。

“陆队，”林悦介绍道，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这是新来的法医助理，苏晚的同事，叫叶清。”

叶清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她的眼睛很特别，明亮而深邃，像是能看透人心。“陆队，我在整理江博士的治疗记录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她的声音清脆，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寂静。

她调出一份病历，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这是一个叫李明的患者，在催眠中反复描绘出一个布满仪器的地下室。他描述的液压手术床型号......”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陆队卧底时期潜伏的制药工厂设备完全一致。”

陆沉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那个雨夜，在制药工厂的地下室里，确实有一张液压手术床。难道这个患者的催眠记忆与案件有着直接的关联？

“更奇怪的是，”叶清继续说，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这个患者在催眠中提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右手腕上有一道疤痕......”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陆沉想起江临总是微微倾斜的右肩，想起他右手腕上那道淡青色的疤痕......难道这一切都指向了江临？

“陆队，”顾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眼神中透着神秘，“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接到神秘电话？”

陆沉的手猛地收紧，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你怎么知道？”他看着顾言，心中充满了疑惑。

顾言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佛珠的光泽在灯光下闪烁。“有时候，真相就藏在细节里。”他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就在这时，陆沉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点开，屏幕上出现的画面让他毛骨悚然：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正在解剖一具尸体，而那具尸体的脸，赫然是顾言。尸体的表情扭曲，鲜血染红了手术台，画面充满了恐怖与诡异。

视频最后定格在一行字上：“下一个，就是你。”

陆沉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他抬起头，看向顾言，却发现对方正专注地看着白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疑惑，这个案子已经陷入了一个更深的谜团，而他，似乎正一步步走向一个无法逃脱的陷阱。

“有意思。”江临突然出现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你们看这个。”他将文件放在桌上，手指在文件上点了点。

他调出一份医疗记录：“这是康泰医院过去三年的器官移植手术记录。所有手术的主刀医生都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陆沉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行动当晚，那个代号“医生”的卧底确实已经......难道凶手一直在模仿那个已经死去的医生作案？可这背后又有着怎样的目的？

“陆队，”叶清突然喊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你看这个！”她调出一张老照片，是康泰医院的开业典礼。照片上，院长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

陆沉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双眼睛，和江临的太像了，深邃而神秘，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难道江临和康泰医院有着更深的渊源？

“从犯罪画像的角度来说，”顾言突然说，手中的记号笔在白板上移动，“凶手应该是个左撇子，身高在 182cm左右，右肩有旧伤......”他的笔尖突然停在江临的背影上，眼神中透着审视，“而且，他很可能是个心理医生。”

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落在江临身上。陆沉注意到江临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疤痕，动作微微加快，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门口，右手腕上有一道淡青色的疤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游戏，”他说，声音低沉而冰冷，“该结束了。”

陆沉的心跳陡然加快。他认出了这个声音，就是视频里那个“医生”。而当他看清来人的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那张脸，和江临一模一样。

窗外，乌云密布，雷声隐隐传来。陆沉突然意识到，这个案子，远比他想象的更加黑暗。而真相，可能就藏在那道淡青色的疤痕里，等待着他去揭开，无论这真相有多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