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陈晗的威吓
府丞、治中、通判、推官这几人正在一处私人茶肆吃茶。
治中：“让本官去与一个白身周旋，本官拉不下面子。”
“他陈晗可不是白身，在钦天监虽然是世袭的，但他好歹也是个秀才身份。”
“秀才？府衙里的文书都是举人出身，他这个秀才连个捕快都不如，至少捕快能打能办事。”
府丞：“大人怕是到府衙了，诸位真的不回去？”
没人作答，他们不是吃点心就是喝茶，谁都不提回去的事。
“既然大家都无心办公，那我等就玩骨牌去。”
“正有此意。”
“赵兄可别走神了，上一次可输了不少钱。”
四位大人一同去玩骨牌，赌注一两银子起。
有人嫌弃玩牌不过瘾，叫来两个漂亮的姑娘弹琵琶、瑟助兴。
又有侍女时刻查看茶水温度，若是茶凉了，立刻换上新茶。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茶肆有捕快出现。
孙捕快快步到跟前拱手，“拜见诸位大人。”
“孙捕头来了。府衙什么情况了？”府丞赵松问道。
孙捕头站直了，他一手压着大刀，说道：“陈大人到了府衙看到诸位大人不在，心情很不爽。”
四个大人同时笑气，他们看着自己手中的牌不说话。
孙捕头继续说道：“陈大人进了府衙问了主簿、儒学教授、校检等人职务上的问题。
问的都是基本的事项，并没有多说什么。”
“随后陈大人又问了各位大人在府衙的师爷，都是关于职务上的常规事务，并没有过多试探。”
赵松放出自己的牌，“不会是个傻子吧？”
治中大人跟着放了一对大牌，吃了所有人的牌，他捡起其他人放出的骨牌。
“本就是个看星星的，还能是个神人不成。”
通判大人笑道：“只怕连我们的门道都摸不清楚。”
“来了个蠢货也好，等着被我们耍得团团转。”
来了个蠢货，这个府衙不就是他赵松的天下。
赵松笑着拿起茶杯喝上一口好茶。
孙捕头说道：“后面陈大人到了库房，问韩若大人要了近年来关于马行的案宗。”
赵松的一对天狗放了出去，“所有的马行案宗？”
“对。还抽了一些关于炮竹作坊失火、硝石交易的案宗。”
通判看向两位大人，马行、炮竹、硝石等大宗交易的背后都有这两位大人啊。
京都的马行都在赵大人的控制之下，赵家在马行交易上获得了巨大的利润。
嘉靖二十年以后，因为北边战事吃紧，朝廷下令严禁战马买卖。
可赵家顶风作案，勾结边军、养马司私下交易战马，虽然量少但也是死罪。
治中周髯大人掌控了整个京都的鞭炮、烟火的买卖。
每年春节治中大人从外面运进京都的火药、硝石比官府记录的数字要多出百倍。
这些年里治中大人为了打压对手，排除异己，对京都十几家炮竹作坊下黑手，不是放火烧就是灭对方全家。
这等事若是被揭发，怕是要出人命。
通判安抚他们说道：“他这般问也不代表什么。
即便是他陈晗找到些什么，也得要先将奏折呈送到吏部，再由吏部批红，才能出兵抓人。”
“若是吏部留中不上报，或是小阁老留中不发，就不会有他陈晗什么事了。”
赵、周两大人笑了。
他们都是小阁老的人，吏部是小阁老的吏部，那折子不能通过，陈晗还能对他们怎么样？
赵松不以为然，“无牙老虎除了叫声大一点，还能做什么呢？”
“来，我们继续。”
苏通判大人叫弹琴的女子，“弹奏些开心的曲子。”
两女子立刻改变曲目，换上欢快的曲子。
孙捕头上前一步，“陈大人还要了别的案宗。”
周大人恼怒地砸牌子，说道：“你这个孙捕头，有话直接说，说了一截又留一截吊人胃口。”
孙捕头说道：“陈大人还要了近五年关于京都死刑犯的名字，京都府试中举的名册。”
这次轮到通判、推官脸色不善。
这个陈晗是有备而来的吧，不然他不能点出所有人身上的那点事。
如果是他们身上的职务，他们可以说谁都难找到他们的破绽。
可这陈晗找的不是公务，而是其他事项。
这分明是要与他们作对。
四个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他们不知道陈晗手中有多少证据，证据足不足。
此时那欢快的琵琶曲在他们耳中成了刺耳的音律。
周治中直接拿骨牌砸出去，“滚出去，吵死了。”
一女子的肩膀被砸中，立刻起来屈膝认错，不敢有半句怨言。
“去去去，滚下去。”
弹琴的、伺候的女子都被赶了出去。
“我们给他下马威，他也给我们惊堂鼓，好一个陈子晗。”
“怕不是诈我们的？”
一向沉默的赵府丞说道：“这事不会空穴来风，他必然是知道些什么。”
苏通判安抚自己说道：“折子由下到上，未必能出现在陛下跟前。
即便是内阁的阁老也不能轻易见到皇帝陛下。”
“且放心小阁老会帮我们的，不如我们设局给陈晗，等他出事了，我们也好到小阁老跟前邀功。”
“是个好主意。”
几位大人站起来了，要到更隐秘的地方去商议。
他们要掌握主动性，要摁死陈晗。
孙捕快跟着他们到内间去。
“你到外面去候着，没有吩咐不许进来。”苏通判说道。
孙捕快顿足，他不好进去，“小的想起一件事。”
“陈大人手中一直把玩着一块令牌，上面好像有龙纹，好像是进宫的腰牌。”
进内间的府丞大人立刻转身，快速问道：“你确定是龙纹？”
孙捕快说道：“不是很确定，但有点像金子。”
周治中想到一件事，说道：“陛下赐下‘神算子’牌匾时，好像给了陈晗一块腰牌，让他随时能进宫。
如果他将那些卷宗带进宫里，岂不是……”
四人脸色大变，坏情绪爬在了脸上，惶恐的心绪出现在眼睛里。
不行，不能再留在这里了，需要立刻去见陈晗。
“府尹大人在哪？”通判问孙捕快。
“不清楚，小的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府衙。”
“走，立刻回府衙。”周治中说道。
“慢着。”赵府丞拦下他，“我们一同出现会坏事，需要分时段回去。”
“对，做戏也要演得真切一些。”
赵府丞说道：“我现在去求见小阁老讨个主意，你们分时段去见陈晗，务必要弄清楚那块腰牌是什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