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宣告
不多时，苏慎行拿着三本厚厚的崭新账册快步而来。
见状，王济事和牛霸山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立刻将之夺过来销毁。
但是只要一看见韩石那张冷硬死板的脸，他们便不敢有丝毫妄动。
韩石身手如何，已经在方才的一幕里得到了验证。
为此，牛霸山可是付出了一条胳膊的代价。
明晟随手接过账册，目光似有似无的从王济事和牛霸山身上掠过，便翻看了起来。
不过他倒也并未看的太过仔细。
因为这些事情他早在之前便查了个七七八八。
之前庄子交上来的账册即便是假的，也要有一定的事实依据。
以他如今数术上的水平，很轻易便能看出其中的底细。
最多也就是没有眼下这本账册来的细致罢了。
不过，从这账册的内容来看，苏慎行应是费了心思的。
不仅将这几年庄子的收支一一列清，更是将每一年具体的收支明细写的清清楚楚。
而且，应当已经准备了有些时日了。
片刻后，他将账册放在一边，看了苏慎行一眼，道：“只有这些了吗？”
苏慎行讪笑道：“果然瞒不过东家的眼睛。”
说着，他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册子递了过去。
“这是我入这庄子五年间，搜集的一些犯罪证据。”
一旁，看到这一幕的王济事和牛霸山隐隐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慌了。
如果说之前的账册只能证明他们中饱私囊，监守自盗。
实在不行，大不了想法子将银子还回去便是。
但若是其他的一些事情被暴露了出去，只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牛霸山暴喝道：“姓苏的，老子早就知道你这小白脸不是个好东西，竟敢暗中阴老子！”
苏慎行笑而不语。
他现在可是丝毫不怕这搞不清楚状况的莽汉。
王济事沉着脸，看向明晟，道：“公子当真要将事情做绝不成？”
明晟翻了翻眼皮，自顾自的翻看着手中的小册子。
王济事被这般无视的姿态气的怒不可遏，可在韩石的逼视下，却再不敢多说什么。
半晌，明晟看着看着都有些气笑了。
虽然他也让韩石查了查，但可远没有这小册子中记载的清楚。
草菅人命，淫人妻女，侮辱打骂佃户皆是常事。
其中桩桩件件，当真骇人听闻。
一个管家，一个庄头，在这个庄子里简直把自己当成了土皇帝。
这王济事倒还好些。
最多是贪了些。
轻易不伤人性命。
但那牛霸山性格暴虐，仗着有武力在身，对名下佃户动辄打骂凌辱。
小册子中所载的五年间，死于此人之手的佃户便超过三十。
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明晟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平静将手中的小册子合起。
“苏慎行，田守城，去，将这庄子家家户户能做主的人都给我叫过来，我有事要宣布。”
苏慎行连忙应了一声，一旁躲在角落的田守城也连忙回应。
看着二人离开。
明晟这才看向了王济事和牛霸山二人。
他眼神平静，却有一股令人心寒的冰冷。
王济事不知那册子里写了什么，本就心虚，见状当即吓得跪了下去。
“东家，饶命啊，自打月前到了东家名下，小人可什么坏事都没干啊。”
一旁，牛霸山没那么敏感的心思，一股蛮性上头，反而有几分不将明晟这个东家看在眼里了。
“王管家，不过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奶娃娃，有什么好怕的，有本事便杀了老子，老子皱一下眉头都叫你爷爷！”
明晟轻轻鼓掌，笑道：“果然有气性，希望过一会你还能这么硬气。”
说着，他看向王济事，道：“至于你，若是懂事，未必没有活命的机会。”
闻言，王济事虽然心下依旧忐忑，但也勉强有了几分底。
倒是牛霸山冷哼一声，道：“一堆废话，老子可没工夫陪你在这玩过家家。”
他话一落，便直接转身想走。
明晟失笑着摇了摇头，只是给了韩石一个眼神，韩石便直接上前，三两下打断了牛霸山的双腿。
“走？你想走去哪里？”
牛霸山痛得满地打滚，目眦欲裂的看着明晟。
“你居然让人打断了我的腿，你这般草菅人命私设刑堂，便不怕衙门问罪于你吗？”
明晟笑了，神情倏忽一冷。
“比起你做的那些，我不过是打断了你的双腿，岂非小巫见大巫？”
他唇角泛起一个危险的弧度，轻声道：“今日我来巡视，结果你牛霸山狂性大发，欲害我性命，被我护卫出手，格杀当场，你觉得，这个解释衙门满意吗？”
牛霸山这一刻终于怕了。
他浑身颤抖，忍着剧痛，匍匐着爬向明晟，哀求道：“我错了，东家，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当东家的狗，求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明晟眸光幽冷。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你要死了。”
“那些被你害的家破人亡的佃户也这么求过你吧，你可曾饶过他们？”
他起身，一脚将牛霸山踹开，再懒得与之废话半句。
“给我把他的嘴堵上。”
闻言，韩石快步上前，随手从牛霸山身上扯过一截裤腿，直接便塞进了牛霸山的嘴里。
一时间，这屋子便安静了不少。
王济事此刻噤若寒蝉，跪在地上，竭力的缩减着自己的存在感，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一刻钟后，苏慎行和田守城回来复命。
半个时辰后，康泰庄一百二十七户佃农的主事之人便纷纷齐聚在屋外院中。
明晟出了屋，看着院中男女老少，神色各异的脸庞，轻吐一口气，朗声道：“我叫明晟，你们现在可能还不认得我，但很快，你们就会牢牢的记住这个名字。”
“因为从今往后，我便是尔等东家，是尔等日后衣食所安的维系之人。”
“在我这里，只要努力，便有回报。”
“而在此之前，有些事，我需要当着大家的面解决。”
“将王济事，牛霸山二人带出来。”
话落，在一众佃农震惊，愕然，不可思议，或是激动期待的目光中，韩石一手一个，拎鸡仔一般，提着王济事和牛霸山从屋内走出。
啪的一下，便将这二人丢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