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史密斯专员选择奋斗
卡戎星区，拉贡三号行星，内务部驻地。
史密斯走出大门，站在街道上，内心相当复杂。
“这帮人还真是玩挺大啊。”
他回头看向内务部大楼那高耸的尖顶，有点犹豫接下来应该去哪。
史密斯心里清楚，自己现在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可问题在于，随着那座隐藏于深海之下的冰山慢慢上浮，如今仅是那能够被隐约瞧见的轮廓，就已经足够骇人了。
如果事情真的是他所猜想的那样……那自己继续探寻下去，恐怕不一定是好事。
自古以来，查账就是个高风险行业，背后中八枪然后被认定为自杀这种结局在其中甚至都能算得上善终的那种了。
毕竟好歹还给留了个全尸不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就这么安安分分收手，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样子任由摆布。
虽然眼下没有啥风险，但回去大概率也就是分配到一个出不了功绩的中巢区域，从此跟着账册上的数目字过一辈子。
前提还得是霍布斯不能出乱子。
否则随便闹点啥兵荒马乱的，一个手底下管俩街区的所谓内务部二级专员，嘿，那也能算个官？
往最坏的情况想，万一哪天霍布斯真吃灭绝令了，那在风暴鱼雷砸下来之前，会先有一份名单，上面写着那些帝国权贵的名字，每个名字都值得星界军牺牲无数战士的生命去换取其登上撤离运输机所需的时间。
哦，这个叫法好像有点不好听，应该换成“帝国高净值人群”。
反正在圣洁的陛下面前，所有公民人人平等，但总有人比其他人更加平等一些。
至少以史密斯目前的级别和职务，哪怕那张名单的长度翻上三倍，也轮不到他的名字被写上去。
至于在战锤这个宇宙，指望一颗星球能够安安稳稳和平几十年始终不出这种级别的乱子，让自己庸庸碌碌也能平安终老？
呵，自己要真有这种程度的好运气，又怎么会穿越到这鬼地方来呢。
不行，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还是得搏一搏。
史密斯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再次下定决心，决定要来尝试蹚一蹚这池浑水。
还是那句话，风浪越大，鱼越贵。
如果成功了，这么大的秘密，不说吃上一辈子，至少也能给自己换份立身之本出来。
距离沃克带自己去面见本地行星总督还剩一点时间，务必要将最后的那几个问题也搞清楚。
等等，行星总督？
他灵光一闪，脑海里几个念头突然串到了一起。
那个自己从未听说过的霍布斯突击军团、沃克上校那只计划送给拉贡总督的鸟、还有那场特意要把自己叫上的会面。
莫非，是这样？
史密斯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到了日暮时分，但昨日与军务部楼外小贩的交谈让他知道，本地上巢与中巢之间的列车彻夜不停。
他在街上再次拉了个路人问了路，便来到最近的车站，搭乘上了去往中巢的列车。
通往中巢的轨道列车，可就和史密斯之前所搭乘的要大不一样了。
最显著的就是设施的陈旧与疏于维护了，史密斯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那双沾满红褐色污迹的手套。
他刚刚只是在列车启动的时候，伸手抓了一下车厢上的扶手，结果就沾上了一手的铁锈。
周围传来了几声压低嗓子的嗤笑声。
史密斯转头一看，却只能看到一个个将脸深深埋低的脑袋。
会坐这趟车的乘客大都是住在中巢的居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得了一份或长或短的在上巢工作的营生，因此每天都要搭乘轨道列车通勤。
难得看到一个身着内务部修士袍的“大人物”竟然也坐进了这趟列车，甚至还在自己面前出了糗，他们中不少人顿时忍不住感到有些滑稽而失笑。
但当史密斯的目光扫视过来时，不知对方喜怒如何的工人们理智再次上线，纷纷低头躲避，生怕因为与他对视而惹祸上身。
史密斯挑了挑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打扮在这里有些太过招摇了。
因此他一下车，便就近找了家服饰店，一头钻了进去。
“大人，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刚一进门，柜台后原本正在量布的老板便着急忙慌的跑上前来，甚至还像模像样的脱下帽子向史密斯敬了个礼。
姿势倒是像模像样，但是这个场合用脱帽礼明显不对，
让史密斯有些哑然失笑。
这位看着三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估计并未接受过正式的礼仪教育，只是在不知什么地方看到过他们眼中“大人物”的交际方式，因此邯郸学步似的有样学样了过来。
反正在中巢，这位老板一辈子估计也未必能见到几个看出他这番行礼动作错漏之处的客人，倒也够用。
史密斯也无心纠正对方，他不是来这给人上课的。
“你们这儿最常见的服饰是什么样子的？”
史密斯说话的语气保持着适当的疏远，在身份确实有实际差距的前提下，不必要的客气与礼貌往往容易给人留下过于深刻的印象，那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要买纪念品，最原汁原味的那种，带回去给我的一些同事。”
史密斯向着诚惶诚恐的老板努了努嘴，示意对方看向橱窗外的街道上那些飘着荧光旗的商铺，“但是穿着现在这身衣服，我发现那些店铺甚至不敢正常做我的生意。”
拉贡三号行星是卡戎星区的首府所在地，经常会有外地的帝国公职人员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造访。
史密斯把话说到这份上便已经够了，剩下的前因后果，这位老板心中自然会脑补完成。
“嗯，这样的话，您可以看看这套衣服。”
服饰店老板沉吟了一下后，领着史密斯往店里又走了几步，然后停在了一套类似军装的银灰色制服前。
“这是仿的拉贡行星防卫军制服做的，穿上这身，既能让您在中巢看起来不算突兀，同时也不会让某些不长眼的渣滓主动靠近您，搅了您的兴致。”
史密斯有些惊讶地看了老板一眼，“仿照的本地PDF制服？这难道不违规嘛？”
老板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严格来说，不算违规。毕竟这制服上面既没有军衔的肩章和领花，胸前也没有编号，只是单纯形制相似而已。”
“另外，我们本地的行星防卫军人数众多，中巢这儿很多人家的孩子都在那服过役，他们回来后也喜欢搞上这么一套衣服，穿在身上作为纪念。”
听起来不错。
要是本地确实有这么个传统，那穿上这身衣服倒确实挺能满足自己的要求。
史密斯大方地买了单，然后拿上制服进了更衣室。
等他再出来时，换上一身笔挺的修身制服后，原就俊朗的他更是显得相当英武不凡，确实像是个有过军伍生涯的年轻人。
看来内务部待的那段时间，还没把这具身体在忠嗣学院磨练出来的体魄完全掏空嘛。
站在试衣镜前的史密斯略微自恋的欣赏了一会，便又找老板买了个背包，将换下来的修士袍以及其他杂物塞进去，然后背上它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