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谜团重重
卡戎星区，拉贡三号行星，军务部驻地。
史密斯回到给他安排的休息室时，仍然感觉有些一头雾水。
不久前，沃克上校先是急冲冲地出去，然后却又突然让勤务兵回来，说是让叫上史密斯一块过去。
于是他一脸懵逼地跟了过去，看着一群人在检疫室里忙上忙下，最后还请来了机械教的生物贤者。
在花掉一堆贵到吓死人的药剂之后，那只半死不活的鸟儿总算从焉了吧唧的状态恢复过来，重新有了点精神。
当听到那只巴掌大的、有着一身靓丽金色羽毛的小鸟再次开口说话，反复念叨起“帝国万岁、”“拉贡总督万岁”之类的话语时，沃克上校那紧蹙的眉头总算再次舒展了开来。
之后，史密斯便被沃克派人送了回来，临别前还特别和他交代了，说是让他做做准备，过两天沃克打算带他一起去面见拉贡三号行星本地的星球总督。
史密斯当时听到这安排都惊了，这都哪跟哪啊？
但转念一想，自己本来这趟过来也是打算见招拆招来着，真要是就送完报告，就这么拍拍屁股回去了，恐怕并不能让安德鲁满意。
因此他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但此刻回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反复思索起今天在军务部的经历。
随着不断地思考，越来越多的疑虑涌上心头。
为什么沃克在听工作汇报时，会特意让史密斯在旁边跟着一起听？
那只会说话的，跟前世蓝星鹦鹉似的小鸟又有什么奇特之处，值得让沃克如此在意？
史密斯仔细回忆着细节，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点。
沃克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发生转变，其实并非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给他送的那份礼物——来自霍布斯的特产深海鱼。
而是更早。
准确的说，沃克开始对自己变得热情，应该是在其看完安德鲁委托他带来的那份产能报告之后。
在那之前，沃克的态度其实相当冷淡，光是在外面等他散会就让自己几乎从早等到晚。
可在亲眼看到那份报告后，沃克一下子态度就改变了许多，甚至有心情主动问起他关于公文箱里的东西，这才让后来自己的送礼环节变得相当自然。
那份产能报告里究竟有什么？
但很可惜，那份报告在史密斯手里时是被密封的，他不可能主动拆开去看内容。
现如今报告交到了沃克手里后，他就更没机会去碰了。
看来只能根据现有信息进行分析了。
那份报告是安德鲁委托自己交过来的，而安德鲁是霍布斯行星的内务部节点学士。
而沃克是卡戎本地星区军务部的后勤处处长，虽然军衔只是上校，但手中职务握有的权力非常之大，就从之前晚餐时自己听到的那点只鳞片爪中就可见一斑。
这样的人，会因为霍布斯近期某项产能数据的波动而感到心情大好嘛？
显然不可能，除非，那封产能报告的关键其实不是那些数字，而是数字背后的某种表态？
从沃克这个人本来也出身于霍布斯来看，他和安德鲁确实是多年的故交，那么他俩近期是围绕某件事达成同盟或者合作的意向？
那么问题来了，尽管理论上军务部是内务部的一个分支机构，但二者之间实际业务交集其实不多，毕竟军务部本就是为了将注意力聚焦在军事上，从而特地从内务部单独拆出来的子机构。
要是拆出来后两个部门还是在各种业务上有重叠、交叉，那不就是相当于白拆了。
因此两个单位在内部的人事任免、升迁调动等关键事情上几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
所以安德鲁对于沃克而言究竟有何价值，能通过那份产能报告让他如此喜悦，以至于爱屋及乌到对自己这个安德鲁派来的手下都另眼相看呢？
不行，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分析不出来。
史密斯摇了摇头，起身换了套衣服，便走出了休息室。
为了避免意外，他随身带上了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但却没再披那件内务部的修士袍，转而穿上了休息室衣柜里挂着的军务部制式衬衣。
能被分配为外部来访人员休息室的房间，自然不可能离大楼的核心位置太近，而是在相对靠外的地方。
史密斯在廊道里转悠了两下，没一会功夫便来到了大门处。
在将证件递交给门口卫兵查验后，史密斯走出了军务部大楼，来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拉贡三号行星按照帝国标准分类来看，与霍布斯一样都属于巢都世界。
军务部的驻地自然是在巢都的上层部分，这里居住的大都是些在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并非意味着这里就没有普通人的存在空间。
毕竟，官位再大的老爷们，也总归是要靠平民来提供服务。
顺着军务部外大楼的街道没走多久，史密斯便撞到了一个正准备收摊的小贩。
他眼前一亮，当即快步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你这都有些什么东西？”
原本已经在收拾桌椅板凳的小贩老板瞟了一眼史密斯，看到他身上穿着的那件军务部制式衬衣，急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路小跑过来递上了菜单。
“这位大人，您想吃点啥？”
嚯，还识字？这可比霍布斯本地的平民强多了。
史密斯看到这做生意的小贩竟然还有菜单，顿时来了兴趣。
他随便点了几样合成麦糊、罐头炖菜之类的食物，然后貌似不经意的询问起来，“这么晚了还在出摊，你是住在这附近吗？”
“哈，大人您可真会说笑，我哪住得起这儿。我等会把东西收了，还得去搭列车回中巢呢。”
“哟，那这挺晚了，我来这吃东西不耽误你一会回家吧？”
“不着急，拉贡不同别处，除非碰到什么特殊情况，不然一般都不执行宵禁，不管多晚都有回去的列车。”
说着，小贩看了史密斯一眼，“大人是从别处来的吧？”
史密斯点了点头，他刚暴露出自己不懂拉贡本地的列车通勤情况，对方自然能猜到他不是拉贡本地人。
小贩笑道，“也是为了那事才过来的吧？这段时间你们真是辛苦咯。”
史密斯听到这话，心中一动，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而是端起盘子，将里面的合成麦糊喝下去一大口。
然后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长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多长时间没睡个好觉了都。”
“嗐，忍忍就过去了。”小贩一边忙活着，一边安慰道，“您看，整个卡戎星区的军务部人员，哪个不都为这次巡查的事忙的焦头烂额。”
史密斯顺着小贩指的方向看向街对面的军务部大楼，发现从外面依然能看到里面许多窗口仍旧是灯火通明。
“巡查啊……”史密斯不敢多说，怕露馅，只能抓着对方刚才话语里自己感兴趣的关键词，用一种叹息的语气复读。
“这种事啊，可能一万年也就碰上一次，毕竟泰拉那边老爷们偶尔也会折腾折腾嘛。”小贩笑了笑，又给史密斯端上一碗炖菜。
“泰拉，都离咱这那么远了，还折腾，唉……”
史密斯继续抓对方话里的关键词进行复读。
小贩没发觉有异，继续边忙活着，边随口接着话。
“可不是嘛，咱们这地方都偏成这样了，也亏后勤厅这么一个新成立的部门，竟然还能没把咱们给忘咯。”
“后勤厅啊……”
他还想继续故技重施，但小贩之后却没再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来，基本都是些没啥营养的闲谈。
不过史密斯却已经是相当心满意足，掏出钱包买了单，还豪爽地多给了点小费。
随后便在小贩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