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危机再次到来

餐馆重建后的日子平静得让人心慌。每天清晨擦拭那棵新栽的幸福树时，我总会在树干上多停留几秒——张小斐刻下的字迹淡得快要消失，就像我们无疾而终的感情。舅舅说新移植的蓝花楹长势很好，可我分明看见他深夜站在树影里抽烟，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某种不安的预兆。

变故发生在立秋那天。后厨冰柜突然故障，我正蹲在地上检查电源线，手机震动着滑出口袋。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短信：“幸福树第三根枝桠。“当我疑惑地拨回去时，听筒里只有机械的忙音。

“可能是恶作剧。“宇烟把冰镇酸梅汤递给我，冰块撞在玻璃杯上发出脆响。她怀里两岁的女儿伸手去抓我的项链，银质吊坠在阳光下晃出一道刺眼的光斑。我突然想起这项链是张小斐去年送的生辰礼，借口去仓库清点库存，扯下项链扔进了垃圾桶。

直到傍晚打烊前，那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出现。他皮鞋踩在老榆木地板上的声响很特别，像是鞋跟嵌了金属片。“刘小姐。“他摘下墨镜时，我正握着裁纸刀拆新到的咖啡豆包裹，刀刃在麻绳上突然打滑，在虎口拉出一道血痕。

“您父亲当年抵押给银行的土地契约，“他推过来一个牛皮纸袋，“现在属于林氏集团了。“文件上鲜红的公章刺痛我的眼睛，最下方担保人签名栏里，“张小斐“三个字工整得像是打印体。男人用戴着祖母绿戒指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林先生托我带话，拆迁补偿款足够您开十家分店。“

玻璃门外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等我追出去时，只看见张小斐常穿的那件驼色风衣消失在街角。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半小时前舅舅发来的照片此刻才加载出来——监控画面里，张小斐正在我们常去的茶室，将一沓文件递给林正南。

雨是突然下起来的。我站在巷口的梧桐树下，看着雨滴把那张写着“幸福树第三根枝桠“的短信界面晕染成模糊的蓝。身后传来胶底鞋踩过积水的声音，转身瞬间，冰冷的金属物抵上后腰。

“别动。“张小斐的声音比雨水更凉，“带我去密室。“

他果然知道。这个父亲当年为存放重要文件建造的暗室，连宇烟都不清楚具体位置。我握紧口袋里的裁纸刀，领着他穿过仓库堆积的面粉袋。当暗门在身后合拢时，他突然轻笑：“你故意绕了三圈，是在等救兵？“

应急灯的冷光里，他左手握着枪，右手却珍而重之地抚摸过嵌在墙面的老照片。那些泛黄的照片里，二十岁的舅舅抱着穿开裆裤的我，背景是如今早已拆除的老宅。“林正南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我的后背贴上冰凉的保险柜，“拆迁合同是你做的局？“

“比那更早。“他突然用枪管撩开我耳侧碎发，这个曾经温柔缱绻的动作此刻令人毛骨悚然，“从你在地震废墟里捡到第一块混凝土残骸开始，游戏就启动了。“他的指尖划过我锁骨处的伤疤，那是五年前地震留下的印记，“知道为什么选中你吗？因为刘明远到死都守着那个秘密。“

暗室突然剧烈震动，货架上的档案盒暴雨般砸落。张小斐将我拽进怀里翻滚的瞬间，我看见他颈侧浮出诡异的电子纹路——那是高端植入式通讯器的标志。爆炸声从地面传来，混着宇烟凄厉的尖叫：“佳琪！“

浓烟灌入密室时，张小斐往我手里塞了枚芯片。“这才是真正的股权凭证，“他在我耳边低语，呼吸带着铁锈味，“你舅舅当年分割的49%原始股...“话音未落，天花板轰然坍塌。我被他推出密道的刹那，看见林正南的保镖举着喷火器出现在裂缝处。

“游戏升级了。“这是张小斐最后的微笑，火焰吞没他风衣下摆的瞬间，我看清那布料上暗绣的林氏家徽。逃生通道在身后闭合，掌心的芯片开始发烫，浮现出全息投影的股权分布图。某个闪烁的红点正快速逼近，定位显示是宇烟家的儿童医院。

雨水混着血水模糊视线时，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段十秒视频：产房里的宇烟抱着新生儿，窗外闪过狙击镜的反光。短信如索命符般亮起：“幸福树要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