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汇报
污染浓度“6”意味着，低阶超凡者若是直接暴露在这样的污染中，有失控的风险。
这类超凡事件已经是低阶守夜人能够处理的极限，往往至少需要一整支守夜人小队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才能解决。
吵！
好吵！
似有无数男女老少的哭嚎咒骂从那从煤炭中渗出的“沥青”中传来，虚幻重叠的声音化作了尖锐的耳鸣。
卢西恩痛苦地捂住耳朵，只觉得身边站满了惨死的亡魂，他们撕扯着他的身体，发泄着怨恨，让人头痛欲裂。
芬恩发出了一声闷哼，身上有阴影升腾蒸发，身体在崩溃的边缘维持着平衡。
好在，这场污染并没有持续多久。
那“沥青”在暴露在空气中后就开始飞快蒸发，几秒钟的时间便消散殆尽，怀表的指针重新指回了“1”。
污染消退，卢西恩大口喘着粗气，用手杖支撑着身体勉强站立。
“好险，差点就失控了。”
芬恩脸色苍白，平复着身上失控的力量，盯着地上碎裂的“煤块”却笑出了声，
“好在没死成，还让我们抓到了一条大鱼。”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卢西恩疑惑问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些液体同巴克和芙琳羽毛上沾的那些漆黑沥青格外相似。
“应该是某种超凡素材，很明显，有人在利用运煤船走私超凡材料。”
芬恩站起身环视甲板上散落的煤块，面上依旧带笑，双眼却逐渐变得锐利，
“搬运工变成活尸的原因找到了。他大概是在工作中不慎弄碎了一块有问题的煤炭，然后受到了污染。”
“走私超凡材料很常见，但一口气走私这么大量的非常罕见——有人要摊上大事了。”
说到这，芬恩神色逐渐冷了下来，扭头看向卢西恩，语速飞快地道：
“这事儿非常大，必须有人留守现场。卢西恩，你现在立刻回去，将今天的事情告诉老大，我去跟外面的警员说一下，查封长石号的全部货物！”
语毕，芬恩的身体迅速化作了一滩阴影，消失不见。
卢西恩知道事态紧急，一路小跑着出了港口，拦了一辆马车，回到了莱恩市民俗保护与研究公司。
……
“卢西恩？你回来的好快啊，芬恩呢？”
门口接待室，苏西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看向小跑进来的卢西恩，有些诧异。
“他还在码头，队长在哪里？”
卢西恩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尽可能言简意赅地道。
苏西被卢西恩焦急的样子吓到了，她手指向了楼梯口的方向，
“啊，队长在办公室，你快点上去吧！”
卢西恩不再废话，冲着苏西微微点头，告辞后快步上了二楼。
再一次站到了戴维森的办公室前，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着，抬手敲响了房门。
“请进。”
戴维森沉稳的声音从门后响起。
卢西恩推门而入，只见戴维森正坐在办公桌后，似乎在写什么东西。
他冲着的戴维森脱帽行礼道：“下午好，队长先生。”
戴维森微微抬头，见卢西恩进来，他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事情解决完了？芬恩呢？”
“报告队长，我来就是为了跟您说这件事。”
卢西恩略作酝酿，将早已准备好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和芬恩将活尸解决了，然后我们在涉事货船里找到了大量含有污染的问题煤炭，且数额巨大。芬恩怀疑有人利用运煤货船走私超凡材料，所以他留在现场处理后续，然后我回来将事情通知您！”
“……等一下，慢点说，具体是什么情况？”
被卢西恩这一长串内容搞得有些措手不及，戴维森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卢西恩说详细些。
想了想，卢西恩将码头的事情详细地同戴维森说了一遍。
戴维森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相当精彩。
他按住了太阳穴，一只手拿起了烟斗，但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没有点燃。
沉默片刻后，他摩挲着烟斗，看向卢西恩，“你说的事我知道了，你先在这坐一会。”
“好的队长。”
卢西恩点头，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戴维森则打开了办公桌另一侧的电报机开始拍电报。
看着队长认真严肃的样子，卢西恩一时间没敢出声。
他突然感觉这一幕和他穿越前看的某部经典老电影格外相似：
他还记得那个电影讲的是，主角接到了一个简单的任务，去之前说是抓一伙骗子，结果到了才发现尼玛那伙人是走私核原料的武装团伙……
总之就是一整个超绝既视感。
一时间，办公室内只剩下了戴维森敲击电报的声音。
不多时，戴维森敲击完了最后一个字符，他微微呼出口气，随后扭头看向了卢西恩，
“我已经将这件事汇报上去了，很快就会有专业人员过来处理这些事，你不需要太过担心。”
说到这，戴维森严肃的面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看向卢西恩的目光中带了些许揶揄，
“你这次做的很好，但还不够优雅。要知道，一个合格的绅士应该时刻保持仪态，临危不乱。”
“知道了队长，我以后会注意的。”想到自己之前的慌张模样，卢西恩有些尴尬。
戴维森嗯了一声，微微向后靠在椅子上，面色逐渐舒缓，眼中带上了一丝笑意，
“好了，最要紧的事情解决，我正好有一件事要与你说——有关于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
卢西恩一怔。
“对，你的事情。”
戴维森微微点头，
“这件事本来是准备等你解决掉这次的活尸后就跟你说的，不过因为刚才你带来的‘劲爆’消息，可以预见之后的一段时间不会轻松，所以我决定提前跟你说一下——恭喜你卢西恩，你获得了一次选择的机会。”
“选择的机会？”
卢西恩呼吸一滞，隐隐猜到了什么。
戴维森观察着卢西恩表情的变化，表情略微柔和，但旋即就转为了严肃，语气也变得正式起来：
“卢西恩先生，你希望成为一名超凡者吗？”
卢西恩瞳孔猛地放大！
“里弗斯先生，我知道你很激动，但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在做决定——成为超凡者后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戴维森抬手往下压了压，
“成为超凡者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你将面对更多的危险，在名为理智的钢丝上保持平衡，一旦不慎，落入疯狂的一侧，面对你的将只有失控。”
戴维森的语速越发缓慢凝重，
“所有的超凡者终生都要与污染抗争，很多超凡者因此无法寿终正寝，他们甚至无法以人类的方式死去——卢西恩·里弗斯先生，你确定要成为超凡者吗？”
听着戴维森的劝告，卢西恩的表情也逐渐认真，他与戴维森对视着，坚定点头道：
“是的队长，我选择成为超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