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钢铁黎明

晨雾被子弹撕裂的瞬间，卡尔咬碎了嘴里的雪茄。

三具人形轮廓正在五百米外的沙丘上蠕动，金属化的皮肤在晨曦中泛着诡异的青灰色。他拉动雷明顿MSR的枪栓，黄铜弹壳弹出时在混凝土墙沿擦出一串火星。这是今天第三次装填，硝烟混着薄荷味烟草的气息在肺叶里翻滚。

“第七区哨站日志，第1097次日出。“喉部通讯器闪着红光，“目标出现机械共生特征，建议切换穿甲弹。“沙粒顺着防风镜边缘簌簌滑落，他注意到中间那只丧尸的右臂已经和生锈的钢筋焊成一体，就像上帝用废铁捏了个畸形天使。

瞄准镜十字线锁定钢筋丧尸的眉心，那里本该是灰白腐烂的皮肉，现在却覆着层蜂窝状的金属护甲。卡尔吐掉浸透的雪茄头，新点燃的烟卷在齿间明灭：“去你妈的进化论。“扣动扳机的震动顺着肩胛骨传遍全身，.338拉普马格南弹旋转着撕裂晨雾。

钢筋丧尸的头颅像被重锤击中的西瓜般炸开，但那些金属脉络仍在下意识抽动。另外两只突然加速，足有猎豹的冲刺速度，被磁化的沙粒在他们身后形成诡异的漩涡。卡尔后槽牙传来熟悉的刺痛——每当遇到变异程度超过50%的感染者，这个旧伤就会发作。

“警告，检测到电磁脉冲波动。“AI副官露西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建议撤离至法拉第笼。“卡尔扯掉发烫的弹匣，黑色作战服已经被汗水浸出盐渍。他能清晰看到左侧丧尸胸腔里的机械心脏，那玩意儿正闪着蓝光，把腐肉烧得滋滋作响。

霰弹枪从腋下枪套滑入手掌的瞬间，第一只丧尸撞破了铁丝网。卡尔在它利爪离咽喉还有三公分时扣动扳机，12号鹿弹将怪物轰成漫天金属碎屑。腥臭的液体溅在防风镜上，他借着后坐力翻滚到发电机旁，背后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

钢筋丧尸剩下的半截躯体正用金属丝缠住他的军靴，那些银线像活蛇般顺着裤管往上爬。卡尔摸向腰间的手雷，却发现手指被某种磁力牢牢吸在皮带上。这时他看见丧尸胸腔里闪烁的幽蓝核心——和艾米胸前的吊坠一模一样，那个他亲手挂在女儿脖子上的钽金属护身符。

记忆像卡壳的子弹般击穿太阳穴。三年前的雨夜，艾米也是这样被金属菌丝吞没，小手里还攥着没拼完的乐高城堡。卡尔咆哮着扯开作战服，露出胸前的电磁脉冲发生器。当蓝色电弧炸裂的刹那，整个世界都响起了亡灵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