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镜劫双生

地心岩浆映出两张相同的脸。

江寒的焚业之瞳剧烈灼痛，对面那人背后舒展的九瓣黑莲完整无缺，莲心吞吐的幽光竟让虚空扭曲。

“等了二百世，总算有个像样的容器。“镜像人屈指轻弹，岩浆化作三千柄血剑悬空，“让我看看这代的耐性。“

黑莲根须自主暴起，江寒右臂不受控地刺向自己心脏。生死一瞬，他猛地咬碎舌尖，剧痛激发焚业骨的反噬——整条右臂轰然炸裂，黑血凝成锁链缠住镜像人脖颈。

“有趣。“镜像人任由锁链收紧，咽喉发出金石相击之声，“居然能抵抗本体召唤。“

江寒踉跄着单膝跪地，断臂处钻出新生莲茎。地底传来福伯残魂最后的嘶吼：“他吞了前代宿主...用青铜棺...“

岩浆突然沸腾如瀑，九盏青铜灯射出锁链捆住江寒四肢。镜像人掌心浮现微缩的七大禁域虚影：“你以为挣脱苏家便是自由？不过是从蛊皿跳进丹炉。“

第一盏青铜灯没入江寒眉心。

他看到万年前的焚业圣主——那人面容与自己别无二致，正将黑莲植入脊椎。九大禁域在其脚下哀嚎，生灵命烬如百川归海。

第二盏灯炸开在胸腔。

圣主被百族围攻，黑莲离体时撕裂大陆。苏家先祖跪献青铜棺椁：“属下愿世代镇守圣物...“

第三盏灯灼穿灵台。

记忆陡然翻转——所谓圣主实为初代蛊皿，苏家才是噬界黑莲真正的主人！历代宿主不过是孕养蛊王的器皿，当黑莲成熟时...

“现在明白了吗？“镜像人扯动锁链，江寒的脊椎发出脆响，“你越挣扎，黑莲越接近完全体。“

水晶棺群突然共鸣，二百具克隆体同时睁眼。江寒在剧痛中捕捉到微妙波动——每当镜像人催动黑莲，棺中某具克隆体便颤动。

“原来你也是...“江寒咳着黑血大笑，“被圈养的看门狗！“

黑莲领域全开，岩浆海瞬间蒸发。江寒任由锁链撕扯皮肉，新生莲茎刺入最近的水晶棺。克隆体炸成血雾，镜像人眉心裂开细纹。

“找死！“七禁域虚影压下，江寒右腿爆成血雾。他却借着冲击力撞向另一具克隆体，吞噬的命烬在体内轰鸣：“原来你们共享命门！“

镜像人终于色变，九瓣黑莲绽放灭世之光。江寒却突然收拢领域，将全部力量注入焚业之瞳——左眼第一次看清黑莲核心，那里蜷缩着个沉睡的婴孩。

“原来你怕这个。“江寒捏碎从苏慕白处夺来的蛊王卵，污血泼向黑莲。镜像人发出非人惨叫，莲心婴孩睁开空洞的眼眶。

水晶棺接连炸裂，克隆体残骸汇聚成血肉桥梁。江寒踏着尸骸跃向青铜棺椁，黑莲根须刺入棺内——

棺中躺着一具无头骸骨，掌骨紧攥半块青铜面具。当江寒触及面具的刹那，福伯的声音在髓腔响起：“戴上它，你就是劫。“

镜像人的咆哮震塌地宫，完整黑莲开始崩解。江寒将面具扣在脸上，骸骨突然立起，颈骨断面生出肉芽。

“你竟敢唤醒劫尊...“镜像人第一次露出恐惧神色。

无头骸骨抬手虚握，镜像人背后的黑莲被生生扯出。江寒的焚业骨疯狂震颤，九盏青铜灯没入他体内，在脊椎刻下囚龙纹。

“噬主者，永镇焚渊。“骸骨发出混沌之音，镜像人化作流光被封入江寒左眼。

地心开始坍塌，江寒在狂笑中撕开空间裂缝。面具传来海量讯息——原来七大禁域是劫尊残躯所化，而苏家世代守护的秘密，竟是防止任何人凑齐劫尊遗骸。

重返地面的刹那，苍穹降下血雨。江寒额角生出青铜犄角，左眼黑莲已补齐第九瓣。万里之外，七大禁域同时喷发黑焰，在空中拼出古老的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