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七匹狼
利爪切割着空气，发出沉闷钝响。
在短暂失神后，柯恩将手中的火团快速抖出，身体下压，紧贴马背。
粗糙鬃毛挠着他的鼻尖，痒痒的。
轰！
火团和利爪相撞，竟发生不弱的爆炸。
伴随着急促哀嚎，被点火术命中的狼跌落于地。
疾风裹挟着狼嚎声灌入耳膜。
野狼，不止一只。
背脊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尽管柯恩自认为反应迅速，但单薄的衬衣还是被划破，数道利爪抓开皮肉。
少年身上，新添数道血痕。
用力夹紧马肚，柯恩击锤白马侧脖。
吁！
急促的马嘶声。
马蹄高高抬起，险些把柯恩掀翻在地。
“白哥，你……”
下一瞬，白马后腿用力蹬出。
柯恩感觉自己像炮弹一般被弹射出去。
尘土飞扬，呼啸而去。
身后的狼群紧随不舍，竟和白哥的速度不相上下。
嗷呜！
离得最近的那匹野狼，用力蹬动自己后肢。
月光折射在灰白色光滑的爪子上，在柯恩眼中，呈现急速靠近的光点。
哧！
金属刺进皮肉的声响，脸颊上感受到一股温热。
下一瞬，柯恩的视线就被血红蒙住。
用亚麻布料拭去眼前的狼血时，他的手臂还在轻微颤抖。
刚刚死亡离他太近了。
千钧一发的刹那间，柯恩甩出了腰间的匕首。
利器准确无误地扎进对方的咽喉，血液喷溅，一击必杀。
“这就是熟练度面板上的匕首投掷吗。”
“还挺……等等，白哥，你怎么慢下来了！”
三只野狼已经跑到他的前方，调转过来。
殷红舌尖舔着森白的尖齿，隔着数米，柯恩就能嗅到呛鼻的血腥味。
这一次它们似乎变聪明了，提防着火焰，没有冒失上前。
狼爪刨着脚下的泥土，静静等待敌人的自我瓦解。
这么下去就要完蛋了。
后背扯成布条的亚麻衬衣已经被冷汗和血珠浸湿，柯恩攥着缰绳，余光来回扫视。
伤口冰凉疼痛，额头发烫，长时间的缺食缺水以及使用巫术让他不断升起眩晕感。
马背上的少年目光转冷，探出双掌，干裂的嘴唇翕动：
“只能拼一把了。”
零环巫术，点火术。
再次使用！
大脑被抽空的恶心感传来，微弱的火光照亮柯恩苍白的脸颊。
转瞬间。
眼底掠过一丝光芒，火光中，飘过一个字条。
【点火术lv0(4/5)——燃火术lv1(5/100)】
【零环巫术：燃火术lv1（5/100）；重力术lv0（1/5）】
匆匆扫过，柯恩好像明白了面板的作用，也知晓了自己的点火术达成了进阶。
眸中光芒重新燃起，那是活下去的希望。
旋即，一股奇妙但痛苦的能量涌现。
就像无形中伸出触手，柯恩清晰地锁定了那六匹野狼的位置。
他的嘴角，鼻腔以及眼眶流出鲜血。
“燃！”
零环巫术，燃火术。
啪!
六道清脆的“噼啪”同时响起。
柯恩整个人虚弱的不行，趴在马背上，几近昏厥。
透过染血的毛发，他满意地看见三道火光在面前野狼脑袋炸开。
费力地扭转身体，柯恩想看清身后的情况。
然而没有成功。
背部的撕裂感和脑海中的嗡嗡声让他眼前发白。
不受控制的，身体朝着另一边软倒。
天旋地转。
柯恩在失去意识前，看见粼粼月光。
……
要是这样死了，在网络小说中，我算得上最窝囊的穿越者吧。
意识行走于黑暗中，柯恩隐隐感受到手上传来温热。
体温，感知最后是视觉。
“白哥，”柯恩艰难抬起眼皮，“我没死啊。”
“这是昏了多久。”
白马温顺地站在他身侧。
它正在用舌头舔着柯恩的右手。
“身上并没有那么疼了，只是脑袋……”
柯恩扶着白马摇摇晃晃站直。
银月消失在云层中，已经是下半夜。
饥饿，寒冷，大脑不断传来的下坠感。
咈哧咈哧。
白马微微向前几步，柯恩听到了物体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这是?
顺着声音在黑暗中摸索。
柯恩在马蹄边摸到了圆柱体的事物。
树枝！
还是干燥的。
“白哥。”
柯恩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以后你就叫这个名字了。”
从衣兜中掏出廉价的火寸条，用树枝与其相互摩擦。
几点火星冒出，很快点燃了枞木树枝。
火光驱散了身上的寒冷，篝火旁，柯恩蹲坐下来。
寒冷已经解决，身上传来暖意.
头脑的痛苦也正在减轻。
只剩下……
咕咕。
肚子适时地叫了起来。
逃亡时，装有食物和地图的包裹在追赶中遗落。
大半天的奔波，除了口袋里原本就有的一块干面包，柯恩什么都没吃。
这地方，哪会有食物。
柯恩瞳孔映照着火光，他蓦得想起什么：“我还活着。”
“那些狼就应该被我杀掉了。”
那还是狼吗，那是香喷喷的肉啊。
拾起最粗的枞木枝权当火把，柯恩迈着有些虚浮的脚步。
数米外，他很快就发现倒在地上的狼尸。
“白哥，过来帮忙。”
有白哥的帮助，没有花太多气力，七具狼尸被移至篝火旁。
最后一具距离稍远，死于柯恩的匕首投掷。
除了脑壳都是瘪下去的，头顶焦黑，狼尸表面上并无外伤。
拔出插在咽喉的匕首，沿着粗壮的大腿划开，柯恩忍不住吞咽口水。
“话说回来。”
“巫术，当真是强大。”
“只是，现在实力的我，使用一次就已经接近极限。”
“升阶过后的燃火术，更是超越身体负荷。”
割下大块血肉，柯恩蹙眉道。
做动作时，脑中的疼痛还在时不时发作。
这应该算是他，超越身体极限使用巫术的后果。
将树枝削尖，把肉块穿起来，放在火上炙烤。
趁着没熟的间隙，柯恩打开了自己的熟练度面板。
其余的都没有变，只是原来点火术的那一栏——
【燃火术lv1（5/100）】
白色的字样变为淡黄色，在面板中最为显眼。
“熟练度面板，作用应该是能让我的法术进阶。”
“不过下一次突破要达到100，这起码要等到自己成为初等巫师学徒了吧。”
柯恩心中嘀咕着，手中的烤肉出现些许炭黑。
味道好不好无所谓，烤熟就行。
估量着时间，柯恩用匕首切下肉条，待凉后塞入嘴中。
食物的摄入，腹部传来暖意。
风卷残云下，狼腿已经出现森森白骨。
吃饱的柯恩惬意地侧身躺下，背部的伤口在简单处理后已经结痂。
咈哧咈哧。
热气喷在脸上，白马蓝宝石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额……”
“差点忘了，你也没吃饭。”
“白哥，我很讲义气的。”
“走，带你去找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