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换血阴谋

地铁隧道的阴风卷起陈年的铁锈味，王小明背靠潮湿的墙体，看着掌心浮现的应龙纹时隐时现。方才强行撕开时空裂隙的女子正用朱砂在轨道上绘制阵图，她的襦裙下摆浸透了江水中带上来的青铜碎屑。

“你知道为什么云海市的地铁末班车总是凌晨三点停运吗？“女子突然开口，笔锋在第三轨道上勾出饕餮纹，“因为子时三刻是阴阳交替之时，这些贯通全城的隧道...“

隧道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女子猛地甩出五帝钱将王小明护在阵中。幽绿的磷火顺着轨道蔓延而来，火光中浮现出三百名无头甲士，他们脖颈处都生长着青铜藤蔓。

“应龙卫听令！“王小明福至心灵地举起右臂，腕间龙鳞发出清越鸣响。那些甲士突然齐刷刷单膝跪地，藤蔓上绽放出血色龙胆花——这是王家独有的血脉印记。

女子瞳孔剧烈收缩：“他们是被活祭的...“

话音未落，隧道顶棚突然渗出暗红液体。王小明抬头看见混凝土中浮现出巨大的青铜血管，正随着某种心跳节奏蠕动。他右眼的金色视野穿透层层建筑，直抵地底千米处的青铜巨门——门扉上那张黄金面具正在融化，粘稠的金液顺着封印阵的灵脉逆流而上。

“这是烛九阴的换血大阵！“女子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精血，在空中写出《山海经》中关于钟山之神的神谕，“当年你祖上镇压的根本不是归墟，而是...“

三百甲士突然暴起，将手中兵器插入轨道。王小明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插入地面的戈矛竟组成浑天仪的形状，隧道墙壁如幕布般褪去，显露出千年前的祭祀场景。

公元前212年钟山祭坛

王守拙跪在青铜鼎前，看着鼎中沸腾的应龙血。国师徐福手持黄金面具站在观星台，身后三千童男童女正在吟唱诡异的祝词。

“少监大人，蜃楼船三日后东渡。“徐福的声音裹挟着海风腥气，“陛下要的不仅是长生药，更要打开归墟之门获取兵魔神。“

王守拙的官袍下，应龙纹正在皮下游走。昨夜观星时看到的异象令他毛骨悚然——紫微垣中代表大秦的帝星，核心竟是团蠕动的青铜色肉块。

“徐公当真相信海外有仙山？“他故意让鼎中血气更盛，“下官近日占得'烛龙衔火'之卦...“

突然有侍从跌跌撞撞冲入祭坛：“东海郡八百里加急！琅琊台...琅琊台里爬出青铜怪物！“

王守拙袖中罗盘剧烈震颤。当他赶到海边时，看见的根本不是传说中的仙岛，而是座从海底升起的青铜城池。那些建筑表面布满血管状纹路，正在源源不断抽取童男童女的精气。

“原来东渡是个骗局。“他捏碎腰间玉珏，三百应龙卫从阴影中现身，“徐福要献祭的不是海神，是要用童男童女的血肉滋养青铜城！“

混战持续了三天三夜。当王守拙的剑刺穿徐福心脏时，这个本该死去的人突然露出青铜色的骨骼。黄金面具在血泊中发出尖啸：“你以为嬴政为何能一统六国？早在邯郸为质时，他就被种下了烛龙逆鳞！“

王守拙惊恐地发现，自己剑上沾染的并非人血，而是某种泛着金属光泽的活体溶液。更可怕的是，那些战死的应龙卫尸体正在被青铜城吸收，他们的应龙纹化作蠕动的寄生虫钻入青铜脉络。

现代地铁隧道

“所以徐福根本就不是人！“王小明突然出声，把正在修补阵法的女子吓了一跳，“他是青铜城孕育的人形傀儡，秦始皇早就被烛龙控制了！“

女子惊愕地停下符笔：“你怎么...“

“我的血在读取青铜城的记忆。“王小明扯开衣领，心口处的龙鳞正在吞噬皮肤下的青铜锈迹，“当年先祖斩杀的徐福只是替身，真正的黄金面具人一直藏在青铜城里。“

隧道突然剧烈震动，那些无头甲士集体转向东方。王小明听到血脉深处的呼唤——那是城中村方向传来的悲鸣，祖宅地底的青铜棺椁正在开裂。

女子突然扯下襦裙外袍，露出后背密密麻麻的伤痕。那些伤疤组成精确的星图，中央赫然是青铜巨门的纹样：“我是第七代守门人后裔楚瑶，我们家族世代监视被徐福污染的王家血脉。“

王小明如遭雷击。楚瑶后背的星图与他昨夜见过的古卷轴完全吻合，只不过每颗星子都是被青铜锈蚀的伤口。

“你以为为何王家二十代单传？“楚瑶的声音带着哭腔，“每次血脉觉醒都需要守门人后裔献祭，用我们的星辰血中和烛阴之毒...“

她的指尖突然迸发银光，王小明这才发现隧道墙壁上布满了细小的青铜孢子在蠕动。那些孢子接触到应龙血气，立刻膨胀成拳头大小的青铜肿瘤，表面浮现出人脸轮廓。

“小心！“楚瑶旋身甩出二十八枚星宿钉，钉住肿瘤的七窍，“这些是当年被献祭的童男童女怨灵，徐福用他们的魂魄培育出了...“

肿瘤突然集体爆裂，青铜脓液在空中凝成徐福的面容。那张黄金面具的眼窝处伸出无数青铜触须，每条触须末端都挂着枚大秦半两钱。

“守拙吾友，别来无恙。“徐福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颤音，“当年你坏我好事，如今你的子孙却要亲手打开归墟之门，真是天道好轮回。“

王小明突然抱住头颅，那些被封印在基因里的记忆喷涌而出。他看见先祖王守拙在自刎前，将真正的应龙精魄注入尚未出生的胎儿体内；看见楚家先祖偷偷替换了徐福准备的烛阴之血；更看见历代守门人后裔在成年礼上，亲手剜出挚爱之人的心脏来维持封印。

“啊——！“他右眼喷出金焰，左眼却流下青铜色的血泪。隧道里的三百甲士突然融合成应龙虚影，将王小明包裹在龙珠之中。

楚瑶疯狂摇动青铜铃铛：“快醒醒！他在用烛龙之血污染你的记忆！“

但为时已晚。王小明背后的虚空裂开青铜巨门，门内伸出缠满锁链的巨手。那手上戴着的，赫然是秦始皇的玄鸟扳指。

血脉回溯

在意识沉入黑暗前，王小明看到了换血阴谋的全貌：

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在泰山封禅时，徐福用青铜城的核心碎片替换了他的心脏。从此嬴政不再是人类，而是烛龙在人间的化身。为镇压这股力量，王守拙不得不将应龙血脉与秦皇命格绑定，导致后世子孙永远无法摆脱诅咒。

徐福在假死脱身后，暗中篡改王家血脉传承。每当守门人血脉觉醒时，烛阴之血就会侵蚀应龙之力，直到这一代——王守拙临终前安插的楚氏暗棋起了作用，楚瑶携带的星辰血暂时压制了变异。

“原来我既是钥匙，也是祭品。“王小明在混沌中苦笑。青铜巨门后的存在正通过血脉连接蚕食他的意识，那些锁链般的青铜脉络已经蔓延到五脏六腑。

突然有冰凉的手抚上他额头。王小明在虚无中睁眼，看见楚瑶浑身浴血地捧着颗跳动的星辰：“吃下去！这是楚家守了二十代的北辰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