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舒痕膏
直到一个小太监带了一队侍卫冲进来,这才将那疯女人拉开。
这场闹剧总算是结束,可那秀女最终却还是没能被救下来。
第二日清晨,昨晚在储秀宫发生的事情早早便传遍后宫。
皇后闻言大怒,当即来到储秀宫中,发落了昨晚看守在北苑的宫女和太监们。
自然,发疯的那个老秀女,也被下令杖毙。
储秀宫分为南北两苑,南苑是新入宫秀女们的居所,需在此学习一月的规矩礼仪。
而北苑则是未受宠幸秀女们所居住之地,不被宠幸的秀女,是不能入宫的,只能在这储秀宫里待着。
若是下届秀女入宫,而还未被宠幸,则需搬进北苑。
通常来说,进入北苑的秀女,此生算是完了,只需看那疯女人便知。
此刻皇后正端坐在主殿上,神情威严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嬷嬷,厉声道:
“李嬷嬷,本宫念你入宫多年,也算是宫里的老人,此事便不予你责罚,可若以后再有一样的情况,本宫绝不轻饶!”皇后面上的神情严肃,一脸正色道。
“多谢皇后娘娘开恩,老奴一定谨慎小心,不会再犯。”李嬷嬷颤抖着身子跪下谢恩,虽入宫多年,可此等之事,她还是头回遇见。
因此惹得皇后娘娘大怒,也在她意料之中。
“这乃是皇上登基后的首次纳选,太后及其重视,本宫这边断不能再有任何差池,昨日之事是本宫一时疏忽,待太后回宫后,本宫自有交待。最近一月,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本宫好好管着这储秀宫,若是有下人胆敢乱嚼舌根,直接杖毙无需请示!”
皇后声音冷冽,一席话下来,将国母之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话落,她招了招手,示意李嬷嬷起身。
李嬷嬷见皇后并未罪责,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连忙欠着身子,恭敬道,“皇后娘娘放心,这几日老奴定会好好管教好储秀宫的宫人们,不会让其到处乱说。”
“如此便好,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那些新入宫的秀女们恐怕也吓坏了,你回头让太医开上一些安神药各殿都送些过去。另外这几日的训课就暂免了吧。”
皇后端起桌上的茶盏,缓缓抿了口茶,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端庄模样。
“对了,昨晚出事的那个秀女,是哪一家的?”皇后把玩着手腕上的玛瑙,状若不经意的询问道。
“那秀女并非京城人,是西北一八品小官的姑娘。”李嬷嬷迟疑了一瞬,回答道。
“哦?”
“既不是京城的,便无需将人发送回去了,你选上一个良辰吉日发送了便好,莫要忘了再给其家人送些赏赐,此事尽快妥帖处理了才好。”皇后沉声嘱咐道。
“是,老奴定不负皇后娘娘所望。”李嬷嬷恭敬的回应。
皇后满意的看了她一眼,“昨晚可还有其他秀女受伤?”
“老奴听闻白家嫡女被抓伤了面颊,今日正在厢房内养伤呢。”
“抓伤了面颊?”皇后喃喃开口,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后大手一挥,唤大宫女明月进来,“本宫这儿正好有些舒痕膏,你今日便给她送过去吧。”
“那样姣好的面容,若是留疤,当真是可惜了。”
“是,老奴知晓了。”
“李嬷嬷昨夜你也辛苦了,明月......”皇后话落给了明月一个眼神。
明月见状,便往李嬷嬷怀中塞了个荷包。
安顿好此事后,皇后这才坐着轿撵,离开了储秀宫。
储秀宫内,由于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使得不少秀女都受了惊吓
太医院今日一早便送来许多安神药。
折腾了大半夜,姜婉宁倒在榻上便沉沉睡了过去,因着今日训课取消,她这一觉可谓是酣畅淋漓,竟直接睡到了黄昏。
姜婉宁睁开眼时,就见黎若雪此刻正一脸担忧的坐在床榻边。
见姜婉宁悠悠转醒,黎若雪当即眼前一亮,立刻凑上前去。
“宁儿,你可终于醒了,这一整日把我吓得不轻,还以为你这是怎的了?”黎若雪一脸担心的开口。
睡眼朦胧的姜婉宁闻言,一时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昨夜折腾到很晚,这一睡竟忘了时间。”姜婉宁略带歉意的开口。
黎若雪摇头轻笑,“可不是,现在已是酉时,你当真是睡了一整天!”
黎若雪说话间,又仔细瞧了瞧姜婉宁,见她没事,悬着的心这才松快了些。
说罢,她招呼进守在殿外的宫女,伺候着姜婉宁简单洗漱了一番。
桌上的热茶又换了新的,可黎若雪却没什么心思品茶。
“黎姐姐今日这是怎的了?平日里你最喜茶,怎么的今日看上去恹恹的?”姜婉宁端起茶壶,为两人斟了两盏,递了上去。
黎若雪长叹一声,缓缓道,“昨夜那恐怖的场景直至此刻我依旧历历在目,”
“不瞒你说,昨日我就在白乐芸身旁,亲眼见那疯女人伸手抓向她的面颊,明明此前那女人的注意力在另外一边,可也不知为何竟突然转了过来。”
姜婉宁闻言,冷冷一笑,“还能是为什么,大抵是见到了皇后娘娘的赏赐。”
“你是说......”黎若雪吃惊的瞪大了双眼。
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姜婉宁利落的捂上了嘴唇。
“正是黎姐姐想的那样,只是此事究竟是谁的手笔,便不得而知了。”
后宫中势力庞杂,此事究竟是皇后的自导自演,亦或是其他妃嫔的手笔,谁又能知晓真相呢?
黎若雪眉头紧皱,眼底此刻充斥着震惊与惶恐,“我竟不曾想,你我还未侍寝,便能遇上这般尔虞我诈。”
姜婉宁淡淡一笑,“往后的日子还长,此等事更是只会多不会少。”
“倒是如此,看来你我姐妹日后还需更小心谨慎些才是。”黎若雪叹了口气,眼底尽是无奈与担忧。
两姐妹又在房内聊了一些闺中话,眼见着天色渐晚,黎若雪便提了离开。
“黎姐姐慢走。”姜婉宁起身将人送了出去。
用过晚膳后,姜婉宁坐在榻上,可由于整整睡了一天,这会儿的精神却是好得很。
抬眸望着周遭四面高耸的宫墙,她眼底划过一抹暗芒。
转眼间,一月的时间匆匆而过。
储秀宫的例行训课也教导了整整二十天,秀女们的礼仪规矩基本上学得都差不多,此前发生的那些事倒也渐渐从众人脑中逐渐淡去了。
这一月内秀女间虽偶尔也会有争吵,可终究再没发生什么大事。
一月时间也算是安安稳稳的过去。